灑進店里的斜暈染開來,謝冬看時間不早,打車回家。
進門便被謝慶詢問:“去哪里了?”
老頭子坐著椅,趿著拖鞋,鞋尖距離門口的線只有半寸。
幾日不見,謝慶眼窩黑深,比之前還瘦骨嶙峋,臉頰凹陷得仿佛皮包骨,但紅潤異常。
狀態十分古怪。
“出去玩。”謝冬只是頓了頓,腳步不停,直覺謝慶不會無緣無故問蹤跡,隨口試探,“爺爺可以趁著沒太的時候去院子里。”
沒聽到后謝慶再吭聲。
倒是反常。
謝冬上樓換裳,再下來謝慶已經不見了,院子里只有傭人在澆墻邊的片花卉。
太已經完全斜落,謝冬打電話給謝晚秋,讓告訴寧懷聽家里見,結果兩人剛好在他家門口頭。
從出租車下來,他開車進院子。
“你怎麼搞到現在?”謝冬等他下車問。
寧氏集團大廈距離這不遠,頂多四十分鐘的車程。
寧懷聽抿著薄悻悻打量。
一直沒等到的消費信息,他便準備去商場附近等,結果接到謝晚秋的電話,讓他回來,他不甘心跑了一趟商場,自然沒找到人。
“有點忙。”寧懷聽牽著的手指進屋,“你回家了?”
“回去拿服。”謝冬說,“穿你的不舒服。”
寧懷聽暗道是自己疏忽:“家里要給你備一些裳,我給你安排生活助理。”
頓了頓,他補充開口,“你準備好三圍參數。”
“好。”
謝冬納悶為什麼還需要自己準備三圍,不過沒資格幫謝晚秋拒絕,寧懷聽安排,接就行。
“算了,這種小事我和他們通。”寧懷聽忽然改口。
謝冬樂得輕松:“我晚點把三圍微信發你。”
晚點讓謝晚秋發給寧懷聽即可。
“不用。”寧懷聽先換好拖鞋,沖笑彎眼睛,“晚上時間很多,我給你量。”
謝冬:“……”
心眼子忒多了,謝冬想沖著他下來一拳。
能答應這件事才有鬼。
謝冬回到客房,不過三秒,滿臉懵圈地找到寧懷聽。
“我的床呢?”
怎得連床墊都不翼而飛?
寧懷聽想起來,濃的眼睫不正常地眨:“下午周媽告訴我客房的床墊生蟲,我讓自己理掉,應該讓人拉走了。”
生蟲?
能不能不要這麼離譜。
他就不能善待這個二旬老人嗎!
謝冬瞪著寧懷聽計謀得逞翹起來的角,咬咬牙進了主臥,沒片刻再出來,心變得不錯。
“過來坐。”寧懷聽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謝冬說:“三圍發給你了。”
寧懷聽翻開扣在茶幾靜音的手機,果然兩分鐘前收到謝晚秋的消息。
“不是說好我給你量的嗎?”
“我也和你說好要守禮數睡客房。”謝冬說,“兩條你選一個吧。”
量三圍是一時,睡覺是一晚上。
謝冬倒要看看他怎麼選。
寧懷聽不假思索:“這還用選,當然睡一個屋。”
他眼皮子不會這麼淺。
西瓜和芝麻,他分得清楚。
然而夜里寧懷聽進臥室,看見在床旁邊地板上的被子,笑容變茫然。
“怎麼把被子枕頭扔在地上?”他先自我問一遍。
聽到浴室開門聲,回頭看了下謝冬。
同時,他慢半拍地意識到被子是平整的。
不是扔在地上。
是鋪。
保姆做完晚飯就被他遣走了,所以這被子必然是謝冬鋪的。
“這是什麼?”寧大爺不恥下問。
謝冬科普:“這做地鋪,你沒有睡過?對腰好,好舒服的,你今晚試試。”
“分床睡?”寧懷聽聽明白意思。
才不管什麼對腰好。
至今為止,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在地板上活,還是和在酒店里的那晚,非要在地上,又嫌棄地板,他只好把被子扯下去墊著。
謝冬聲道:“沒結婚分開睡很正常,結婚后我一定不會和你分開睡。”
到時候不是我,隨便你和別人怎麼睡。
寧懷聽臉部細微搐兩下。
婚沒結就被老婆攆下床,說出去他臉別想要了。
“好。”寧懷聽耐人尋味地點頭,“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
隔日,寧懷聽有早會,起來得特別早。
謝冬還在床上睡著,睡姿沒個正形。
他越看越覺得可,洗漱完親了一口,早餐過后又親了一口才離開家里。
睡到日上三竿,謝冬找到手機看時間。
一個小時前,謝晚秋發消息說:【我登機了,到了會直接去你那,和你換。】
謝冬:【嗯。】
三十萬到手。
保姆已經來了,謝冬準備就緒,等謝晚秋消息,提前半小時出門。
約在上次那片花圃附近。
穆竹下車,讓們倆在車里換裳,自己走到遠支煙。
“有沒有需要我特別注意的?”謝晚秋問。
謝冬想了想:“他睡地鋪,你睡床。”
謝晚秋一愣。
驚訝寧懷聽竟然守規矩到這個份上。
不可思議!
“還有呢?”
“沒什麼特別的,基本都按你的風格來。”謝冬取下頭上的鯊魚夾,“給。”
謝晚秋嫌棄:“我才不用這個。”
個發夾想必沒什麼,謝冬沒所謂,塞進包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手指探進夾層,指尖銜出那張黑卡。
“他給了我這個,不過我覺得你還是還給他比較好。”
謝晚秋看到黑卡激得坐直,下意識看外面的穆竹,把黑卡奪過來:“為什麼?”
謝冬后來想過他當時說的話,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搞不好他在試探。”
難道要試探是不是勤儉持家的賢妻良母?
至于嗎。
“知道了。”謝晚秋打開車門,特意叮囑,“讓穆竹送你一程。”
謝冬沒吭聲,沒下車算作默認。
穆竹上車,看著謝晚秋消失在視野范圍,才發車子走。
“找個地方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回去。”謝冬口吻淡淡。
穆竹口吻玩味,熱心腸說:“你姐吩咐的事,我怎麼能做一半兒。”
謝冬說:“想白嫖我的名節,誰告訴你可以這麼做的?”
已經看出他們的小把戲。
無非是想備一手,留下和穆竹在一起的證據,倘若去B市的事穿幫,可以賴到的頭上。
穆竹心里意外,死不承認笑道:“你疑心真重。”
謝冬懶得和他廢話,慵懶而玩味地說:“要麼把我放下來,要麼給我足夠的封口費,你自己看著辦。”
穆竹:“……”
死丫頭掉錢眼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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