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秋耳朵一嗡，呆愣幾秒，把勺子扔進碗里，又濺出點湯水。

“真的假的？”

謝晚秋聲線輕，低頭嗅碗里的湯，沒聞出中藥味，但知道謝冬學會了外婆的本事，也沒理由騙人。

“菁菁，趙媽！”謝冬喊廚房里的兩個人出來。

菁菁一出來就束手束腳的攥著擺低下頭。

趙媽不明所以：“怎麼了二小姐？”

“湯誰做的？”謝冬問。

餐食一直都是趙媽做：“是味道不對嗎？”

“你自己嘗嘗。”謝晚秋臉沉。

趙媽回廚房拿了只小湯匙，出來舀了點湯，口不錯，但有點怪味，不太嘗的出來是什麼，表陷了茫然。

“怎麼回事？”謝晚秋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趙媽想不明白：“不對呀，和平常一模一樣的步驟。”

趙媽在謝家干了將近十五年，是看著謝晚秋長大的。謝晚秋小時候冒發燒，謝延安顧不上家里的時候，都是趙媽全心全意照料。

是誰都不可能是趙媽要害。

既然不是做飯的問題，就是端湯的有問題。

謝晚秋把眼刀子向菁菁。

菁菁意識到自己被懷疑，小哆嗦著說：“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心虛的反應已經是昭然若揭。

謝冬看在眼里，慢條斯理地咽著食：“是當歸吧？”

菁菁頓時到頭暈目眩。

“但應該不是直接放進去熬的。”謝冬對謝晚秋說，“是先把當歸熬，再把準備好的倒進盅里，量不多。再加上你這兩天一直說吃東西沒有味道，你的胃口因為懷孕在變重，這麼點當歸味嘗不出來很正常。”

“接著說。”謝晚秋死死盯住菁菁。

“如果用西藥，流產的第二天醫院就能查出來。”謝冬推斷，“當歸每天喝一點，搞不好一個禮拜就流產了。就算到時候查出來吃了當歸，也可以說是孕婦的食譜，畢竟吃了這麼多天，前面都沒事，自然以為后面也沒事。這樣擔責小，完全可以說是自己不知道當歸的效用，追責也只能追個失誤。對不對菁菁？”

說的分毫不差，菁菁咬住，額頭冒冷汗。

“還不說？誰讓你這麼干的！”謝晚秋猛地拍桌。

菁菁嚇得劇烈抖了抖，跪趴到地上說：“是老先生、我的。”

謝晚秋一字一頓咬牙問：“你說誰？”

菁菁又不敢吭聲了。

收了老先生的錢，縱然之前不愿，但收錢是客觀的事實。

謝冬勾，安菁菁：“老先生還不知道你把事辦砸了，你完全可以騙老先生自己下藥功了。”

菁菁聽出謝冬奚落的語氣，心里很想哭。

目求救地向謝冬。

“我吃飽了。”謝冬視若無睹，對謝晚秋說，“你那天的電視砸得好，現在這一幕爺爺看不見。”

謝晚秋臉上云布，看了眼天花板角落里的攝像頭，再低頭看碗里的湯，心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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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穿云層，清晨的麻雀踩在繁盛枝頭。

秦敏怡下車，走到門口按鈴，不一會兒保姆小跑過來開門。

“他起了？”

“還沒。”保姆回答，“也就這個時間。”

來得巧，秦敏怡邁進玄關看到睡眼惺忪的寧懷聽。

笑道：“我昨晚去你家，你媽讓我方便跑一趟你這兒，和你說一些孕婦能吃和不能吃的東西。”

寧懷聽只是出來喝口水，現在想回去繼續睡都不行了。

“姑姑等會兒，我先洗漱。”

連著兩天晚上，寧懷聽的睡眠質量都很好，基本洗完澡到枕頭就能睡。

如若不是謝冬說過針灸會改善他的睡眠，他都要以為是保姆在飯菜里給他下安眠藥了。

秦敏怡也沒吃早餐，姑侄倆來到餐廳。

說了一些忌口的食，讓保姆仔細地記下來，接著問寧懷聽：“不準備和人家同居？”

寧家前幾代都是書香門第，從寧懷聽爺爺這一代開始經商涉/政，家教都是幾代相傳。

寧懷聽打小將規矩兩個字刻在腦門上遵守：“沒結婚不合適。”

秦敏怡說：“來，人家都懷孕了，你要真守規矩，又怎麼會在婚前占了人家的便宜。”

這番話把寧懷聽說得尷尬起來：“是我的錯。”

秦敏怡噗嗤一笑。

“沒訂婚就讓懷孕，已經是我寧家對不住，如果連婚禮都草草了事，豈不是落人口舌？”寧懷聽思慮周全。

秦敏怡欣：“為人著想，小姑娘嫁給你，真是有福氣。”

寧懷聽慚愧。

論起優秀，未婚妻倒真是大肚量，不計較他趁醉酒之危。他始終謝未婚妻事后給他臺階下，沒有過分提及責任歸屬的問題。

“什麼時候讓我和見一面？”秦敏怡問，“聽說上次你去國外出差，你媽邀在家里吃飯，沒有告訴我，這會兒馬后炮了和我炫耀。”

寧懷聽明眸稍彎：“妹妹你上次見過，也長那樣，不過兩人格有些差別。”

秦敏怡不茍同：“那哪能算見？頂多是知道長什麼樣。”

更何況秦敏怡的目的不僅僅是見面這麼簡單。

“我的把脈能準到天數，和B超機一樣，是男是一瞧便知。”

寧懷聽失笑搖頭：“男孩孩無所謂。”

寧家雖然規矩多，但沒有重男輕的觀念。

秦敏怡吃著粥，隨口道：“你這姻緣來得好，謝家真不錯，雙胞姐妹，不追求生兒子，可見在觀念上和你們家是契合的，以后一定和和睦睦。”

頻繁提及謝冬和謝晚秋，寧懷聽想起一件事想請教。

他手繞到脖子后輕：“姑姑，這里是不是有道能助眠？”

“是呀。”秦敏怡說，“針灸才行。”

寧懷聽點點頭。

“你睡不好？”秦敏怡熱心道，“下午來我店里，我給你扎兩針。”

寧懷聽說：“不用。”

一碼歸一碼，和謝冬保持距離是認真的。但寧懷聽對改善睡眠這件事也很激。

兩者并無關聯。

“妹妹的底子是真的不錯，你相信我。”寧懷聽舊事重提。

秦敏怡搖頭，對謝冬印象很差。

“買藥還撒謊，和姐姐沒法比。一個錦玉食，一個生活在小地方，本上限不高，和各方面優秀的姐姐對比，難免慘烈。”

寧懷聽不假思索地進行反駁：“姑姑你自己都說了，們分別在不同的家人邊長大，造就的這些差異沒有辦法選擇。姑姑不要太過把們放在一起比較，們是兩個人，各有各的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