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冬不吭聲，只是仰頭不服氣地看著他。

被這麼淚眼婆娑地盯著，馮世嘉心頭了，準備大發慈悲再扶的時候，忽然聽后砸來一道聲音。

“怎麼回事？”

騎警遠在百米之外就注意到這邊的況了。

謝冬掐準時機憋眼淚過去，仿佛看到救星，指著馮世嘉道：“這個人公然倒賣人！”

馮世嘉：“你胡說八道什麼？”

“是真的！”謝冬說，“不信看他車載記錄儀，他剛剛一直要給我臉，我都說了我不要他的臉，他還非要塞給我！”

馮世嘉：“……”

你他媽。

“你好先生，請出示駕駛證。”騎警大概猜到怎麼個回事，忍著笑掏出紙筆，準備做記錄。

馮世嘉惡狠狠地瞪謝冬，回車里拿證件，配合騎警做簡單的調查。

之前摔下來的時候帽子掉了，謝冬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塵，重新扣到頭上。

調整帽檐，抬頭發現后面來了其他的車輛，等著馮世嘉的車子準備過去。

不急著起來，事不關己地收回視線。

“我就是不小心到的自行車，我準備停車，誰知道在犄角旮旯騎。”馮世嘉謊話連篇。

騎警看了看面前的豪車，走向謝冬：“姑娘，你想怎麼理，要不要做傷鑒定？”

謝冬：“我…”

“我認了。”馮世嘉聽要做傷鑒定，懶得浪費時間，算他今天好心當做驢肝肺，自認倒霉，“我賠你錢行吧？”

也行，謝冬在騎警的攙扶下站起來。

馮世嘉回車里拿錢夾，里面現金不多，他全拿出來，丟給了謝冬。

幾張票子飄落地上。

“他侮辱人！”謝冬向騎警告狀。

對方畢竟是千萬豪車，騎警只想息事寧人，幫忙把地上的錢撿起來，給謝冬，話卻是對著馮世嘉說的：“先生，你不能這個態度。”

馮世嘉咬牙，在剛寫好的一萬塊支票上多加了個零，像小學生作業似的，鞠躬給謝冬，笑里藏刀：“神損失費全在里頭，還有事您說話。”

謝冬接過支票，看清后面的零，滿意挑眉。

“我可以走了吧？”馮世嘉一副良好公民笑臉，“再不走得堵什麼樣啊。”

騎警等他開車離開，對謝冬嘆氣：“有錢人就是這種態度，我們也不好做。”

謝冬點頭道謝。

騎警看膝蓋：“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不用。”謝冬扶起自行車，“我還要把單車還回去。”

騎警接過車：“我來理吧，你打車走。”

謝冬再次道謝。

服和背包都是灰，謝冬把背包卸下來理，重新背回上，發現之前等候在馮世嘉車后的車子還停在那里。

是一輛香檳的勞斯萊斯。

了帽檐，繼續往前走，準備找個能攔車的地方，打個出租車。

一，勞斯萊斯也緩緩開。

車后座的寧懷聽微擰著濃深的眉宇，看著外面的謝冬，嚴格點來說，他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頭頂的鴨舌帽上。

是姐姐的，還是自己的？

或者，和未婚妻說的一樣，在學姐姐？

有沒有可能，那張照片是謝延安放錯混進去的？

實則照片里本來就是謝冬？

寧懷聽低頭看手機。

謝晚秋：【我在家，等你來呢。】

幾分鐘前，他不確定那是謝晚秋還是謝冬，故而給謝晚秋發了條微信。

確定外面是謝冬后，他本想讓司機倒車換別的路，卻鬼使神差的沒開口，再然后，他就看到了這出好戲。

他其實沒想到會在這見。

昨天剛見過，今天再見的概率不會超過百分之一。

但還是見了。

謝冬尋了個地，站著等車，猶豫要不要在手機上滴滴，忽而剛剛那輛勞斯萊斯停在面前。

不會又來個馮世嘉吧？

準備走開，勞斯萊斯的后車窗降下來，悉的男人面龐出現在眼前。

謝冬腳步頓住。

以前也經常來這邊的圖書館，但沒有一次見過寧懷聽，即便以前不認識他，可這張帥臉不可能看過記不住。

去謝家的路也不是只有這一條，他真的和魂一樣。

上車后，謝冬把背包抱在懷里，看何老師的微信消息。

又有個工作。

對方要長期。

避免上次的況再現，得事先問清楚對方份，得知是個年過八十的老頭子，猶豫了。

這邊抱著手機，哐哐海聊，殊不知寧懷聽已將注意力頻頻瞥過來。

無奈，他從前面中央儲箱里拿棉簽和藥水，放到兩人的座位中間。

謝冬渾然不覺。

不僅如此，似乎沉浸在手機世界里，表不爽，還有點全神貫注。

寧懷聽不確定這個表是不是對自己不滿。

不過，墮胎藥的事必須得試探一下。

他撕開棉簽，拉開扶手箱，把打開蓋的藥水瓶放上去，著棉簽往藥水里揣了揣，再往膝蓋上涂抹。

“啊、啊！”

謝冬猝不及防，疼得變了調。

給寧懷聽嚇著，手立刻挪開。

得抑揚頓挫，細，寧懷聽剎那間像是回到和未婚妻的第一晚，剛進去的時候，也放肆疼。

他臉微黑，全當自己多年太敏，才會在這種時候想到那種事。

“這麼大聲做什麼。”寧懷聽含幾分不悅。

謝冬被兇得莫名其妙，張著大眼睛禮貌反駁：“是你一聲不吭給我涂藥…”

…我又不知道！

今天遇上的都是什麼人吶。

寧懷聽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妥，深刻反省三秒鐘：“你自己理。”

“不用了。”謝冬沒好氣。

同時往車門邊了，以免他吹求疵。

真是有病才上車。

就該和對待馮世嘉一樣扛到底。

車里陷沉寂，一時誰都沒說話，謝冬沒再玩手機，寧懷聽也沒把藥水收起來。

但自己兇人在先，寧懷聽斟酌著換了個話題：“我聽我姑姑說，你昨天不止想買維生素C。”

謝冬：“……”

果然開始算賬了。

還好已有對策：“我有個朋友家的公狗要絕育，沒錢做絕育手。托我問問有沒有絕育藥。”

大概覺得離譜，寧懷聽轉頭看：“人吃的藥，也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