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臨索把他拖起來，拖著他走，徐長林被拖得邊后退，邊喊：“婳，瑟瑟的傷口上有毒，快郎中，快通知長公主和太子，快！”

婳點頭應下，道：“奴婢知道了，長林君快走吧。”

徐長林的翁了翁，手攥拳，指甲幾乎嵌里，被吳臨扯著退出街巷，手里被塞進了駿馬韁繩。

他心里一慟，想起剛才瑟瑟不顧救他的樣子，想起在他懷里神智不清時喚得那聲“哥哥”，驀地，生出決心來：“我要帶走，我不會讓苦，不會讓與人算計，與人爭奪，我能照顧一輩子。”

吳臨慌忙上來攔住：“溫貴中了毒，上還有傷，若是不及時醫治恐有命之憂。世子，憑長公主和太子的本事一定能找到解藥，保命。這才是對來說最好的歸宿……”

幾句話喚回了徐長林的清醒，他默默站立，鎮定了片刻，道：“派我們在長安的探子留心著公主府，等瑟瑟險了立即報給我。”

吳臨哪敢耽擱，立即應下，哄勸著徐長林上了馬，一路策馬疾奔向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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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寺里了大半日，沈昭早就命軍埋伏在寺中，待岐王沈晞率軍攻進去，立即關閉寺門，合犄圍攻，不到一個時辰，建章營便潰不軍，悉數被拿下。

他雖是太子，卻無權置親王，擬了奏折送宮中，由嘉壽皇帝置。

皇帝的龍一直不豫，但近來傳言卻是故意夸大了，這自然是沈昭和蘭陵公主的手筆，但皇帝未必沒有在暗中縱容，不然，沈晞再傻，可宮的耳目眾多，不可能被誆騙到這個程度。

帝王心深沉難測，明面兒上幫著沈昭對付了岐王，但卻沒有下旨立即置岐王，而是將其幽宗正府，暫聽發落。建章營的兵權既沒有給沈昭，也沒有給蘭陵公主，而是收歸上用。

還有一點，慶王聽說了長安城中的變故，以行軍疲累為由上表，暫不城，率大軍在長安城外安營扎寨，皇帝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曾理會。

一場兵變眼看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收尾，沈昭正想和蘭陵公主商量下面該如何行事，公主府那邊的消息遞過來了。

兩人立時便再也顧不上其他，立即趕往公主府。

午后烏云翻卷，先是‘滴答’落下雨珠子，伴著電閃雷鳴，雨勢漸大，如瓢潑傾盆，澆灌著長安的屋臺樓閣，舉目去，天地間織起網，一切都在雨幕中。

侍端著藥碗進進出出，太醫在簾幕外對著脈案商量了許久，有些猶豫，但還是沖著簾幕的人回道：“殿下，公主，看著像是‘落雁’……”

沈昭正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瑟瑟喝藥，蘭陵公主站在一邊看著昏睡不醒的兒，冷聲道：“像？你們商量了半天就商量出一個‘像’字？”

太醫們惶恐道：“這毒本是江湖中人用的，臣等久侍宮闈，實在是拿不準啊……”

蘭陵公主還想再訓斥，沈昭飛快地截住話：“那就從外面找幾個江湖郎中再來看。”他說著，放下藥碗，把住瑟瑟的脈，發現毒已有開始擴散的跡象，又道：“不管是不是落雁，把解藥先端上來。”

太醫們應下，卻不退，猶看向蘭陵公主。

蘭陵并不懂醫，此刻也是干著急，來回踱了幾步，看著沈昭，問：“這能行嗎？”

沈昭眉宇蹙，目始終不離瑟瑟，道：“若是等毒了肺腑，再想解就不容易了，行或不行，只能賭一把，先灌解藥，不行再想辦法。”

蘭陵點頭，忙吩咐太醫去備解藥。

這前后不過兩刻，蘭陵公主早就放出“治不好就賠命”的狠話，太醫們不敢耽擱，煎好了藥立即呈上來。

婳端進來，沈昭親自喂瑟瑟喝了，這時候趕出去請江湖郎中的人也回來了。

郎中把過脈，也覺得應當是‘落雁’，可解藥灌下去，瑟瑟卻毫無蘇醒的跡象，他們不敢斷言，只說得等。

“等等看，若三個時辰之貴能醒，那便無礙，若是不能醒，只怕……兇多吉。”

蘭陵公主當即怒罵：“等？那本宮找你們來干什麼！”

沈昭從被衾下出瑟瑟的手腕，又給把了一遍脈——形并未好轉，但好像也沒有繼續惡化。他閉了閉眼，自床前起，掃了一眼簾幕外的人，道：“你們去偏室繼續商量，有什麼結果立即來報，另外，每隔兩刻就要過來把一次脈，若脈象有變，也要立即來報。”

太醫和郎中們應下，又看向蘭陵公主。

蘭陵沒耐煩地朝他們擺了擺手，他們齊躬揖禮，碎步退了出去。

待人都走后，蘭陵忙問沈昭：“你覺得瑟瑟有無大礙？”

沈昭默默垂眸凝睇著猶在昏睡的瑟瑟，搖頭：“不知道。”

蘭陵本就憂極躁極，見他這副溫寡模樣，更加來氣，剛想像問太醫似的再幾句話出來，可張了口，還沒說話，卻見沈昭雙眸微瞇，出些冷戾：“孤覺得，當前還有一件事需要弄清楚。”

蘭陵何等明，早就想到這一層，立即出去，讓把今日在后角門值守的護衛以及福伯都來。

雨水搭在檐瓦上‘噼啪’響，屋室卻奇靜，護衛回話的聲音格外清晰。

“長林君見過貴，正要從后門走，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黑人殺了上去，貴喚屬下去幫，奈何敵人力強，我等節節敗退。有一個黑人要襲長林君，貴替他擋了一劍，就了這傷……后來，看守中門的護衛來支援，才將黑人打退，我們活捉了幾個，但……一時沒看住，他們飲藥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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