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讓先不要查呢……這是不可能的,與沈昭婚在即,不會放著這樣的事不去查而稀里糊涂嫁給沈昭。
溫瑟瑟心里清楚,在沈昭的心里是瑟瑟,也是宋姑娘,去掉了宋姑娘這個份,他們之間的也得重新來度量。
徐長林只覺好似走到了進退維谷的懸崖峭壁,怎麼做都不對,正苦悶著,外面有人遞進來信,說是從都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
徐長林自吳臨手里接過,除掉蠟封,揭開一看,眸倏地黯淡下去。
吳臨探過頭,飛快瀏覽,道:”是侯爺的信,這已經是第四封信了。”他見徐長林只是垂著眉眼,沒有任何反應,忍不住補充道:“世子,您曾經說過,兒長絕不能凌駕于江山社稷之上,如今侯爺病勢日重,您肩大楚的社稷安危,怎能因為兒私而一再耽擱正事?”
徐長林沉默良久,負過,合上了眼睛,道:“你收拾行李吧,我們明日就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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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這幾日閉門不出,只躲在自己的閨房里,自然也沒有去向母親請過安。
不是不想去,而是思來想去,覺得暫時不去為好。
母親太明了,只因要換陪嫁侍,就察覺出與往常有所不同。若是在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后,立即就跟沒事人似的到邊晨昏定省,定會讓以為自己能忍有圖謀。
畢竟,溫瑟瑟自驕縱,不得半點委屈……
瑟瑟坐在窗下,拿著竹篾繡繃,將針刺了型的蝴蝶尾翼上,婳急匆匆地進來了。
“貴,您快去看看吧,公子又哭上了……”
瑟瑟放下繡繃,輕嘆了口氣。
沒有親眼見著發生了什麼,只是事后從溫玄寧那噎噎的敘述中才了解全貌。
那日從慈涼寺回來,送走沈昭后睡得很早。
大約亥時,溫玄寧避開侍從來看瑟瑟——他這幾日忙著溫書,因明年是大考之年,監院里功課,他已閉門苦讀數日,待出來時,才發覺家里的氣氛有些古怪,他從賀昀那兒套出三言兩語,知道姐姐了大委屈,耐不住,非要來問問到底是誰欺負他姐姐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說服婳,才終于進了瑟瑟閨房,房里燃著很濃的安息香,在香的作用下,瑟瑟睡得很沉。
溫玄寧坐在床頭看了瑟瑟一會兒,忽聽外面有靜,是母親來了。
溫玄寧心思一,轉藏進了床邊的碧紗櫥里。
蘭陵公主放輕了腳步,靜悄悄地進來,如玄寧一般,坐在床頭看了瑟瑟一會兒,給掖了掖被角,開始絮絮自語。
“今天的事,娘……做得不對,委屈你了。只是你還得繼續委屈下去,為了大局,忍一忍當前吧。”
“瑟瑟,你只有是宋姑娘,才能減阻力,安穩嫁進東宮。皇帝和太子明面兒上待娘親厚,但其實都藏著心眼呢。皇帝念著宋貴妃,愧對宋玉,想從你上補償回來。太子覺得你是宋姑娘,將來必不會和娘一條心,所以對你不設防,傾力要迎娶。”
“可若他們知道你不……不,你是,在你嫁東宮、懷上孩子之前,你就是宋姑娘,你是宋家孤,是宋貴妃的侄,所以生前才那麼疼你。”
說到最后,蘭陵公主那在珠暉下艷四的面龐慢慢浮起笑意,含得意、痛快。
皇帝如何,太子如何,那死了的宋貴妃又如何。還不是都被玩弄于掌之間,呵,宋翊那個賤人臨死都不知道,自己掏心掏肺疼了八年的‘乖侄’是個假的。
這可真是平生第一得意事啊。
想到此,蘭陵公主看向瑟瑟的目愈加慈和溫。
“瑟瑟,你是娘的乖兒,你遲早有一天會知道,這世上,只有娘才是你的依靠。所以,你要乖,不能忤逆娘,不要再著娘傷害你,更不要學那小兔崽子聽娘說話……”
霍得起,推開碧紗櫥,揪著溫玄寧的耳朵把他揪了出來。
還沒等出言訓斥,玄寧先泣了起來。
原來姐姐不是姐姐,是什麼宋姑娘……不行,這打擊太大了,得哭!
蘭陵公主本想這孩子還小,遭遇如此大的打擊,哭一哭也正常。
可誰知這熊孩子哭起來沒完了。
第一天,還能扮演慈母角,好好哄一哄。
第二天,能勉強忍住不罵,由著他哭。
第三天,叱詫風云了半生的蘭陵公主終于忍無可忍,站在溫玄寧的門外吆喝,還沒死,他要是再嚎喪起來個沒完,就打斷他的兒,讓他嘗一嘗什麼是真正的人間疾苦。
自小生活在母親和姐姐威下的溫玄寧練就了一能屈能的本事,當即轉移了陣地,躲到他姐姐那里哭去了。
瑟瑟走進西廂房時,見溫玄寧正淚眼對著茜紗窗紙憂郁泣,邊泣,邊念念有詞:“怎麼就不是我親姐姐,那我小時候穿開的樣兒都被看去了,我是不是吃了大虧……”
第34章 34章
瑟瑟往香鼎里撒了把旃檀香, 驅一驅細雨過后屋繚繞不盡的意。
將溫玄寧攬進懷里, 耐心且溫和地說:“我是你的姐姐, 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玄寧, 你不要怕,什麼都沒有變, 還跟以前是一樣的。”
這話在過去幾天說過無數遍了,都是當時說完了好一陣兒, 過后溫玄寧還要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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