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一定是出事了！”

日城，

晨熹微下，當地派出所很是熱鬧，近看是一個年在同人憤怒對峙。

方舟快急瘋了。

蘇云眠守夜沒一會就不見了，看腳印是往森林里去了，當晚中途加進來的那兩個年輕男人也失蹤了。

他想要去找，但被按住了。

說是天黑森林危險。

救援隊很快也來了，卻什麼都不聽，強行把人都送去了日城派出所，番問話，他直接報警，對方卻說那天營地來的兩個男人是走私犯，還在調查，但問起蘇云眠，就是在找在找，讓他耐心等。

怎麼耐心等？

要是出事，先不說家里那幫長輩能打死他，他自己這輩子也過不去這坎。

難得遇上個合心意的朋友。

還是生死伙伴。

結果人就在他邊出事了？他心里過不去，人也在急瘋邊緣了。

“等等等，都等多久了！你們不趕找人抓人，關著我們各種審問做什麼，我們是犯人嗎？”

方舟怒道：“要實在不行，我自己去找，出事了也是我自個的事！不要你們負責！”

他說著就往外走。

“胡鬧！”

一幫人趕忙來攔，吵吵嚷嚷的，眼看就要實行強制手段，直接手了，突有一溫聲貫。

“方舟？”

剛剛還在掙扎折騰的年突然不了，攔他的人沒收住勢，不小心將人按在地上了。

方舟也不生氣。

從地上爬起，顧不上滿灰塵，沖到立在門口的人面前，拉著胳膊轉著圈上上下下掃看。

蘇云眠無奈，“我沒事，你怎麼樣？”

這被軍車蒙頭送過來，直接送到了這邊，就聽到里面方舟憤怒的喊聲，趕忙進來。

這一問出口，年卻沒回答，而是做出了個意料之外的作，用力將抱住。

“你嚇死我了。”

聽著年略帶哽咽又如釋重負的腔調，蘇云眠怔了怔，心里還是很的。

也回抱年，“謝謝你......咳咳。”

“怎麼了怎麼了？”

年忙松開，卻見人笑著挪開一步，連著咳了幾下才道：“灰。”

年惱萬分，剛準備發作，卻又聽面前的人神很認真地又重復了一遍，“謝謝你。”

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

又在派出所停留一會，確認營地里其他人對此都不知后，就放所有人離開了。

蘇云眠和方舟也和車隊的人告別。

此時晨已現。

年和人風塵仆仆，站在日城的街頭，看著這個漸漸蘇醒的佛城，遠立在高的宏偉寺廟建筑，彩經幡飛舞，僧人行人穿梭慢行在街道上，還有沿路跪拜的信徒。

蘇云眠抬頭，

目投向被照頂的雪山，日照金山，何其雄偉壯觀，像是天神灑下的神輝，充滿希的圣潔，一眼震撼，又覺心神安定，世獨立。

輕輕開口：“我們到了。”

到終點了。

方舟也看過去，滿目震撼，雖面疲憊卻出了真心的笑容，此行顛簸，波折不斷，跌宕起伏。

可他們還是到了。

年突然說：“這才是我真正的人禮。”

和十八歲人禮那天奢靡繁貴、燈紅酒綠的宴會相比，他覺得，這才該是他真正的人禮，浩盛大，帶著些陸怪離的奇異，哪怕此時灰塵滿、憔悴疲憊，卻只覺心起伏。

年大笑起來。

十九歲，正是年意氣，不顧街道行人繁多，他就在眾目睽睽下放聲大笑，肆意宣泄著腔噴涌的豪邁氣。

蘇云眠也被染，笑得暢快。

偶有行人看過來，大多數人卻是視若無睹，自在走過，這里大多數都來自世界各地，是這世間最自由的一批靈魂。

凝聚著自由靈魂、極致浪漫的城市，亦能容納所有。

人和年笑累了，肚子跟著起來，兩人相視一笑，剛要去找家早餐店吃些東西，就被一個滿包裹的旅人攔住了，對方手里拿著大塊頭相機，臉頰曬得通紅發黑，眸卻極亮。

應該是攝影師。

“我剛剛給你們拍了張照，想問一下，能允許我展出嗎？我可以付報酬的。”

“照片？”

蘇云眠有些意外。

年已經嚷著要看了。

相機里，烏黑長發在風中飛揚、容絕的人和黑發微長、風流俊秀的年站在行人匆匆的街道，背后是金染頂的宏偉雪山，他們卻是照片的焦點，笑容燦爛開懷......這一幕自由浪漫到了極點，幾乎要破出屏幕。

蘇云眠和方舟對視，卻是笑，二人異口同聲。

“隨便！”

說完兩人也不管攝影師如何愣住，也不要照片，笑著從他邊大步走過，風吹過他們角，吹散了他們的話語......細聽好像在討論吃什麼，還有爭辯吵鬧聲。

攝影師目送他們瀟灑靈的背影，下意識要抬起相機，卻又放下了。

他自覺，拍不出這樣飛揚的靈魂。

見過便好。

攝影師看了眼相機里肆意大笑的兩人，笑著搖頭，在這個地方果然會遇到各種驚喜。

他笑著轉，

同后方的兩人慢慢拉開距離。

......

早餐店，

方舟大口咬著牛包子，吸溜著骨湯藏面，吃得面頰通紅，額頭冒汗，下，他才空出來說話。

“昨晚到底發生啥了？你干嘛往森林里跑？”

蘇云眠拿著土豆包子，咬一口，品著里裹挾的牛沫，又喝了口油茶，并不回答方舟的問題。

在森林里發生的事，簽過字了，不能對外提起。

“吃這麼急，來，喝口茶。”

拎壺給年倒了杯油茶，遞過去，堵住年還想說的話，“反正都沒事了。”

“也是。”

年歪頭想也是這個理，繼續埋頭苦吃。

他太了。

吃過飯，兩人靠在座椅上，曬著初升的太，暖融融懶洋洋犯著懶，一時間誰也不想，也不想說話。

可時間在走，終點也是起點。

蘇云眠先站起，灑了滿，看向外面愈發熱鬧的街道，能聽到歌聲，有人在街頭彈唱。

方舟也站起來，似有預一般，“要走了。”

“是的。”

蘇云眠點頭。

既到了日城，便也該往那雪山寺廟走一趟，在那里將過往一切一刀斬盡，再啟新程。

年笑了，一步邁出，轉看。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