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予諾一行人借著這次難得的機會,一拍即合,決定在這風景如畫的海邊多度假幾日,盡悠閑愜意的時。
然而,何梓睿卻因工作纏,不得不先行一步返回云城。
一回到公司,何梓睿手里握著資料,匆匆朝著林靖川的辦公室走去,剛要推門而,卻被林靖川的書手攔住。
就在這時,辦公室里傳來林靖川暴怒的吼聲,那聲音仿佛要沖破房門,震得人耳生疼。
“我費了多心培養你,把你送到國外深造,是指你回來能挑起林家的大梁,讓林家的產業蒸蒸日上,不是讓你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惹出一堆爛攤子,等著老子給你收拾殘局!”
接著,傳來林長榆低聲下氣的回應:“爸,我知道錯了。”
林靖川的怒火毫未減,繼續怒吼道:“說知錯,又不知道改,給我滾出去!”
得到父親的允許,林長榆如獲大赦,頭也不回地轉往外走。
當他看到站在門口等候的何梓睿時,腳步突然一頓,眼神里閃過一復雜,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隨后快步離開。
林靖川聽到門口的靜,看到是何梓睿,臉上的怒容瞬間消失,換上了一副熱的笑臉:“小何啊,找我有什麼事?”
其實他并非真心喜歡何梓睿,只是近來林家的生意屢屢挫,前幾天還被查出諸多產品不合格,需要全面整改,就連他的得力助手也被相關部門扣押調查。
如今整個公司里,能獨當一面、幫他解決難題的,也就只有何梓睿了。
但話說回來,何梓睿畢竟是個新人,林靖川對他還心存疑慮,不敢完全信任。
何梓睿從林靖川的辦公室出來后,便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準備投工作。
他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林長榆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位置上,一副等著他回來的架勢。
何梓睿不聲地關上門,將手中的文件輕輕放在桌子上,然后拉開林長榆對面的椅子,穩穩地坐下。
他語氣平淡:“林,找我有什麼事?”
林長榆瞇起眼睛,像打量獵一樣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神平靜的年輕人。
突然,他冷哼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點燃后深吸一口,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前幾天顧晏澤和蘇予諾的結婚一周年紀念日,你知道吧?”
何梓睿微微挑起眉,語氣中帶著一調侃:“我想,整個云城應該很難有人不知道這件事吧。”
林長榆突然向前湊近,眼神盯著何梓睿:“宴會的視頻我也看了,還注意到了你的影。”
何梓睿依舊面不改,只是角微微上揚,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林長榆重新靠回椅子里:“說說吧,你是和顧晏澤關系不一般,還是和蘇予諾匪淺,又或者你和他們兩個都很?”
何梓睿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忍不住笑出聲來:“林,您這可真是折煞我了。顧總是什麼份,蘇大小姐又是什麼地位,他們豈是我這樣一個無名小卒能高攀得上的。”
林長榆卻不依不饒,步步:“那你這個無名小卒又是怎麼出現在那場宴會上的?”
何梓睿垂下眼眸,輕笑一聲,那垂下的眼眸巧妙地掩蓋住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苦與譴責:“我只是陪著嚴大小姐去湊個熱鬧,去之前我本不知道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宴會。”
林長榆微微一愣,隨即臉上出嘲諷的笑容:“嚴大小姐?嚴仟雪?哼,沒想到你小子野心還不小啊。”
林長榆掐滅手中的煙,站起來,經過何梓睿邊時,故意用力地將手掌重重地落在他的肩上:“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看你不順眼。你最好別讓我抓到什麼把柄,不然有你好的。”
說完,林長榆拉開辦公室的門,大步走了出去,門在他后重重地關上。
何梓睿厭惡地拍了拍剛才被林長榆拍過的肩膀,然后輕輕彈了彈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他緩緩閉上眼睛,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可惜,你怕是沒機會等到那一天了。”
隨后,何梓睿站起來,下上的西裝,毫不猶豫地丟進了垃圾桶,連帶著林長榆用過的煙灰缸也一并扔了進去。
他還覺得不夠,又拿起消毒水,對著整個辦公室噴了個遍,尤其是林長榆坐過的那把椅子,被他噴得漉漉的,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滿意,最后打電話讓行政部門又送了一把新椅子過來,這才罷休。
另一邊,林長榆在林靖川那里挨了一頓臭罵,心糟糕頂,在公司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本想上一群平日里的狐朋狗友去酒吧借酒消愁,可沒想到,電話打過去,那些人一個個都在哭窮,找各種借口推。
林長榆氣得猛捶方向盤,破口大罵:“媽的,以前跟著老子吃香喝辣的時候,一個個都跟哈狗似的,現在老子落魄了,就全都翻臉不認人了!”
盡管心中滿是不甘,但林長榆也不得不接現實。
如今的林家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在云城徹底消失,林靖川對他的管束也越發嚴格,他的信用卡幾乎都被停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開著車,灰溜溜地回家。
一回到家,林長榆就扯著嗓子嚷嚷著要喝酒。
林母聽到聲音,匆匆從樓上下來,一臉擔憂地勸道:“兒子,大白天的喝什麼酒啊,要是讓你爸爸看到了,又該不高興了。”
林長榆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在公司他罵我,回到家你也要管我?”
林母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好了好了,媽媽不說你了。現在你爸爸不在家,你想喝就喝一點吧。”
就在這時,林星瑤剛好回到家,把林母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要是在以前,或許會毫不留地嘲諷一句“慈母多敗兒”,可如今……
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客廳的方向,腳步不停,徑直往樓上走去。
“站住!”林長榆頤指氣使地喊道,“懂不懂規矩?沒看到家里有人嗎?”
林星瑤心中冷笑一聲:人?還真沒看出來眼前這個大呼小的算哪門子的人。
緩緩轉過,語氣冰冷:“有話快說,沒事我就回房了。”
林長榆徹底被激怒了,抄起手中的酒杯,朝著林星瑤狠狠地扔了過去:“你算什麼東西?竟敢給我甩臉!”
事發生得太過突然,林星瑤本來不及躲閃,酒杯重重地砸在了的額頭上。
溫熱的鮮順著額頭緩緩流下,瞬間染紅了的半邊臉。
林星瑤咬著牙關,面部因憤怒而微微抖,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那你又算什麼東西?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找人的蠢貨!”
“瑤瑤!”林母大聲呵斥道,“你哥哥今天心不好,你就說兩句。”
“心不好?”林星瑤難以置信地怒吼道,“呵呵,你沒看到我頭上的傷嗎?沒看到他剛剛用杯子砸我嗎?他心不好,我就要活該被欺負嗎?!”
林長榆卻沒有毫悔意,反而冷嘲熱諷道:“別廢話了,趙總那邊的合同搞定了沒有?”
林星瑤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怒火,從包里拿出上午剛剛簽好的合同,狠狠地摔在林長榆的臉上。
林長榆看到合同,立馬坐直了,臉上出一得意的笑容:“呵,想不到你還有點能耐。”
林母也立刻換了一副面孔,滿臉堆笑地說道:“還是瑤瑤厲害,等你爸爸回來看到這張合同,肯定會很開心。對了,你是怎麼讓趙總松口的?”
林星瑤地握著手心,指甲幾乎嵌進了里,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懷孕了。”
“什麼?懷孕了?”林母激得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天啊,瑤瑤,你真的懷孕了?太好了!”
林星瑤實在不想再待下去,疲憊地說道:“我累了,先回房了。”
林母笑得合不攏:“好好好,你趕去休息,你現在可是特殊時期,可不能累著了。”
林星瑤回到房間沒多久,林母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補湯走了進來:“瑤瑤,這是媽媽專門為你燉的,你趁熱喝,多吃點,肚子里的孩子才能長得好。”
林星瑤勉強扯出一笑容:“我知道了,媽媽。”
林母離開后,林星瑤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緩緩攤開手掌,手心里赫然是一張引產證明單。
著那碗還冒著裊裊熱氣的補湯,林星瑤眼中恨意翻涌,嘲諷之意毫不掩飾。
咬下,腔劇烈起伏,猛地站起,作決絕而又迅速,一把抄起那碗補湯,大步邁向衛生間。
將碗里的湯狠狠倒進洗手池,滾燙的湯濺落在的手上,瞬間留下幾片目驚心的紅痕,可卻仿若未覺,眼神空而冰冷,直直的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鏡子里映出的,是一張寫滿仇恨的臉,本該青春洋溢的面龐上,此刻卻布滿了與年紀極不相符的怨憤神。
林星瑤的眼眶泛紅,死死地瞪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抖,“憑什麼。”
克制著,卻又忍不住低聲怒吼:“就因為我是孩,從小到大,所有的寵都給了那個一無是的林長榆!他闖下大禍,總有人為他收拾爛攤子,而我拼命努力卻本無人在意!”
回憶如水般涌來,那些不堪的過往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刺痛著的心。
小時候,林長榆貪玩打碎了爺爺視若珍寶的古董花瓶,害怕被責罵,竟惡人先告狀,說是打碎的。
那時的,滿心惶恐,卻又天真地以為爸爸媽媽會明辨是非,還一個清白。
可現實卻給了重重一擊,爸爸媽媽明知真相,卻還是順著林長榆的話,任由被爺爺責罵,在冰冷的地上罰跪了許久。
那時的,膝蓋酸痛,心里還懷著一期待,盼著的“好爸媽”能為而出,可最終,等來的只有無盡的失。
哈哈哈,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后來,林長榆被送出國深造,著優渥的教育資源和家人的殷切期。
也從未有過一懈怠,沒日沒夜的努力學習,只為了能在這個家里獲取爸媽哪怕一一毫的關注。
可的努力就像石沉大海,沒有激起一點漣漪,他們的眼中仿佛只有林長榆,對的付出視無睹,滿心滿眼都只把重振林家的希寄托在那個不的兒子上。
呵,或許,在他們心里,從來都只是一顆隨時可以用來換取利益、隨時能夠被拋棄的棋子,從未真正被當作兒對待過。
想到這里,林星瑤的雙手因憤怒劇烈地抖起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鉆心的疼痛卻比不上心的萬分之一。
但很快,便深吸一口氣,開始迅速收拾好所有的緒。
緩緩抬起頭,鏡子里又恢復了那張略顯蒼白卻乖巧的臉,看不出一剛剛發泄過的痕跡。
淡定地打開水龍頭,任由溫熱的水流輕地沖洗著自己的雙手,仿佛剛剛那個被憤怒和不甘吞噬的人不是。
林母已經迫不及待地把林星瑤懷孕的消息告訴了林靖川。
晚飯前,林靖川邁著沉穩的步伐,影準時出現在餐廳。
“瑤瑤呢?”林靖川臉上掛著平日里見的笑容:“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兒,關鍵時刻,你可幫了爸爸一個大忙。”
林星瑤角微微上揚,出一抹乖巧的笑容,聲音輕卻又暗藏鋒芒:“爸爸說的哪里話,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為家里出份力,本就是應該的。”
“好,好。”林靖川笑著點頭,可眼神里還是著一疑慮,關切地問道,“怎麼樣?孩子還好吧?”
林星瑤不慌不忙,笑著從包里拿出一張B超單,遞到林靖川面前:“醫生說已經懷孕五周了,孩子很聽話,我現在還沒有特別的癥狀,爸爸放心,檢查的各項指標一切都正常。”
林靖川接過B超單,仔仔細細地端詳著,確認無誤后,才真正地放下心來:“那就好,不過你還是不能大意,等婚禮結束,你就好好待在家里養胎。”
飯桌上,出現了一幅前所未有的“祥和”景象。
媽媽不停地給夾菜,里念叨著各種關心的話語;
爸爸也一改往日的冷淡,對照顧有加;
就連一向鼻孔朝天、沒把當回事的林長榆,此刻也滿臉堆笑,對噓寒問暖起來。
這不就是曾經日思夜想、夢寐以求卻始終求而不得的親嗎?
林星瑤看著眼前這一切,心中卻忍不住泛起陣陣冷笑。
這就是所謂的家人?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親?
還真是諷刺啊!
曾經拼了命想要得到的,如今卻以這樣一種虛假的方式降臨。
不過你們放心,你們對我有多好,我就會“回報”你們多。
這筆賬,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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