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轎車在城市的脈絡中疾馳，車的氛圍卻如春日暖般繾綣。

顧晏澤仿若抱著稀世珍寶般擁著蘇宇諾，小心又霸道。

前方的司機，表面佯裝專注地控著方向盤，可眼角的余卻似被磁石吸引，時不時地飄向后視鏡，窺探后座那二人的世界。

蘇予諾一路上并不安分，在顧晏澤的懷里扭著，里嘟囔不清：“放開我，我要下車，我要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聲音帶著幾分醉意的憨。

顧晏澤無奈又寵溺地一笑，一只手穩穩地托著的后頸，另一只手輕地在背上有節奏地拍著，哄道：“乖，你已經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司機手里的方向盤力度突然改變，車子行駛的方向出現偏移。

司機驚的全僵，立馬道歉：“對不起，顧總。”

司機從后視鏡看到了顧晏澤那張冷漠的臉，卻在聽到蘇予諾的聲音，低頭的瞬間立馬換了一副溫的神。

如果他把這事說給他的同事們聽，估計不會有人相信吧。

蘇予諾不滿地撅起，像個鬧脾氣的孩子，臉頰泛起酡紅：“哼，誰說我喝醉了？我酒量好著呢！”

顧晏澤角上揚，順著的話哄道：“好好好，你酒量好，那我們回家再喝。”

“回家？”蘇予諾眼神迷茫，出手在顧晏澤面前晃了晃，“你是誰呀？怎麼在這兒？”

顧晏澤微微一怔，隨即邊泛起一抹苦笑，眼中卻滿是溫：“你說呢？你猜猜看。”

蘇予諾搖了搖頭，雙手不客氣地上他的臉，扯了扯，眉頭皺：“不知道，沒印象。”

突然，像是到了驚嚇，子一僵，張兮兮地瞪大眼睛：“你是不是壞人？你不會要把我賣掉吧！”

顧晏澤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應逗樂了，故意板起臉說：“現在才反應過來？晚了！你已經落到我手里了。”

蘇予諾一聽，拼命掙扎起來，手腳并用：“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爺爺，他會保護我的！”

顧晏澤生怕摔著，手上的力道又了幾分，將重新攬懷中，輕聲安：“好啦，不逗你了。仔細看看，我到底是誰？”

蘇予諾眨著眼睛，眼神迷離地盯著他。

顧晏澤滿懷期待地問：“怎麼樣，認出來了嗎？”

蘇予諾歪著頭，猶豫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你的眼睛和顧宴澤的眼睛好像，不過……”眉頭鎖，似乎在努力思考，“你好像比他老一點，他沒有胡子。”

顧晏澤下意識地了下，胡茬扎得手心的，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用下輕輕蹭了蹭蘇予諾的頭頂，略帶委屈地說：

“還不是為了快點回來見到你，你倒好，還嫌棄我。”

蘇予諾了脖子，“嚶嚀”一聲：“，還有點疼。”

顧晏澤立刻停了下來：“好，我的小祖宗，不鬧你了。”

忽然，蘇予諾又著他的眉骨說：“他的眼睛不會這麼溫。”

顧晏澤心里一下子堵得難，還有慌：“對不起……”

車窗外，城市的夜生活正酣，盡管時針已悄然指向深夜，可繁華的街道依舊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蘇予諾看著窗外的熱鬧景象，心的，在顧晏澤懷里不停地扭：“我要下車，我也要去玩。”

見顧晏澤不為所，開始撒賣萌，聲音甜得膩人：“放我下去嘛，就玩一小會兒，好不好？”

顧晏澤的額頭不知何時滲出了細的汗珠，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司機吩咐道：“前面找個地方停車吧。”

司機畢恭畢敬地回答：“好的，顧總。”

車剛停穩，蘇予諾就像只韁的野馬，從顧晏澤懷里掙出來，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剛才嚷著熱，蘇予諾把外套在了車上，顧晏澤急忙拿起外套，快步追了出去，聲音中帶著幾分命令和關切：“聽話，先把服穿上，不然現在就回車里去，外面冷。”

蘇予諾被他嚴肅的語氣嚇到了，像個犯錯的孩子，乖乖地走過去，任由他把服披在自己上。

時間悄然臨近零點，城市的各個角落不時綻放出絢麗的煙花，將夜空裝點得如夢如幻。

蘇予諾興地手舞足蹈，眼睛亮晶晶的：“快看，煙花！好啊。”

司機拿著顧晏澤的外套匆匆追來，顧晏澤接過，卻沒有披在自己上，而是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披在了蘇予諾的肩頭，站在后，聲道：

“喜歡煙花？”

“嗯嗯。”蘇予諾像只歡快的小鳥，回頭看向顧晏澤，剎那間，仿若時間靜止，撞進了他那雙溫得能溺死人的深眸里，周圍的一切喧囂都漸漸遠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聲。

就在這時，時針、分針、秒針在十二點的位置完重合。

一瞬間，天空被煙花徹底占據，五彩斑斕的芒如水般傾瀉而下，照亮了整個世界，也照亮了兩人的臉龐。

蘇予諾欣喜若狂地抬起頭，眼睛睜得大大的，煙花的影倒映在的眼眸深，璀璨奪目。

在看煙花，而顧晏澤站在對面，眼中是眼里的煙花，還有比煙花還絢爛的意。

煙花持續綻放了二十多分鐘，而后漸漸消散，街道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仿若一場盛大的狂歡過后，留下的是無盡的寂靜。

蘇予諾的心像是被空了一塊，空落落的，一種莫名的失落涌上心頭。

緩緩轉，背對著顧晏澤，目呆呆地著空中殘留的煙花氣息，輕聲呢喃：“煙花雖，卻如夢幻泡影，轉瞬即逝，就像這世間好的東西，總是留不住。”

話音剛落，天空中忽然飄起了雪花，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

蘇予諾臉上又重新綻放出笑容：“下雪了！”

剛才的失落瞬間被驚喜取代，張開雙臂，像一只在雪地里嬉戲的小鹿，仰著頭，歡快地向前跑去，顧晏澤的服從肩頭落，掉在了地上。

顧晏澤連忙彎腰撿起服，快步跟在后，再次將服披在上，這次還細心地將服裹得更了些，生怕雪花落在上。

蘇予諾卻皺起眉頭，一臉嫌棄地說：“我不要，臭臭的，拿走。”

顧晏澤有些尷尬地抿了抿，拿起服聞了聞，眉頭皺起。

可不是嘛，從昨天到現在他都沒換服，上滿是煙味，這味道在這清新的雪夜中顯得格外刺鼻。

等他回過神來，蘇予諾已經跑出了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