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緩緩降落,遠遠的一隊人馬等著。其中有一個人影特別悉,他板拔的,站在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這邊。
傅云霆從飛機上跳下來,后隊員陸續跟著下來。
嚴霍是最后一個下來的,還沒來得及看清。
迎面一個男人大步走過來,一把攬住他的肩膀,兩人的膛了一下。隨后,那人放開他,眼眶微微泛紅,輕喃:“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說完又拍了兩下他的手臂。
一直無于衷的嚴霍,在看見他那一刻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再多的語言也表達不了此刻的心。
男人是重案組上一任隊長,準確來說是上司,那時重案組還不是重案組。他是嚴霍的隊長,當年是他將嚴霍選出來,派出去,這麼多年也是他一直和嚴霍保持聯系,傳遞消息。
兩人已經十幾年未見,最后一次見面他還是個剛剛三十出頭的男人,這次再見已經四十多歲,兩鬢初見斑白,眼角也長出細的皺紋。
嚴霍心里慨萬千,沉聲喊出那個十幾年未出口的稱呼:“隊長。”
四十歲的男人笑開,應了一聲。
傅云霆繞過來,沒有打擾他們敘舊。而是走到一個人面前停下,瞥了他一眼:“你怎麼來了?”
“山人自有妙計。”男人得意的笑了笑,又朝那邊敘舊的兩人看過去,小聲道:“你們回來的快呀,不過那就是這次營救回來的人嗎?”其實他想表達的意思是,那人可真夠年輕的。
那麼他去當臥底的時候該多小呀?
十幾歲的年紀,明明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卻已經擔負起這麼重的任務。
肖瑞突然就笑不出來了,抿起瓣。
傅云霆沒多說,“嗯”了一聲。那邊男人朝他招了招手,他看了肖瑞一眼,轉走過去,那人拉過他,對嚴霍說:“這小子,你還記得吧?也十幾年未見了,應當有許多話想說吧,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也很累,先回去好好休息,后面再回來報道,明白了嗎?”
兩人對視一眼,沉默的點頭。
男人不悅的掃了兩人一眼,提高聲音拿出首長的架勢:“聽明白了沒有?”
“是!”軍人的天職,服從命令。
男人很快又笑開,看著嚴霍很是欣。
也是,十幾年前的嚴霍還是個小青年,躁躁的;一轉眼,十幾年過去,當年那個躁躁的小伙子已經長沉穩的男人,肩上的責任更重了。
十幾年的臥底生涯,將一個人磨得麻木不仁,將人的格徹底改變了。
可能全頭去全須的回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至于其他的,總會好起來的。
男人看著不茍言笑的嚴霍,心里微嘆口氣。
臥底生涯結束,回國已經一周了。
嚴霍還是保持著十幾年的生活習慣,他每天早早的就起來,先是圍著軍區跑上幾圈。然后接下來就不知道該干嘛了,他總是坐在原地發呆,一發呆就是一兩個小時。
恍恍惚惚的還以為自己是在公寓。
那天,傅云霆他們兩人也沒聊上幾句,以前再好的,經過十幾年的沉淀,也說不上什麼話了。
終歸是有什麼變了。
他們一路沉默的回到上面給他安排的住宿,然后著對方,又是一陣沉默。最后傅云霆踏出那一步,上前一把抱住他,又很快放開,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還是以前那個號碼,你記得吧?”
嚴霍多有點不自在,默了默:“記得。”
“行,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頓了頓:“還有你臉上這層東西,可以洗了,做回你自己。”
聽他這麼說,嚴霍才想起來現在這張臉并不是他的,他又迷茫了,自己到底是長什麼樣來著?
晚上回去后,用了特殊的藥洗臉,看著臉上那層東西落,他手了。由于長久帶著那種東西,他的臉紅紅的,消下去之后也白的不正常。
看著鏡子里那張陌生的臉頰,原來他是長這樣的?
鏡子里的男人非常俊朗,眼神呆愣的盯著前方,除了臉白的不正常外,真的算是個不可多得的帥哥,是那種丟到角落里也會引人注意的存在。
第二天,有人給他送來各種生活用品,將他一個小窩布置得滿滿當當的。可看著這些東西,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他時常茫然無措,似乎除了臥底,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什麼?能做什麼?
上面的意思是讓他先休息一個月,后面再據況考慮他的歸屬。
他倒寧愿現在就讓他有事做,那樣不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閑人。
他發現他適應不了現在的生活,太閑,太舒適。
這天,他直接去辦公室找了隊長,他現在的直系上屬還是以前的隊長。也只有隊長,能夠證明他的份。
他敲了兩下,聽見里面悉的聲音,推門進去。
埋首男人抬頭看見是他,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對他招了招手:“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在家好好休息。”
嚴霍走過去,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說了。并且保證自己真的已經沒事了,希上級能夠找點事讓自己做,而不是閑在家里。
男人聽完后輕嘆口氣,將他按坐在椅子上,又轉倒了杯水遞給他,這才繞回去坐在椅子上。
“小霍,我知道你現在還不能適應,這樣吧,你再等兩天,我往上去反映,給你安排個輕松點的工作……”后面男人還說了很多,可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愣愣的盯著桌面,似乎不久前之前,也有一個人這樣喊他。
小霍。
可那個人被他親手殺死了。
他就那樣淋淋的倒在床鋪上,眼睛還帶著溫和的芒,以后他再也不能溫和的他小霍了,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嚴霍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什麼這麼抵,他不是不能適應,而是不想!
在外面十幾年,他都能夠讓自己忘記自己的份,現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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