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主任給一疊資料。

“一個小時悉你手上的工作。”

講完就走，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

十公分厚的資料，一個小時看完，就是長八雙眼睛也不行吧。

坐在前面的超短悄悄向拋出橄欖枝。

“史主任在書干了十年，做事向來一板一眼。同時期的同事有的出殯，有的失蹤，才到坐這個位置，你忍忍啊。”

蘇妗像聽不懂的暗示，傻傻笑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我會努力完的。”

超短：“……”

這哪是什麼季總的棋子呀，明明是炮灰嘛。

不多一會兒，季時彥和幾個集團負責人一路談，路過書。

蘇妗抬眸去，正好看見俞湛也在他們中間。

俞湛看見，短暫的詫異后對放了電眼。

蘇妗低頭笑。

季時彥眸有點沉。

今天上午有兩場會議。

沒過幾分鐘，蘇妗就接到肖勤吩咐：泡壺茶送總裁辦公室。

真好，早就無聊死了。

但是不知道茶葉放在哪里。

剛想問，李媄就主站起來幫忙。

不僅把帶去茶水間，還熱心地從柜子角落里抓出一把茶葉放壺里。

“這個新款泡茶機會用嗎？”李媄問。

蘇妗瞧了瞧，點頭。

相比顧聽南工作室使用的，這算老款。

“季總喜歡喝泡久一點的茶。”李媄故意提醒。

“謝謝你告訴我。”蘇妗道。

李媄開心地扭著細腰走了。

收拾這炮灰，半個小時都不需要。

一會兒就能看見哭哭啼啼卷鋪蓋卷走人。

蘇妗端著茶壺走進總裁辦公室。

四五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會議桌前談笑春風。

肖勤站在季時彥后，在一些舊事上，他會向季時彥暗示一二。

蘇妗默默把茶壺放會議桌中間，正要走，被季時彥喊住：

“你就在旁邊站著，省得一點端茶倒水的小事也打電話。”

蘇妗低了低頭，站到肖勤旁邊。

沒多一會兒，茶壺蓋子哐當一聲被頂翻，談話聲戛然而止。

大家把目落在堵住茶壺口的一叢木耳上……

堂堂季氏集團窮得用木耳招呼眾家過億的老總？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各老總目瞪口呆，肖勤手心冒汗。

落針可聞之際，季時彥不慌不忙撿起茶蓋，不聲地用力把木耳按回去。

隨后給俞湛倒上了一杯。

“原木風味制茶葉，新產品，嘗嘗。”

那麼多人，偏偏給他倒。

俞湛頂著一張公事化的淺笑臉，拿起季時彥剛放下的茶壺，反手給他倒上。

“謝謝季總，大家一起喝（死）。”

誰也別放過誰。

兩個男人就那樣飽含深地對視一眼，拿起茶杯，著頭皮一飲而盡。

“味道很好。”俞湛道。

就是有土腥味兒。

他看了眼蘇妗：木耳沒洗？

蘇妗激地沖他一笑。

季時彥飛給一記眼刀。

蘇妗：……

眾人一看，兩位大佬已經試毒，于是紛紛自己將茶倒上，一邊談，一邊喝。

肖勤震驚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第一場會議結束，他把蘇妗拉到一邊。

“怎麼會出這種紕？”

蘇妗也知道自己被人給耍了。

“他們迫不及待嘛。”

肖勤嘆了口氣：“我看你在公司活不過半天。不過這樣也好，讓你知道季總有多難。”

“李媄是季堃的人？”蘇妗問。

“不是，但的姘頭牛明釗是季三爺的人。

“那不一樣嗎？”

“牛明釗把持著財務部一半人脈，是季三爺在公司里最得力的人。李媄在公司只有一些小錯誤，看在牛明釗的份上可以忽視。我要告訴你的是牽一發而全，季總三年前從老爺子手里接手季氏后如履薄冰，現在季總什麼都不記得，我們更不能莽撞。”

肖勤說得很嚴肅，蘇妗笑了一下。

馬上還有第二場會議。

蘇妗毫發無損地從總裁室出來。

李媄趕迎上來，滿臉歉意。

“對不起小蘇，我有近視眼，忘了戴眼鏡才會把木耳認茶葉。”

“沒事的，季總念在我第一天上班，只說了我兩句。”

不對呀，季總對待下屬一向嚴格，在客戶面前丟臉，是大錯，怎麼不開除呢？

李媄尋思著一會兒給牛明釗發消息。

“小蘇，為表歉意，我請你吃飯吧。”

握住蘇妗的手，像是最好的朋友。

“沒關系，季總會客要用水果，我對附近不，你能不能幫我去買點？另外……”

蘇妗拿出五百塊現金給。

“多買些桑葚、藍莓、車厘子什麼的，我請你一起吃。”

“這怎麼好意思呀小蘇。”

話是這麼說，但李媄收下了錢。

會議開始后，蘇妗把清洗過的桑葚、藍莓、車厘子端去了總裁辦公室。

有了季時彥和俞湛帶頭，一大份深系果盤，十幾分鐘就見了底。

散會時，老總們都頂著一張黑乎乎的相互告別。

尤其是俞湛，抹了黑口紅的模樣，妖艷極了。

走時他還特意指了指蘇妗：你個小調皮。

蘇妗笑得瞇起了眼睛。

“你好意思笑？”肖勤道。

他額頭已經布滿細細的汗珠。

蘇妗抿了：“不怨我，水果是李媄買的。”

眾目睽睽下犯的錯無法忽視。

“你就非要搞嗎？”肖勤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開了吧。”坐在椅子里照鏡子的季時彥道。

“季總，開除李媄，牛明釗肯定會鬧，財務部很關鍵。”

肖勤對他做的決定不可思議。

“那就一起開了。”蘇妗道。

“太太，你別添了好不好？”

“不破不立，”季時彥接話道，“我一直等著季堃放大招，奈何他總是畏首畏尾，不知道在等什麼時機，砍掉他一只‘手臂’，刺激他一下也好。”

肖勤發現一件事。

在理事關大局的問題上，蘇妗和季總有驚人的默契。

兩人甚至都不需要提前商量。

“我這就去通知人事部。”

肖勤往外走，蘇妗也跟上。

走到一半，被季時彥從后給攔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