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淵用力甩上車門，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仿佛在宣泄他腔中翻涌的怒火。他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像離弦的箭般了出去，留下兩道黑的胎痕。

顧家老宅奢華的大門在后視鏡中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卻像一道枷鎖，地束縛著他的心。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解開兩顆襯衫扣子，卻依舊覺呼吸不暢。

“陳飛，最近給我盯點以安，我爸那邊……我怕他會搞小作。”顧景淵撥通了助理陳飛的電話，語氣低沉，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擔憂。

電話那頭的陳飛愣了一下，隨即恭敬地應道：“好的，顧總，我會安排人二十四小時保護小姐的安全。”他跟了顧景淵多年，自然知道顧長明的手段，那可不是個善茬。

“還有，最近怎麼樣？”顧景淵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

“小姐最近都在謝氏，和謝氏那邊來往切。”陳飛如實匯報著，“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小姐最近好像在找房子。”

“找房子？”顧景淵猛地踩下剎車，刺耳的剎車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骨節泛白，“現在住的地方怎麼了？我送的那套公寓，不滿意？”一無名火從心底竄起，他送的東西，竟然不滿意！

陳飛噤若寒蟬，不敢接話。他知道顧景淵現在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只會火上澆油。

“繼續盯著，有任何況立刻向我匯報。”顧景淵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他煩躁地將手機扔到一旁，腦海里全是以安的影。真的想要離開他？

一想到這種可能，顧景淵猛地發車子，朝著以安的公寓疾馳而去。他必須見到，必須問清楚！

到了公寓樓下，顧景淵卻沒有立刻上去。

顧景淵煩躁地點燃了一支煙，尼古丁的味道讓他略微冷靜下來。猩紅的火在指間明明滅滅，映照著他沉的臉。他狠狠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樓上那扇窗戶依舊燈火通明，像是在無聲地嘲諷他的猶豫不決。

煙才燃到一半，一輛悉的賓利緩緩駛他的視線，在公寓樓下停穩。顧景淵瞳孔驟，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是謝嶼的車。

車門打開，謝嶼一剪裁得的西裝從駕駛座上下來，繞過車頭，紳士地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接著，以安的影出現在顧景淵的視線里。今晚穿了一件淺的連，襯得勝雪，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整個人溫又恬靜。顧景淵的心臟猛地一沉，一難以言喻的酸涌上心頭。

謝嶼似乎說了什麼，以安輕笑出聲，那笑容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格外人。顧景淵死死地盯著這一幕，仿佛要將它刻進腦海里。他覺自己像個窺者，躲在黑暗中，卑微地注視著自己的人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

以安和謝嶼也注意到了停在路邊的邁赫。謝嶼微微瞇起眼睛，認出了那是顧景淵的車。他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轉頭對以安低語了幾句。以安順著他的視線過去，也看到了坐在車里的顧景淵。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神復雜，有驚訝，有疑，還有一不易察覺的慌。

顧景淵推開車門，大步流星地朝他們走來。他臉上沒有任何表，眼神卻冷得像冰。他走到以安面前，

顧景淵的目像X一樣，從以安的頭發掃到腳尖，仿佛要把整個人都視了。然而，他卻吝嗇于給一個字，轉頭看向謝嶼，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謝公子真是好閑啊，聽說謝氏的票最近跌得厲害，謝公子還有閑逸致在這兒送我的……書回家，真是辛苦了。”

他故意加重了“書”兩個字，像是在宣示主權，又像是在故意辱以安。

謝嶼不為所，角始終噙著一抹淡笑，仿佛顧景淵的嘲諷對他來說如同清風拂面。他從容地掏出一煙，點燃，深吸一口，才緩緩吐出煙圈，那姿態，說不出的優雅和從容。“顧總說笑了，舉手之勞而已。何況，小姐現在已經不是顧氏的員工了，不是嗎？”

“哦？是嗎？”顧景淵挑眉，語氣危險，“我怎麼不知道？”他上前一步，近以安，高大的軀幾乎將籠罩在自己的影之下，“以安，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違約金沒賠償之前，你應該還不算離職吧？”

以安被他突如其來的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卻正好撞進謝嶼的懷里。謝嶼順勢摟住的腰，作自然而親昵。

這一幕，像一尖刺，狠狠地扎進了顧景淵的眼。他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以安察覺到顧景淵的怒意，連忙從謝嶼的懷里掙出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顧總，您非要這樣嗎？”以安努力維持著平靜，但微微抖的聲線還是暴了的張。不想為兩人爭鋒相對的焦點，更不想讓謝嶼卷這場無謂的爭執。

謝嶼輕笑一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顧總，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聊聊？這里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他說著，手輕輕拍了拍以安的手背，像是在安，又像是在挑釁顧景淵。

顧景淵的目落在謝嶼以安的那只手上，眼神越發鷙。他冷笑一聲：“謝公子倒是，不過，我和我書之間的事，就不勞謝公子費心了。”

“以安的賠償金問題，我想我也有必要參與一下。”謝嶼收回手，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顧景淵挑了挑眉，目在謝嶼和以安之間來回掃視，最終停留在以安略顯蒼白的臉上。“也好。”他語氣冰冷，聽不出毫緒。

謝嶼紳士地抬手，示意以安先請。就在以安準備邁步走向謝嶼的車時，顧景淵卻突然手，一把抓住的手腕，將拉到自己邊。

“我的車，更舒服。”他語氣霸道，不容置疑。

以安被他突如其來的作嚇了一跳，手腕被他握得生疼，卻又不敢掙扎。求助般地看向謝嶼，卻發現謝嶼只是站在原地，臉沉，并沒有上前阻止。

顧景淵不由分說地將以安拉向自己的邁赫，打開車門，幾乎是將塞了進去。然后，他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發了車子，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留下謝嶼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臉鐵青。

車廂，氣氛抑得令人窒息。顧景淵一路疾馳，車速快得嚇人，以安地抓住安全帶，臉煞白。

“顧景淵，你慢點！”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抖。

顧景淵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加大油門，車子在夜中飛馳，像一頭失控的野。

終于，車子在一個僻靜的路邊停下。顧景淵猛地踩下剎車，慣讓以安的猛地向前傾，又重重地摔回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