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麼？”以安急切地追問，一顆心懸在半空，七上八下。

“電話里說不清楚，我明天去醫院找你，我們當面談。”謝嶼的聲音依舊低沉，卻著一難以言喻的猶豫。

“好，我等你。”以安掛斷電話，心中燃起了一希，卻又夾雜著不安。謝嶼的語氣讓覺事并沒有那麼簡單，那個“但是”背后，似乎藏著什麼難以預料的事。

漫漫長夜，以安躺在醫院的陪護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以辰的呼吸聲均勻而輕緩，仿佛隨時都會停止一般，讓心驚膽戰。握著以辰的手，著他微弱的脈搏。

謝嶼的話在腦海里一遍遍回響，“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但是……”，這個“但是”究竟是什麼？難道謝嶼真的有辦法找到合適的骨髓？還是說，他還有什麼其他的條件？

以安不敢想下去，怕自己會再次陷絕。一遍遍地安自己，謝嶼不會害，他一定是有辦法的。可是，那種莫名的不安卻始終揮之不去。

第二天清晨，謝嶼的影準時出現在病房門口。他輕輕推開門，灑在他的上，勾勒出修長的影。見到病床上的以辰，謝嶼臉上出溫和的笑容：“以辰，覺怎麼樣？”

以辰蒼白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笑意：“謝嶼哥，你來了。” 他一直記得姐姐高中時日記本里反復出現的名字，還有大學時兩人出雙對的影。只是后來，姐姐突然不再提起謝嶼，仿佛這個人從未存在過。再次見到謝嶼，以辰心里涌起一陣莫名的欣。

謝嶼走到床邊，關切地詢問了以辰的病，目不時地落在以安上。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眼圈烏青，眼神里充滿了焦慮和疲憊。

“以安，我想和你單獨聊聊。”謝嶼的聲音低沉而和，卻帶著一不容拒絕的意味。

以辰很懂事地接過話：“姐姐，你去吧。媽媽一會兒就到，可以照顧我。”

以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跟著謝嶼走出病房，來到走廊盡頭的僻靜。

“謝嶼，你昨天說……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是什麼意思？”以安迫不及待地問道，語氣里帶著一抖。

謝嶼深深地看了一眼，眼神復雜難辨。

謝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他略顯蒼白的微微張合了幾次，才終于吐出一句話，這句突兀的話卻如同一顆炸彈，在以安耳邊轟然炸響：“以安，我們結婚吧。”

以安愣住了，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結婚？和謝嶼？這怎麼可能？雖然當時自己從高中就喜歡謝嶼，但是那麼多年，他們也只是以朋友的份相，并沒有在一起過。

“你……你說什麼？”以安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謝嶼。

謝嶼看著震驚的表，心中閃過一苦，但他還是重復了一遍：“我說，我們結婚吧，以安。”

“為什麼？”以安的聲音抖著，不明白謝嶼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即使是上次在會所，謝嶼跟顧景淵說他要追回自己，在以安看來，那也只是幫解圍的說辭而已，自己從來沒有真的放在心上過。

“我知道這很突然，”謝嶼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但是，這或許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還記得之前那個熱搜嗎？那個關于我們……”

以安當然記得，那個熱搜幾乎毀了。地下人，被包養，各種難聽的字眼鋪天蓋地地朝涌來，讓幾乎不過氣。

“那個熱搜鬧得滿城風雨，對謝氏也造了很大的影響，也讓你的名聲一敗涂地，”謝嶼的語氣里帶著一無奈，“但是如果我們結婚，以未婚夫妻的份出現，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輿論也會轉向，對謝氏，對你，都好。”

以安沉默了，不得不承認謝嶼說的有道理。那個熱搜確實給帶來了很大的困擾，甚至影響到了的工作。如果他們結婚，以未婚夫妻的份出現，那麼一切負面新聞都會變對他們的祝福。

“而且，”謝嶼的聲音再次響起，“謝氏的危機化解了之后，我們就可以把以辰接到A市治療，那里醫療條件更好，骨髓配對也更容易，對他的病更有利。”

以安的心猛地一，這是最的事。現在這里的醫療條件有限，一直擔心以辰得不到最好的治療。如果能去A市，以辰的生存幾率就會大大提高。

“可是……”以安猶豫了，結婚不是兒戲，更何況謝嶼出國的這五年，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現在的謝嶼，自己并不了解。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謝嶼似乎看穿了的心思，“我們可以只是名義上的夫妻，為了以辰，也為了我們自己。如果以后你真的覺得我不好，我們也可以隨時分開的，我都尊重你的。”

以安抬起頭，看著謝嶼的眼睛，他的眼神真誠而堅定，不像是開玩笑。

“你確定嗎？”以安的聲音依然抖著。

“我確定。”謝嶼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以安還想說什麼，卻被謝嶼打斷了。

“以安，”謝嶼的聲音突然變得溫起來，“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艱難，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傷害以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

謝嶼出手，輕輕地著以安的臉頰，他的指尖帶著一溫熱，以安下意識地躲開了謝嶼的手，臉頰上殘留的溫熱卻揮之不去。

不習慣這樣的親昵，尤其對象還是謝嶼。五年了，足以改變很多事，也足以在和謝嶼之間豎起一道無形的墻。謝嶼的手僵在半空中，而后緩緩收回，眼中閃過一落寞，但很快便被掩飾過去。“抱歉，是我唐突了。”

“沒……沒事。”以安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心跳卻不控制地加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謝嶼的提議無疑是巨大的，為了以辰，愿意付出一切，但結婚……這太瘋狂了。

“以安，”謝嶼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懇求，“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突然，你也不用現在就給我答復。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訴我。”

以安點點頭，確實需要時間好好想想。結婚不是兒戲，更何況是跟一個五年未見的男人。

謝嶼似乎松了口氣，他起走到窗邊，著窗外的景，良久才開口：“我明天就回A市，理公司的事。”

以安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聽著。這一切本消化不了，也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