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行煙覺得凌東言今天很不對勁。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彼此心意相通，他今天黏糊糊的，一定有事。

“你去香港，除了見你媽和兒子，還做什麼了？”

平時凌東言去哪里都會在微信上給發定位，這次去香港也是，都事事報備，可人的直覺也不會錯。

事已至此，凌東言也沒打算瞞。

“先吃飯，吃完了，我全部告訴你。”

筆記本電腦上外接著盤，凌東言把桌上的放著的所有全部拿開，跟聶行煙挨著坐在一起。

修長的手指在板上輕，還不等他開口，聶行煙的電腦響了。

是個陌生的手機號，剛按下接聽鍵，對面破口大罵不堪耳的詞匯就傳了進來，“聶行煙，你還真是個喂不的白眼狼，我媽是不喜歡你，但是你也不至于靠男人，把送到局子里吧？”

不用問，剛聽第一句，就猜到了發瘋的人是誰。

看了一眼坐在旁邊老神在在的凌東言，猜想可能是那天在酒吧拍的人，幕后主使他是不打算放過了。

“凌思思，你媽沒教過你，冤有頭，債有主嗎？誰把送進去的，你找誰，逮著我罵是篤定我不會拿你怎樣？”

面對三番五次的擾，聶行煙有點煩了。

直接開了免提，“凌東言就在我旁邊，你想罵什麼，繼續罵，他可以聽見。”

凌思思噎住了，到達是害怕凌東言的，罵罵咧咧不知道說了什麼，扔下一句，姜君眉在局子里，要是不怕丟人，大可以不管什麼的。

聶行煙莫名其妙，“姜君眉在香港不是什麼都告訴你了嗎？你怎麼想到秋后算賬了。”

凌東言這才繼續擺弄電腦，把截好的視頻放到面前，“煙煙，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很重要，你要仔細聽，也不要激，先答應我好嗎？”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看到他這麼鄭重其事的樣子了，聶行煙的神經都不自覺地跟著繃了起來。

“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凌東言的手指才繼續輕點。

很快，視頻上出現了一個悉的面孔。

“這……”

畫面是高清的，里面的人正是已經去世的爸爸，再次見到，聶行煙心神俱震，不知道凌東言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視頻有好幾十個，短的幾分鐘，多的有大半個小時，視頻畫面里，每次聶向恒進出，手里都提著一個包裝袋。

“煙煙，知道你爸爸提的這些是什麼嗎？”

聶行煙當然知道，平常逢年過節節假日什麼的，爸爸都會給和姜君眉準備驚喜，這個習慣持續了很多年。

他也不買其他的，都是買黃金珠寶首飾，當時年紀還小，帶那些貴重的珠寶不合適，所以都會一并給姜君眉保管。

“你看這里，認識嗎？”

視頻畫面又被重切回來，這次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個人。

濃妝艷抹地拿著一堆東西，在柜臺前說是要退貨，還發生了爭吵。

“姜君眉？”

此時此刻，聶行煙才算是徹底明白，為什麼那些首飾會在父親自殺的時候消失的一干二凈。

原來早就被姜君眉轉手賣掉了。

當時姜君眉還說是爸爸拿去變賣還債了，那個時候還在給他潑臟水！

這個人還真是心黑，連爸爸贈送給的禮都不屑一顧。

現在想起往日種種，聶行煙的握了拳頭。

凌東言知道在生氣，握住的雙手，“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你也應該知道。”

“昨天我帶著這些錄像去警察局報警了，現在京北公安局已經重新啟聶向恒躲債跳樓自殺案。”

在聶行煙漸漸瞪圓的瞳孔里，倒映著凌東言的一舉一，“煙煙，你爸爸的案子還沒過追訴期，我以家屬的份要求重查當年的案子，也把姜君眉殺人斂財的證據一并提了。”

聶行煙都聽得有點糊涂了。

“殺人斂財？？你是不是搞錯了？”

即便狠絕，可殺聶向恒對沒好，本來就是富太太，過著優渥的生活，爸爸死后，同樣為了不降低生活水準才跟凌建福勾搭到一起的。

這樣貪圖樂的人，說殺人，有點太抬舉他了。

凌東言眼中升起心疼的緒，聲音低緩，“煙煙，經過警察的突擊審問，姜君眉代了殺胞姐奪財的事實，也承認聯和凌建福兩個人合謀害死你爸爸，供認不諱。”

聶行煙：“……”

*

京北子看守所。

往日風無限的姜君眉此時穿著囚服，保養得當的臉也失去了澤。

面對面隔著玻璃坐著，聶行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像是不認識，又像是要把看穿。

倒是姜君眉，好像突然間解了。

還是先開口的。

“十五年啦，時間過得真快，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兩歲，那時候你比現在可多了，跟個團子一樣，抱著我喊我小姨。”

苦笑，“我天天做夢都會夢見我的雙胞胎姐姐，跪在地上求我，讓我對你好一點。”

“但是我做不到，每每看到你這張跟一模一樣的臉，我都想掐死你。”

聶行煙從來不覺得人能可惡到這個地步。

指尖攥，“爸爸也是被你害死的？姜君眉，他對你那麼好，你可以恨我，但他是一心一意對你的啊！”

姜君眉呵呵大笑兩聲，像是在嘲笑稚可笑。

咬著后槽牙，“一心一意？他喜歡的自始至終都是那個被我掐死的短命姐姐！我姜君婉！！！不是姜君眉，我討厭這個名字！！！”

“你知道我有多恨他嗎？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婆死了，卻還是對我百般溫，濃意的時候，在我上瘋狂，又只的名，你知道那一瞬間，我有多惡心嗎？”

說到這里，又笑了，“后來我就不想跟他同睡一張床了，為了一勞永逸，我就想了個法子。”

惡毒的笑容在臉上浮現，“可惜了，鋼筋沒有扎死他，只是把他的子孫砸爛了。”

聶行煙想吐。

“你也不用覺得我惡心，聶行煙，男人都這樣，明明知道我不是，還要在我上找回憶，他死了，你我都清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