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發現了，就不能跑路。

    薑棠深吸一口氣。

    著頭皮走到首長邊，站在距離他三米開外的地方，微微笑著：“慕首長，好巧，您也在這邊休息。”

    “我上有煞氣嗎？”

    煞氣？

    慕湛生眉眼朗，印堂不黑，不像是犯煞之相。

    棠棠兩手揣在外套兜兜裏，笑得分外可：“回首長，沒有煞氣，都是福氣。”

    “......”

    慕湛生稍怔片刻，繼而，角微勾，淡然審量著對麵的姑娘：“沒有煞氣你為什麽站那麽遠，過來坐。”

    “好的。”

    好悉的一幕。

    曾幾何時，薑棠就是這樣被慕董事長從二樓的臺下去，坐在湖泊旁邊的長椅上，與他沒話聊了半天，甚至連坐的紅木長椅都誇了一句真結實。

    現在喊過去坐的了他四叔。

    一條長椅，叔侄兩輩，三步之遙。

    氣氛忽然安靜下來。

    四周溢滿了淡淡的桂香，薑棠如坐針氈，眼觀鼻，鼻觀心，決定還是不要開口尬聊了。

    首長沒有煞氣，但有二氣。

    如果再胡言語，慕首長會一眼看出這個姑娘二氣衝天，都不住，接下來首長問啥，就老實說啥吧。

    “你跟知清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在我三歲的時候，那會兒他應該是十五歲。”

    聞言，慕湛生倒頗為意外：“這麽早就認識了，難怪這些年給他介紹那些孩兒，他都拒絕見麵，一心撲在事業上。”

    “一個相親對象他都沒見過？”

    “嗯。”

    薑棠畔抿著輕笑：“他也是我初。”

    午後，溫暖明的過桂樹的枝葉，在男人上跳躍流轉，他素日鷹隼犀利的瞳泛起了幾分長輩的溫煦。

    “知清的眼睛是不是很漂亮。”

    “對。”

    薑棠重重點頭，十分認可：“他的眼睛很溫，覺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每次著他的時候，心都會寧靜下來。”

    “他的眼睛，與他母親一模一樣。”

    薑棠眸底訝然。

    難怪，慕知清總給人一種清澈舒適的覺，就像一片深邃安靜的海，原來，是惜禾給了他一雙天生就會人的眼睛。

    慕湛生手裏有一份報紙。

    年近五十，每每閑暇之時，他總不敢停下來，要麽繼續去加班，要麽就會靜靜看報紙，這樣思緒不會飄零太遠。

    風起，有桂花落在薑棠的上。

    著那一小簇黃的桂花，觀察它的紋理，這一簇桂花的枝婭很小，花瓣星星點點，溢著淡淡的芳香。

    細細品味，桂花似淺唱著如約而至的秋。

    百度信息的時候，看到惜禾去世的時間是十七年前，薑棠兩手捧著掌心的桂花，主靠近一些慕首長：“您看。”

    慕湛生順勢去。

    小姑娘的掌心裏，是一朵小巧致的桂花。

    午時的輝撥開黯影，輕輕灑在桂花之上，宛若灌注了炙熱蓬的靈魂。

    薑棠眉眼彎彎，語調輕又：“慕首長，今年十七歲啦，您說當看到這樣漂亮桂花的時候，會不會也停下來，坐在長椅上觀賞？”

    男人慣常平靜的眼眸倏地裂開一抹暗紅。

    薑棠看到慕湛生緩緩出了手。

    他的作很慢，想拿走這一朵清麗的桂花。

    因為慕湛生上了年歲，而且一生都在軍營磨礪，他的手背略顯糙，有裂紋。

    薑棠知道，這是砥礪歲月為軍人的雙手烙下的時印記，是授予他們守護家國的榮耀勳章。

    “您有一直在守護，現在國家這樣興盛安寧，所以，無憂無慮，或許正想買秋天的第一杯茶，糾結著是要三分糖呢？還是五分糖呢？”

    慕湛生笑出了聲。

    抑心底十多年的悲慟似乎被微風吹散幾分。

    男人小心翼翼地拿起棠棠手心的桂花，放在他寬厚的手心裏觀賞：“哪種甜度口味好？”

    “五分糖！”

    “好，一會兒泛舟的時候，你請大家每人喝一杯五分糖茶。”

    “......”

    慕湛生握手掌，將這朵桂花珍藏起來，看著小姑娘言又又止的表，他笑意漸濃：“棠棠請客，四叔來付錢。”

    “好噠。”

    一聲四叔，讓薑棠倍親切，拿出手機選茶：“這就下單！謝謝四叔。”

    -

    -

    兩天後。

    晨拂曉，天剛蒙蒙亮。

    在距離研討會還有兩個小時，陳梧推開酒店房間的門，專車備好了，要前往杭市軍區基地參加保會議。

    本以為棠棠還在睡覺，沒想到進門就看到已經全副武裝好了，丸子頭紮得利利索索。

    “今天起得早，走吧，專車來了。”

    “時刻準備著！”

    軍方派來的專車緩緩開進杭市軍區。

    第一次參加大型軍方機研討會，參會名單裏都是大佬級別的軍方專家，還有戰功赫赫的各種大將軍，薑棠昨晚張地都沒怎麽睡好。

    心雀躍又激。

    又檢查一遍書包裏的筆記。

    陳梧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一會兒進了基地後，我們要上手機，有網會進行專門拍攝。”

    “手機？”

    “嗯，會議結束後才能把手機還給我們，筆記容也要給他們檢查，不要記東西，可以梳理研討會的一些容。”

    “老師，這次的研討會是不是很重要？”

    “嗯。”

    陳梧點頭，徐徐道：“你剛職還不清楚，這種大風向標研討會有時候一年才組織一次，對每個參會人員的發展至關重要，後續的一些重點項目和工作都要關聯到這次參會人員，棠棠，你以後可能要多多加班咯。”

    “我不怕加班，也不怕累，什麽活都能幹！”

    “好孩子。”

    薑棠抱自己的書包，心裏沒底：“今天參會的人員中是不是隻有我最菜，老師其實我很害怕被點名回答問題。”

    “怎麽會。”

    陳梧笑著小徒弟的腦袋，寬：“棠棠十五歲就能在國際上斬獲各種競賽金牌，憑績拿到的軍區委派留學名額，不要懷疑組織的選材眼。”

    “謝謝老師。”

    薑棠底氣稍稍足了幾分。

    看研討會的座位圖，還是坐在老師的邊，陳部長一直都是的榜樣，能一路跟著老師，真的很幸運。

    從小到大，棠棠的偶像隻有兩個。

    一個是軍區的陳梧部長。

    另一個是...是哥哥。

    大哥哥是小棠棠從五歲就崇拜的偶像，自哥哥幫輔導功課後，小棠棠每年的生日願都會加上一個心願。

    許願棠棠能夠追星功！

    但是關於偶像這件事，從未跟慕知清講過。

    哼…才不跟他講，怕他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