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寧順著正西方向看去，目凝住，意外地發現了一個面的男人。

這排車都在等綠燈，所以開窗風的男人出半邊側臉。

“肖若萍的姘頭？”盛微寧念念有詞：“他怎麼來了這里？”

轉眸看眼程晏池的車載導航：“附近有家茶廳。”

男人后座關著車窗，可直覺告訴盛微寧，那里或許坐了人。

肖若萍今晚好像會參加珠寶拍賣會，還跟姐妹淘約好去蒸桑拿。

程晏池收回視線，盯著盛微寧若有所思的神：“你想玩點刺激的？”

盛微寧勾著眼梢笑睨他：“反正時間還早。”

上次尾隨到一半就被發現了，多個籌碼總有益無害。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婆媳都一副德行。”

綠燈亮，程晏池回頭掃了眼車況，穩穩調轉車頭，隔著三輛車的距離慢悠悠綴上那輛大眾。

慕尚著車，就算跟得近也不怕端倪，但落了車窗。

程晏池隨手從置盒拿副墨鏡架鼻梁上。

盛微寧嫌棄地撇撇：“你別把我和肖若萍作比較，我比有格調。”

兩側往后倒退的燈流淌過程晏池立的五，猶如錯落的星辰飛逝。

盛微寧饒有興味：“如果是你，哪怕一分好都不得，我也是愿意跟的。”

程晏池鏡片后的眸襲過異，角漾起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弧度，嘲諷：“你不去做話太可惜了。”

“你這建議不錯，哪天我流落街頭再考慮考慮。”

盛微寧毫無跟蹤人的張，調子懶散：“專門攻克竇初開的男。”

程晏池嗤笑一聲，眼底清清淡淡，笑聲卻充滿冰冷的譏諷。

盛微寧目不轉睛看著前方約約的大眾，腦子里已經盤算起別的事。

想到肖若萍人，眸復雜地覷一眼廓漠然的程晏池。

自己的親生父母明明有婚書卻被程家和肖家強行拆散，淪為卑賤不堪的私生子，之后又經歷父母雙亡的沉痛打擊，孤在異國長大。

——強慘？

腦中浮現這個影視劇里出現頻率相當高的形容，盛微寧忍俊不。

看向程晏池那件穿了一天都沒顯現褶皺的襯，覺得他骨子里實際是矛盾的人，又克制又放。

程晏池目不斜視，涼薄啟：“你這麼著我，是暗示我晚上開房？”

盛微寧一哂，漫不經心把暖氣開低：“我們換其他方式培養。”

次數太多，擔心哪天把孩子給搞出來，那才是真的麻煩。

程晏池眼神清寂，充耳不聞。

車子途徑一繁華路口，急剎過后，猛然劇烈地顛簸了半秒。

程晏池瞇眸，眼疾手快擋住慣前傾的盛微寧。

盛微寧本能拽住橫前的手腕，聽見男人音微冷：“好像發現了。”

果不其然，大眾遽然提速很快消失視野。

生眉眼彎起弧度，乖順地趴程晏池懷中，腮邊浮起淺淺笑意。

“程先生這跟車的技能還有待加強啊。”

其實程晏池的車技不賴，畢竟當初納哥就領教過了。

程晏池的結被盛微寧蓬松的頭頂蹭得，不聲后退。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經常？”

盛微寧的忽而向上，用舌尖輕頂開墨鏡，溫熱的吻落他睫。

程晏池避開的親昵，長睫覆瞳，深邃眼底掠起瀲滟波滲窗外的絢麗虹影。

“安分點坐好。”

“噢，我忘記你還在開車，抱歉。”

盛微寧恍然大悟，語氣卻沒幾分真意，拿著墨鏡重新靠回椅背。

“好憾，本來差點就能抓到他們通的證據。”

突發奇想：“我如果掐住肖若萍七寸威脅幫我退婚，你說怎麼樣？”

程晏池沒戴眼鏡，瞳眸沉淀闌珊夜顯得格外深沉，語聲沁骨：“真的想退婚？”

“廢話，誰愿意一輩子與自己不喜歡的人鎖死？”

盛微寧嘆口氣，又否決自己剛才的異想天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行不通。”

程晏池不語，眸底沉暗的調濃稠如墨。

大腦驀然放空霎那，仿佛迸發出一束小火苗，雖然微弱卻灼熱至骨，燒熔他的思緒。

程晏池不耐折眉，眼眸可怕地冷了冷。

*

程建雄知悉了盛微寧出車禍的事，特意坐客廳等著回去。

“沒傷就行，你放心，假如那些車主不肯私了繼續找麻煩，爺爺會替你出面。”

盛微寧溫靜的臉龐鋪開淡笑：“怪我枝大葉，不僅害得爺爺擔心，還給大哥添麻煩。”

程建雄和藹地看面容淡漠的程晏池一眼：“你晏池做大哥，昱川不在你邊，他幫你也是應該的，不用這麼見外，盛悅的況還好嗎？”

“腦門被蛋砸破腫了包，其他的也沒大問題。”

“明天我吩咐傭人做點好吃的給送去，你這孩子，我早說過要盛悅住家里。”

盛微寧站姿秀，莞爾：“自理困難，醫院更適合復健。”

程建雄深知一旦牽扯到盛悅，盛微寧便十分倔強，也不再多勸。

“你早點休息睡個好覺，我讓傭人給你煲湯驚。”

盛微寧輕聲道謝，朝程晏池禮貌地笑笑，轉上了樓。

等足音消弭，程建雄沉默片刻，抬眸瞥向程晏池。

男人拔地立在燈下，看似彬彬有禮，實則難掩疏離。

程建雄心復雜，斟酌一會兒才開口：“昱川過兩天就從德州回來，他籌建的項目進展順利，恒遠虧損的利潤也挽回不，業績上升明顯，這些都是你的功勞，爺爺非常激你。”

程晏池表疏淡：“我是商人，比起口頭謝，更在乎能兌現的利益。”

程建雄渾厚的聲音出疲憊：“答應你媽葬進墓園的條件，我會辦妥。”

“不過……”

他話鋒一轉：“昱川的能力比起你終究有不足，你是他哥，許多地方能多擔待就盡可能寬容，努力幫我培養他，無論恒遠或者程家都需要你們兄弟同心協力。”

程晏池挑眉，沉陷深眸呈現冷銳的扭曲：“磨沒卸先開始殺驢？”

程建雄尷尬地解釋：“我不是那意思。”

程晏池郁的目晦卷起風濤，再抬頭，薄笑盎然：“說笑而已，我同意回國，只是為了完我媽愿。”

緩步走進臥室，程晏池的手機忽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