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汐稍微停下了腳步，又繼續邁開步伐，他的睫上粘滿了雪，結冰晶，面上沒有一緒。

“什麼。”藍婳川手中的杯盞跌落在地上，的臉上，幾乎都褪去。

“屬下當時就在。”董伍說：“那些人實在是殘暴，一箭穿心，連救治的機會都沒有，小公爺都快要瘋了。”

藍婳川愣愣地看著半空，許多畫面在腦海里掠過，推著夏侯夫人逛園子，暖融融的，后來夏侯夫人站起來了，陪著夏侯夫人去逛街，去散步，去喝茶，們之間，永遠的那麼溫馨融洽，的娘親死得早，是把夏侯夫人當自己母親看待的。

的心一陣揪痛，垂下眼眸，兩行眼淚滾落。

接著，心里涌起更多復雜的緒，想到小汐的痛苦崩潰，同時還有愧疚，夏侯夫人是去找小汐的路上被人殺害，而小汐是為了才出去奔忙。

“二小姐——”

“出去吧。”藍婳川想要好好靜一靜。

“是。”牡丹走出屋子，還帶上了門。

“發生這樣的事，還能親嗎？”飄香說：“大家都在等著這一天呢，那些天收的歹人，居然做出這樣慘無人道的事出來。”

“是不能了，就拿自古以來的規矩來說，至親去世，哪里能辦喜事，尤其是高門，這可是要背上不孝之罪的。”斂秋說。

幾個丫頭臉上都是惋惜難過。

小公爺不幸，二小姐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等到大殿的門打開，已經是傍晚，藍婳川的面上，又恢復了一片寂靜，眼眸清涼。

“二小姐，廚房已經將飯菜準備好了。”牡丹進去說。

藍婳川搖頭，哪里有胃口？

“去國公府吧，給我找一素凈一些的服。”

幾個丫頭聽了，又是一陣不好，這些天好事將近，二小姐都會打扮得艷一些，眉眼間都生了不，可是今天，發生了這樣天大的事，二小姐的福分，只怕也要耽擱擱淺。

國公爺看到夏侯汐抱著夏侯夫人的尸回來，滿心悲慟，竟然嘔出一口活來，直直倒下，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他欠了那麼多，還沒有好好彌補，等來的原諒，就這樣被人殘殺。

本來他是做了堅決的打算，還有小半輩子，和相伴度過，看著他們的孩子圓滿幸福，就不枉此生了。

可是現在，一縷香魂西去，他的愿終究是斷送。

夏侯大人好不容易轉圜過來，由人扶著，去了夫人的那邊大殿。

夏侯汐讓人給夏侯夫人換了一干凈的裳，這裳，是平時最穿的，夏侯夫人靜靜躺在床上，面容安詳，妍麗人，一如當年的風采。

長負責安排后事，夏侯汐站在窗前，看了很久的雪。

“小公爺，后日就是安葬的好期，屬下已經讓先生翻過書了。”

夏侯汐抬手，讓他下去。

又有人進來稟報：“柳姨娘和兩位公子來看夫人了，要讓他們進來嗎？”

年眼底掠過一抹極致的冷，仿佛地獄之雪凝結，看一眼，就讓人遍生寒。

大殿里生著火爐子，可是氣氛卻很抑寒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凜冬的緣故。

“很好，我也正要找他們，讓他們在院子里等著吧。”

年俯，握著母親的手，他的聲音十分冷靜：“娘，我讓他們來陪你，好不好？”

他走出大殿，柳姨娘和兩個庶出的兄長在院子里，哪怕裝作一副難過的樣子，可仍然難以眼神眼里的欣喜和得意。

是啊，怎麼能不得意呢，母親死了，柳姨娘就有扶正的機會，他所期待的一家三口和融幸福的形，也然無存。

或許，還有其他的勢力，最關心的是藍家和國公府的聯姻終究要中止。

大家都在高興，這是多麼值得高興得一件事啊，這是以他母親的生命為代價的狂歡。

夏侯汐低低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