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心中是一點底也沒有，如今的藍婳川，本來就讓人捉不，現在說著話，面帶微笑，可是那笑意卻是不眼底，桂嬤嬤活到了五十多歲，大風大浪也見得不，可是這樣的藍婳川，卻讓覺得瘆人。

“大小姐有什麼話，直說無妨，不必在我老婆子跟前拐彎抹角，奴婢老了，耳朵不太好，怕錯了大小姐的意思。”

藍婳川細白的手指緩緩著杯盞，道：“今日午飯，二哥與祖父提起，將軍府的開銷不對賬的問題，祖父聽了有些驚訝，在祖父的心目中，是斷斷沒有人敢揣著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他們拋頭顱，灑熱的汗里手腳，祖父和爹爹有心看看賬本，是否真的藏著貓膩，庫房昨晚他們看過了，還剩多是有數的，一比市價，一切就大致出來了。”

桂嬤嬤聽得頭冒冷汗，真的要查起來，老夫人和二夫人一個都不要想跑得，到時候還不知道老將軍要發什麼雷霆，老夫人和二夫人又是什麼下場。

“怎麼會藏著貓膩呢，老夫人向來公道，斷斷不允許自己的眼皮底子下出現那種事，二夫人也一向安分守己。”桂嬤嬤趕道。

藍婳川見眼里閃過的慌，抿了抿：“當真是沒有問題嗎？桂嬤嬤你是祖父多年的奴婢，想來要比別人看得更加真切。”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還請大小姐跟老將軍說清楚，千萬不要讓老將軍誤會啊，在老夫人的心里，將軍府一家子的食住行是最重要的，從來沒有偏頗，二夫人也很聽老夫人的話，不可能有這事。”

桂嬤嬤趕保證道。

實際上很清楚，老夫人雖然吝嗇，但對自己，從來都不會虧待，一套頭面，就是五千兩銀子左右，總共不下十套，在高門貴族里，也稱得上奢糜。

“哦，原來是這樣。”藍婳川沉：“我可以說些好話，但二哥那里已經起疑，只怕今年，以后，都會格外留意，公中那兒要明明白白才好。”

“一定，一定，大小姐就放心吧，奴婢一定會跟老夫人提個醒，免得有什麼疏忽，引起誤會。”桂嬤嬤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道。

藍婳川讓走了。

“大小姐，怎麼不細查，真要查起來，老夫人和二夫人吃不了兜著走。”飄香說。

“祖父他們從駐地回來，舟車勞頓，又是大過年的，這一查太折騰，查出什麼不對勁來，要他們三人如何想，只怕要怒火攻心，不得好過，過去的事就算了，放過二房這一回，今年我不信們還敢囂張。”

前面已經提醒過了，這一次再有老將軍警覺，老夫人和二夫人只怕心頭上要被澆涼水，有一百個膽子，都不敢。

實際上，二哥沒有提，老將軍也沒有說要看賬本，但這些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二房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中飽私囊。

二夫人就是老夫人娘家那邊的人，兩人一起走親戚，五天后也一起回來，母家的回禮倒也厚，兩人臉上樂開了花，一路上心不錯。

可是，聽桂嬤嬤把事一說，兩人臉都是大變。

“什麼，要查賬本？老將軍的意思。”老夫人甚至覺得自己都有些站不穩了，就好像一直捂著的，被人揭開了一道口子，讓丑態畢。

“是啊老夫人，不過好在沒查，大小姐找奴婢去問了，奴婢再三保證沒有問題，大小姐這才答應跟老將軍說好話。”

“蠢貨，你伺候老夫人多年了，連藍婳川這點把戲都不知道，就算老將軍有那份心思，也是因為有藍婳川在旁敲側擊，然后再做好人，賣我們人，接下來的年頭，是不要想著以前那樣的好日子了。”二夫人眼里噴著火，憤憤道。

不管怎麼樣，老將軍那兒是注意到了，以后只有謹慎當心，前面那麼大的手腳，被當家的休掉也不是沒有可能。

“奴婢也猜到是大小姐從中作梗，但簍子已經捅開，今后要制于，可憐老夫人一把子年紀，還要的氣。”桂嬤嬤假模假樣著眼睛說。

也心疼自己，服侍老夫人那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平時老夫人私吞的那些，還會有些皮賞賜給，積攢起來，的兩個兒子這一輩子也沒什麼可憂慮的了，再多的，還可以蔭庇孫輩，現在好了，被藍婳川弄這一遭，以后也不能奢想。

桂嬤嬤也是心里發恨。

“得點打發出去，這年過了，該安排這丫頭的人生大事了。”老夫人到腦子一陣疼痛，眼里浮起淬毒的芒，過年后三位將軍去了駐地，家里是萬萬顧及不到的，哪怕是兒親大事，也不能回來，到時候生米煮飯，藍婳川人生絕無翻盤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