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詔中還指定了殉葬的妃嬪，其中便有和先皇后酷似的魏瑤。

魏瑤一白，烏發隨意盤了起來，發髻上除了朵白花，什麼都沒有。

從陵寢守靈出來，披麻戴孝的七皇子也跟著一起出來了。

“母妃。”

七皇子知道了母妃要被殉葬的消息，已經哭紅腫的眼睛又開始流淚。

魏瑤看著他，沉默片刻終究還是走了過去。

魏瑤了兒子的眼淚，“小七以后在宮中要聽陛下的話，等年后就可京中覓塊府邸，搬出皇宮了。小七素來聽話，陛下待小七還算親厚，母親也能放心離開了。”

這段糾葛中，宣靖帝強迫生下的兒子，才是最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魏瑤道：“小七裝病，想讓母親來照顧你，母親都知道。母親也知以往待你不好，母親給小七賠個不是。這種母親，小七就忘了吧。”

七皇子抱著魏瑤，哭著搖頭，“不，母妃。兒子不怪您。兒子知道母妃心里有苦，一切都是父皇的不對，兒子早就不怪母親了。”

魏瑤有些愕然，垂眸看著兒子。

須臾后，魏瑤抱了抱兒子，眼眶逐漸有了潤意。

魏瑤了兒子的頭，語重心長說道：“小七不哭了。你舅舅也沒有把我們的恩怨遷怒到你頭上，小七還有舅家可以依靠。二表哥待你和善，小七往后在宮里不開心時，可以跟二表哥說，別把事憋在心里。”

“小七很乖的，母親相信你能照顧好自己，別再使苦計了。”

七皇子哭著應了下來，“母妃，我舍不得你。殉葬以后就再也看不到母妃了。”

魏瑤輕輕拍了拍兒子的頭，明明已經做好了決定，然而到快要分別時，竟越來越舍不得兒子。

……

一丈白綾賜給魏瑤那日，新帝來了。

偌大的殿中只留了新帝的幾名心腹。

魏瑤一襲素，跪拜新帝，“肯請陛下替本宮照顧好小七。”

“那是自然，太妃且安心。”

“謝陛下。”

白綾繞頸，魏瑤一襲素白裳，宛如一朵白花正逐漸凋零。

曾經的先帝寵妃，香消玉殞……

夜漸暗，一輛馬車混在宮哭唁的文武百中，逐漸駛離皇城。

秋日清晨，連著幾日的天，今日終于出了太。縷縷輕的薄霧在霞的照耀下，宛如條順的綢緞，連接著天地。窗外柿子樹垂著的柿子都被霞照紅了，恍若。

雀啼鳥鳴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菱花鏡中里映出兩張有些相似的容，年輕稚的和另一張面容逐漸重合。

篦子慢慢梳到發尾，一縷烏發被斂至月后背。

“娘，我今日要梳那個發髻，就是我們重逢時，娘給我梳的那個。”

月看著鏡子里的母親，眼里藏不住的高興。

魏瑤道：“滿足阿。阿的頭發烏黑茂，雖了你爹。娘以后要天天給阿梳頭發，把以前的都不回來。”

月高興地點頭，“每天都要梳不一樣的發髻。”

“好。”

魏瑤挽起一撮烏發，卷了個樣式，“娘把阿打扮得漂漂亮亮。”

魏瑤從首飾盒里選了個好看的發簪，別到梳好的發髻上。

因先帝駕崩未滿一個月，還在國喪期，月裳和發簪都比較素。

但打扮得越素雅，反倒是好看的，有種小家碧玉的雅致，惹人憐惜。

而畫了艷妝，又而不妖。

月從椅子上轉過去，面向魏瑤，大有一副先讓母親欣賞的模樣。

魏瑤眉眼彎彎，笑道：“真好看。在娘心里，阿是最好看的姑娘。”

月不好意思，害地了面頰，“娘又打趣我。”

“娘之前擔心死了我，我還以為娘真的會被拉去陪葬，在路上哭了好久。”

月一把抱住魏瑤，“真的以為我們母剛相認、剛見面沒幾天，娘就要離開我了，可傷心了。”

還是謝行之安了好久，拿他自己的命擔保，娘親不會出事，的心這才安了一下去，但也沒完全放松，仍寄掛著娘親。

魏瑤輕拍月肩頭，“一場戲罷了，這樣才能換個份活著，重新回到宣平侯府。”

從與太子結盟那刻后，就想過往后的退路。

若是沒有宣靖帝的那道詔，魏瑤也會讓“魏貴妃”消失在這個世上，和太子原本的計劃是，主去守皇陵，不久便傳回失事喪命的消息，從此再無先帝寵妃魏氏，只有宣平侯魏老夫人失散多年的兒魏蓁蓁。

蓁蓁是魏瑤的小名，也是當年和崔昦在揚州時，用的名字。

在先帝中風那段時間，宣平侯府換了一批仆人，把見過魏瑤的仆人全打發走了，留下的幾名皆是府里信得過的忠仆。

魏瑤看了看月，“收拾好了我們就去你外祖母那里請安。”

“好。”月甜甜應了聲，松開母親。

從椅子上起來，挽著母親的手離開淺云居，“娘不在的時候，我每日都在外祖母那里，陪著外祖母聊天。”

“外祖母跟我講了好多好的娘小時候和年輕時的事。”

月邊走邊說，母在去的路上遇到了從岔路口走來的魏衡。

魏衡率先打了招呼，“姑姑，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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