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紀淮都沒怎麼回家，偶爾回一趟，放下東西就離開。

他一向是有脾氣就發，這種明顯的冷戰狀態，真是頭一次。

一家人都稀罕，等著他發那天。

新年這天，紀淮終于回來了。

李小星從廚房跑出來，眉眼歡喜：“你回來了。”

紀淮極為冷淡，目不斜視地上了二樓。

紀壽想揍他，被許姝攔下。

夫妻間的事，還需要夫妻自己解決。

紀淮晨聲調：“嫂嫂不要他，晨晨陪。”

“......”李小星笑逐開，“嫂嫂去哄哄哥哥。”

到了二樓，紀淮在浴室洗澡，換下的服丟在門口。

李小星撿了起來，低頭嗅上面的味道。

紀淮出來時恰好看見了，冷聲：“聞什麼？”

“香水味。”

“你胡扯！”紀淮怒了，“你還想倒打一耙？”

李小星攤開領，遞到他面前：“口紅印。”

“......”紀淮頓了頓，旋即炸，“這不可能！”

李小星平靜道：“我相信你。”

紀淮：“我沒有我讓你相信什麼！”

李小星拿服下樓，扔進洗機，真就沒追究一句。

越平靜，紀淮越心慌，跟在后邊：“我沒有，你誣賴我，不信你找我妹作證，我沒見過的...”

李小星重復：“我相信你。”

“我又沒有！”紀淮暴躁，“你莫名其妙相信我就好像我有過一樣！”

紀壽和許姝無言以對。

李小星進了廚房，接過李姐手中的鏟子。

紀淮劈手搶走：“我沒有！”

“......”李小星著鍋鏟，“要糊了。”

紀淮往鍋里鏟了兩下：“我沒有！”

李姐仰頭天。

周琮摟著許枝俏進來，隔很遠就聽見他的“我沒有”。

許枝俏好奇：“什麼沒有。”

紀壽：“瘋，別管。”

整整齊齊的一桌年夜飯。

紀淮和李小星單坐一邊，其余人到對面，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同一個方向。

紀淮咬字：“我沒有。”

“我相信你，”李小星耐心道，“服我都洗掉了。”

“......”紀淮一懵，立刻跑進洗房。

許枝俏不懂：“他還準備留著罪證啊。”

“他會認為解釋不清楚了，”周琮悠悠道，“說什麼都像在找借口。”

果不其然，紀淮垂頭喪氣出來：“我沒有。”

李小星第N次說：“我相信你。”

紀淮還是那句話：“我又沒有我要你相信什麼？”

全場：“......”

-

晚上李小星陪許姝和紀壽守歲，紀淮越看越憋屈，很想怒吼一聲。

他沒有！！

聯歡晚會熱鬧。

紀淮森：“我困了。”

“你先去睡，”李小星溫聲，“我陪爸和阿姨看完。”

“......”紀淮聲提醒，“你不是十點要睡？”

李小星歪歪腦袋：“你不是經常通宵打游戲？”

紀淮：“。”

紀壽揮手：“去打游戲吧。”

紀淮的目死死盯在某人臉龐，咬字：“我、困、了！”

“困了就去睡，”紀壽不耐煩，“還要你爸哄啊！”

紀淮牙咬碎了。

紀壽一轉臉，看向李小星，慈道：“當初一見到你，就知道你會被他欺負，別怕，咱們讓他滾出去...”

紀淮蹭地起：“我、沒、有！”

說罷，他甩下一個怒氣沖天的后腦勺，冷意森然的上了二樓。

-

李小星一回臥室就被紀淮抵到門后，男人咬著倔強的調子：“我沒有！”

“......”

紀淮迅速道：“你不許再說相信我。”

李小星：“。”

那還能說什麼。

不相信啊？

那他還不得炸翻天。

“明明是你的錯，”紀淮一臉委屈，“是你遇到事不通知我，現在憑什麼我錯了？”

李小星默了默：“沒人說你錯。”

紀淮：“你說了。”

“......”

紀淮躬腰，鼻尖的，又去啄：“我沒有。”

兩人氣息膠著。

李小星仰頭承：“我知道。”

“我真沒有，”紀淮親眼睛，“騙你是狗...”

李小星啟：“口紅我印的。”

“......”

吻戛然而止。

紀淮額角青筋彈跳，忍了會，冷不丁掐住腰，一個用力丟到厚實的床上。

真是太好了。

果然冤枉你的人比誰都知道你最冤枉。

他頎長朗的覆上去，作魯，毫沒有憐惜：“老子弄死你！”

李小星想笑，沒忍住，真的笑出聲。

紀淮氣炸了：“你算計我多回了！！”

李小星摟住他肩：“你老婆的口紅你都記不住。”

“我能記住個鬼，”紀淮，“不都是紅！”

李小星埋他頸窩，有些承不住。

紀淮來勢洶洶，哪怕哭著求饒，也沒有一點心。

遠傳來鞭炮聲，是新年到了。

窗上映出親纏的影子。

紀淮掉汗的頭發，親腦門：“我爸還總說我欺負你，他一點都不知道，打從一開始就是你欺負我！”

李小星用臉頰蹭他。

紀淮抱去洗澡，回來后，練的把塞進自己睡。

“下次真別這樣了，”他低著嗓，“我都三十了才娶著老婆，你想干嘛。”

李小星閉眼親他下：“好。”

真不舍得。

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哪敢犯法，又哪敢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紀淮：“你怎麼都不跟我要錢。”

“嗯？”

“要錢，”紀淮說，“我這邊只進不出，你要養我？”

李小星睜開眼：“你真得給我一點。”

紀淮心臟一松：“多都行，要買什麼。”

李小星：“給俏俏紅包，要包兩份，還有寶寶的。”

“......”

“紀淮。”

“說。”

“我什麼都不要，”李小星住他，“我一看見你就好滿足，覺擁有了全世界。”

紀淮心花怒放，卻還裝著：“油。”

李小星：“真的，從考上大學那一刻，我就只有一個目標——”

往他的方向靠近。

到他的前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