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日謝昭華鼓起勇氣勸諫了,但卻毫沒有用。
甚至在回到東宮時,燕淮甚至沒有問自己,便抱著小花回到了他的承乾殿,一點也沒有還給自己的意思。
謝昭華站在后頭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不知道這一人一貓是怎麼回事。
不是才是小花的主人嗎?!
不是養了這貓一個多月嗎?!
想到最后,謝昭華又只能忍下這口氣。
等把燕淮的心收回來了,非得著燕淮把貓還給。
還要當著燕淮的面逗弄小花,燕淮一指頭都不許!
謝昭華在心里罵了半天,才勉強接這一事實,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由于此次圍獵,太后并沒有前去,所以一回來自然是要宮拜見太后的。
是以在回京第二天,謝昭華便去拜見了太后。
燕淮一早便讓下人傳來消息,讓謝昭華先去拜見,待他上完早朝便會去太后宮中。
青禾在一旁聽了只覺開心,太子殿下至不是以前那般冷漠不管。
二人如今倒是相敬如賓,越來越有夫妻的樣子了。
但相比于青禾,謝昭華顯然有些張。
對于太后,既敬畏又害怕。
太后并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深宮婦人,相反,太后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英雄。
當年建崇帝打天下的時,曾有敵軍趁城中空虛,想要襲,便是太后娘娘站出來,領著眾人反抗,才使城門未破。
是以,太后也是個厲害角。
曾經,太后也是喜歡謝昭華的,但是因為【原】的事,謝昭華被囚宮中,倒是看到了太后嚴厲冷漠的一面。
說來可笑,那種嚴厲冷酷的覺竟多與燕淮有些相似。
所以謝昭華一想到要見太后,便有些張,但再張也得去。
謝昭華收拾妥當,穿著得的宮裝,在鏡子前照了又照,才往太后宮中去。
天氣轉涼,清晨下了一場小雨,漉漉的寒氣從地上滲出來,謝昭華又特意加了件披風。
*
太后一早便接到東宮傳來的消息,太子妃今日回來。
是以謝昭華到的時候,太后宮中早已準備妥帖。
古樸的佛香從香爐里升起,整個壽康宮沉靜得可怕。
下人通報謝昭華已經在外面候著的時候,太后便讓人宣進來。
隨后微微瞇起眼睛,眼角的皮跟著出幾條來。
太后明老辣、耳目眾多,自然也知道了謝昭華與燕淮關系緩和的事。
兼之,燕淮昨日回來后,夜間曾來拜訪。
淮兒無論是氣神還是氣都比以前好上許多,全然不是以前死氣沉沉的模樣,倒是讓對謝昭華稍微滿意了一些。
眼見宮殿的簾子被掀起,卸下周嚴厲的氣場,看向謝昭華的目多了幾分慈善。
謝昭華本是戰戰兢兢的,可當看到太后并沒有像往日一樣橫眉冷對,反而是語氣溫和地同閑聊,讓人奉上吃的糕點。
這才松了口氣,同太后說起這次圍獵的種種。
其間,盡量地說得生有趣,討太后歡心。
說得口干舌燥,太后還讓歇歇喝口茶水。
趁著喝茶水的功夫,瞧見桌子上有自己吃的點心,便拿起吃了一口。
可這時,殿卻忽然傳來了一道不甚和諧的聲音:“依著太子妃娘娘的話,那太子此次又是圍獵的頭名?”
謝昭華作一頓,將糕點放下,這才注意到太后邊的一個小姑娘。
看上去十四五歲的樣子。
謝昭華愣了幾秒像是沒認出來。
太后見了,笑道:“這是哀家弟弟的孫,榮郡主,你以前見過的。”
謝昭華一怔,后知后覺得將的臉跟過去的記憶相重合,倒是有這麼個人,但太后老家在隆,這小丫頭沒來過幾次,也記不太清。
“郡主出落得越發水靈了。”謝昭華笑著客套道。
誰知說出這話后,那榮郡主卻像是有些不買賬似的,看都沒看一眼。
“太子殿下勇武雙全,無論是朝政還是打仗騎,無一是不好的,只是太子妃娘娘就……”
沒將后面的話說出來,可誰都知道的意思。
謝昭華微微蹙眉,又看了這郡主一眼,與這郡主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
這般是為何?
還不待細思,上首便傳來一道嚴厲的呵斥聲。
“你是什麼份,也敢理論太子妃!”
謝昭華抬頭一看,發現竟是太后。
也是,太后娘娘最重規矩,哪怕是膝下的皇孫不守規矩,都會被斥責,更何況這個侄孫。
可榮郡主聽到太后的話,竟覺得有些委屈,以前姑是對自己最好的。
如今怎能親疏不分?為了這麼個外人來說自己呢?
心中一時對謝昭華更不滿意。
太后要賠罪,這時殿外忽然傳來一道通報聲。
“太子殿下到!”
太后看了榮郡主一眼,將邊的話了下去。
燕淮一到殿中,便覺得氣氛有些古怪,他行完禮后環視一周,目在看到榮郡主時停了一瞬,旋即移開,落座于謝昭華側。
他今日穿了件墨藍袍子,雖不及明黃顯眼,卻更顯沉靜。
形如鶴、芝蘭玉樹,這些詞語在燕淮面前似乎都有些單薄。
看到這兒,榮郡主愈發不開心,殿下這般模樣的人,太子妃實在配不上。
燕淮落座后,同太后說了兩句話,余瞥見謝昭華吃了一半的點心,便順手拿起,像是不知道自己拿錯了一樣放口中。
當真是口即化,回味無窮。
謝昭華看到這舉后,臉頰紅。
這這這!
阿淮知不知道這是吃剩下的啊?
不知道的話還好。
知道的話,那他怎麼還?
謝昭華的CPU一時有些跟不上。
燕淮的舉也實實在在地落了太后的眼中,又或許這本就是做給太后看的。
太后眸子微閃,明白了孫子的意思。
后宮之中,后位空虛,太后的態度就代表著宮中的態度。
雖覺得孫子與孫媳婦兒和好得太快了,但想著孫子當年那麼謝昭華,這麼快和好倒也可能。
于是便道:“自古以來,家庭和睦是最重要的,看見你們夫婦一心,哀家便放心了。”
說著,又看向謝昭華叮囑:“在宮中行走,若是遇到什麼事,或者人冷落,盡管來找哀家。”
謝昭華沒想到太后居然會這麼說,當即笑彎了眼睛拜謝。
看著子眉眼彎彎,全無算計的樣子,不知怎的,太后竟也覺得心中舒暢了些。
眾人一時其樂融融,但落了榮郡主眼中,可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賢妃因謝昭華被打冷宮,本就讓有些不滿。
如今看到太子居然還這麼寵謝昭華,心中更是不快,忽然開口道。
“我聽說此次殿下歸來前,太子妃曾在姑宮里住了一陣,這是為何?”
說話時云淡風輕的,似乎完全是好奇,不知道這樣的話會勾起旁人的不快。
可聽到此話,太后的臉卻忽然拉了下來。
燕淮的面容也實在不好看。
謝昭華看看二人的臉,最后還是沒說話,這樣的事還是給燕淮來理最好。
果不其然,燕淮將口中的糕點吃完后,便看向郡主問。
“聽說妹妹特意從隆而來,是為了挑選夫婿的?”
他說得沒頭沒尾的,一時讓榮郡主不著頭腦,又有些害臊,但最后還是點點頭。
“孤聽聞,你同溫國公家的小姐關系甚好。”
“但賢妃被廢,溫國公一家子眷在京城都不好議親,妹妹可別走得太近,免得落得找不到親事的境地,只能回隆老家。”
這話暗含威脅之意。
大概意思就是,若榮郡主還敢冒犯,燕淮必不會讓找到親事。
榮郡主聽到這話猛然怔住,萬沒想到太子殿下竟敢在太后面前威脅自己。
太后何曾聽不出來孫子的言外之意,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榮郡主道。
“哀家瞧你心思浮躁,你先在宮中待上幾個月,多讀寫經文,靜靜心思,再說議親之事吧。”
榮郡主頓時臉慘白,已年過十四,正是議親的時候,怎麼能在這時拖延?
又想起家中父母的代,讓來京中謹言慎行,卻沒想到竟然吃了這樣的大虧。
事到如今,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謹遵娘娘、殿下教誨。”
原本和諧的氣氛因為榮郡主而破壞,燕淮也不想再留,又聊了幾句,便帶著謝昭華起告辭。
林煜見狀,眼疾手快地將披風拿出,上前為燕淮系上。
謝昭華看著這舉,才恍然想起系披風一事。
可這時候,林煜已經快要將結打好,倒是不能橫一腳了。
青禾見狀,也頗有眼地拿起鵝黃披風上前,將披風披在謝昭華上。
正為謝昭華系上,卻忽聽背后響起一道聲音。
“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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