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兒,指向地下跪著的小廝和太監:“這便是蕭家和柳嬪通信的人,昨日兒臣已讓人審問出來。”
接著,他又從林煜手中接過證詞遞給建崇帝。
“這是證詞,此二人均已畫押。”
建崇帝聞言,立即將證詞接了過來。
燕淮做事周到細膩,證詞自然也條理分明。
里面整理了柳嬪與蕭家是何時開始謀,何時坐定此事,行事計劃甚至還有蕭家進獻給柳嬪的金銀。
凡此種種接在證詞之上,又有簽字畫押,千真萬確是抵賴不得的。
柳嬪聽聞過太子手段,可事才發生一天,太子便已經都調查清楚甚至連證詞都有了。
這樣的手段實在令人心驚,脊背發寒,頭腦中甚至產生了陣陣暈眩。
建崇帝讀完證詞,看到柳嬪與蕭家是如何圖謀公主,怒氣更是達到了極點。
他怒喝一聲,上前便一腳將柳嬪踹翻在地。
“賤人,竟敢圖謀公主!”
他年輕時也征戰四方,武功了得,這一腳下去用足了功夫,竟聽到了骨頭響的聲音。
柳嬪倒在地上,吐出一口來,口中嗚咽著竟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天子一怒,浮尸百萬。
建崇帝一生唯容德皇后,容德皇后留下的這一雙兒,更是被建崇帝當眼珠子似的護著。
這般明目張膽的算計,他怎能不怒。
巨大的威讓不過氣來,服侍的下人們皆是兩戰戰。
唯有燕淮坦然自若的一側。
大殿之上,父子二人高位,逆而立,仿佛世間一切皆為魚,任其所宰割。
太極殿的殿門,是在快晌午時被打開的。
帶著剛出爐的圣旨,將這件事徹底了解。
賢妃干預朝政,著褫奪封號,降為庶人,居于冷宮安置。
柳嬪膽大包天,企圖染指公主婚事,降為庶人,居于冷宮安置。
兩道旨意一出,引得朝中外一陣嘩然。
溫家樹大深,又有溫氏為高位賢妃,誰都沒想到竟這樣輕易地就將賢妃給廢掉。
可當眾人從建崇帝放出的消息中得知,賢妃竟將手了東宮之中,便無人再言語。
東宮,那可是儲君的地方。
敢將手東宮,實在是活膩了。
與此同時,一道并不明顯的旨意也下來了,是關于蕭家的,抄家流放。
但蕭家職過于低微,這樣的懲罰并沒有引起浪花,很快便淹沒在對于賢妃和柳嬪的討論中。
勤政殿位于九九八十一階階梯之上。
燕淮出了勤政殿后,并沒有急著走下來,而是走到憑欄旁,傲然的俯視著宮中的紅墻黃瓦。
一貫凌厲的面孔多出了幾分涼薄。
后宮、前朝無非就是這些爾虞我詐,平衡勢力。
只要清楚這些人的核心利益再住把柄,毀掉一個人是在容易不過的事。
柳嬪如何,賢妃又如何?
不過是顛倒黑白,指鹿為馬而已。
即便是朝廷重臣也不過都是一枚枚棋子,由當權者的心思而定。
賢妃連這點都看不清楚,還意圖謀劃儲妃,實在是可笑。
這時,一個小太監從遠快步走過來。
他恭敬地湊到燕淮面前道。
“殿下,太子妃醒了。”
這話將燕淮微微散開的思緒拽了回來。
一貫冷然徹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異樣。
他天資聰穎,于人心也比別人看的要徹,可唯獨一人他看不。
連他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在遇到后也會然無存。
就如此次,他明明知道這整件事疑點頗多。
單是謝昭華那日為何會出現在青樓,又為何出手阻止蕭昌建,便值得他深思。
更不用說以謝昭華往日的行徑,與蕭昌建聯手才是最可能的。
可種種疑點卻在他看到的那一刻,全然消散。
他什麼顧不得了,只想帶回去。
明知道是包裹著糖的毒藥,他依舊那麼做了。
燕淮忽然又擰起眉頭。
不能再這樣了,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
燕淮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向敏銳的五在此時也變得不那麼敏銳,連安樂的靠近都沒有察覺到。
“阿兄在想些什麼?”
燕淮一怔,迅速回神,又恢復到了往日的深沉模樣。
“沒什麼,你怎會來此?”
自然是為燕淮和謝昭華的事。
燕淮連夜抗旨將謝昭華帶回,雖說建崇帝寵燕淮,可安樂又怎麼可能不為兄長著急了。
早早地便在一旁候著了。
可茲事大,又涉及選婿之事,建崇帝怕影響安樂的名聲,特意不讓在側。
這會兒燕淮出來了,安樂才有機會湊過來。
“此事阿兄也不早些告訴我,怎能讓姐姐為此事心,還害的姐姐差點被送到靜安寺去。”
燕淮看了安樂一眼,知道安樂應當是得知了他在殿中的話,以為謝昭華是聽他的吩咐才會如此。
他垂下眸子,輕輕著側的玉白繩結,并沒有否定。
“姐姐這般為我,還這般聽阿兄的話,我想著姐姐一定是又喜歡上阿兄了。”安樂說道。
忽然像是又想到什麼,小聲補充:“反正我覺姐姐一直沒變,說不定還一直喜歡阿兄呢。”
喜歡?
燕淮的眼神忽然沉了下去。
要是喜歡,就不會詛咒他去死了。
這時,一旁的林煜又湊了過來。
僅是這一會兒,他便收到幾個下人的來通傳,說是太子妃醒了,要見太子殿下。
于是林煜彎著子小聲道。
“娘娘醒了,殿下可要過去?”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娘娘想要見您。”
見他?
燕淮漆黑的眸子蘊出幾分疏離。
不理智的事一次就夠了。
再靠近只會越陷越深。
半個時辰后,冷靜自持的太子殿下出現在了承乾殿中。
他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距離不遠也不近,面容像往日一樣冷淡。
而早上還昏睡的子,正斜斜的倚在床上。
已經比昨夜里好上一些,可卻依舊虛弱。
致的眉眼間難掩病氣,慘白的小臉上,唯有一雙杏眼是紅彤彤的,看上去尤為可憐。
燕淮的目在的臉上停留一瞬后,下意識的蹙起眉頭,將目錯開。
“所以究竟是為什麼,你執意要見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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