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等在外面于事無補，還要白白耗著命，里面的人不會知道的，這麼做除了讓自己那愧疚的心好過一點再沒有任何作用，何苦呢？

秦觀想得通，大喊道：“醫生！帶他去麻醉做手！”

所有醫生護士有了人兜底，紛紛上來手把段別塵強按在轉運床上，推往另一個手室。

段別塵虛弱地在床上掙扎，怒罵道：“秦觀！誰允許你給我做主的？你們給我停下來！我不做手聽到沒有，放我下來！”

他要守著林止水，拒不配合，一路罵到手室。

“命都要沒了守著有什麼用，任固執的家伙！”

秦觀用力吐出一口濁氣，一拳捶在墻上，然后替段別塵守在這里。

時間分秒流逝著，到了下半夜，手完，林止水保住了一條命。

睜開眼看到的是一樣穿著藍條病號服坐在椅上守著的段別塵。

他的麻藥勁還沒過，意識都沒完全清醒，非要秦觀推著他來林止水的病房，誰勸都不聽。

現在麻藥勁過了，全像是砸碎重組一樣，讓他疼痛難忍，又還發著燒。

見醒了，段別塵死潭般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滿眼欣喜。

他剛張開要說話，就聽林止水虛弱的聲音傳進耳朵里。

“在我力氣沒有恢復之前，我不想看見你”

閉上眼睛不愿多看他一眼。

段別塵的笑還僵在臉上，因發燒而燙得臉通紅的他用最溫的語氣對說：“那你想見我了，就讓護士告訴我，我就在隔壁的病房”

不想見就不見吧，林止水活著，老天已經對他夠好了。

他的話林止水權當沒有聽到，不理睬一句。

段別塵以為是走不出失去孩子的緒中，也不原諒他簽下子宮切除同意書。

他讓柳媽把南初帶來醫院陪，又拖著病接警察一遍又一遍的盤問。

林止水著空癟的肚子發呆，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很多。

柳媽牽著南初進到病房里，另一只手里還提著為林止水燉的湯。

看到病床上消瘦的林止水，柳媽趕快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去給眼淚，心疼地說：“夫人啊，你這是了多苦啊！”

柳媽像對待自己孩子一樣，疼惜地給林止水順頭發。

林止水回神，眼睛難得地轉起來。

柳媽還是以前的樣子，可躲在后的小人兒長高了許多。

“南初”

林止水輕聲喚出口，抬手去。

六歲的人兒瘦了一點，顯得五更加立，結合了父母良好的外貌基因，好看。

南初一下子打掉的手，眼神中帶有抗拒疏離。

林止水的笑意頓了頓，對南初說：“我是小姨啊，南初不記得了嗎？”

半年多而已，小東西就把忘得一干二凈了？

“壞人！就是你不要我了！”

南初抓著柳媽的服吼完這一句就跑出了病房，找段別塵去了。

林止水嚨一哽，哭中帶著落寞的笑，對柳媽委屈道：“柳媽，生我的氣了”

也明白南初生氣是不可避免的，因為當初真的是沒有做任何鋪墊就走了。

柳媽坐在床邊握住的手，長嘆一聲：“半年前夫人你一個字沒說就走了，南初每天都在哭，要找你，段先生就每天哄，公司也不去了，等南初哭累了睡著了，他就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整夜不出來”

“大概三個月，南初才適應了沒有你的日子，一提到你，就說你壞，這個時候段先生就會教育不要說你壞話，的脾氣啊大了很多，會和段先生吵架了，每每都是因為你，久而久之家里就不再提你了”

林止水愧疚地低下頭，不知道自己的離開對南初的影響有這麼大。

柳媽說到這也有點生氣，說：“你走了一了百了，只顧著自己痛快了，這孩子也懂不得大人之間的恨，白白跟著委屈”

說到了頭，柳媽又紅了眼睛，心疼不已地抱著。

“你說你這孩子瘦了多，我看著都難，被人綁在那麼高的地方得多害怕啊！”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母親一樣的嘮叨，罵了又心疼，不罵又怕不長記，句句都是在乎。

林止水再也忍不住，在柳媽懷里大哭，把忍的悲痛害怕一腦都哭出來，不在心里之后好多了。

“好了不哭了啊，柳媽給你熬了湯，補氣益的，趁還熱著聽話把它喝掉，我喂你喝”

柳媽暖心拍著林止水的后背，把的眼淚干凈，又端著湯喂喝。

一連幾天，林止水都不愿意見段別塵。

他只能在睡著了的時候，悄悄地進來，不敢開燈，看不清臉。

但是能看到床上的人口起伏均勻，呼吸悠然。

這時候段別塵就無比謝命運沒有對他趕盡殺絕。

林止水當然知道他在自己睡著的時候進來，之前由著他這樣做，是因為沒有神管他。

一直沉浸在孩子離開的傷痛中，還有姐姐病的真相，南初對的疏離，每一件事都能垮。

今晚段別塵收到護士說睡著的消息，又坐著椅進來。

一進病房里，燈就亮了起來。

林止水靠坐在床頭神冷淡地看著他，這回不想裝睡了。

段別塵窘迫地愣在門口，心虛的手指無意到椅的作按鈕，居然載著他來到床邊。

他手忙腳按了暫停，怕生氣所以有點局促不安。

“我，我想來看看你，沒有想惹你生氣，我現在就離開！”

“等等”林止水開口住他，“我想問你一件事”

終于和他說話了，是一個好兆頭。

段別塵很是欣喜，立馬就說：“什麼事？我都告訴你！”

房間里安靜了一下。

“你也騙了我吧？”林止水的緒很低落，“因為我是一個說謊，你也用同樣的辦法報復我，對吧？”

的目蒼涼，讓段別塵到心。

他小心翼翼地看，問：“你姐姐的事，你都知道了？”

下一秒，林止水一掌扇在他的臉上，力氣之大讓他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邊，懵了很久回不過神。

“我姐胃癌晚期的事為什麼要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