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后， 兩人挑了家酒店休息。

縣里面的酒店環境也不怎麼好，不過季桃也不是挑剔這些人。

們村離縣里面七十多公里，明天還得坐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

季桃六年沒回來了，有點近鄉怯。

六年的時間，家鄉的有些變化，卻又沒有特別大的變化。

晚上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但又不敢翻，怕把周路也吵醒了。

不想周路也沒睡著，“睡不著？”

季桃聽到他的聲音，翻個，跟他面對面。

那窗簾擋不住什麼，窗戶外面著進來，季桃能看到周路的眼睛。

往他懷里面了：“可能是白天在車上睡多了。”

周路手把人摟住：“那你給我說說你上大學的事？”

季桃抬了抬頭：“我上大學，基本都在勤工儉學。”

“沒參加社團活？”

“有，但我很參加。大一的時候活最多，但是那時候我手上除了學費，就剩一百塊的生活費了。”

那是季桃最難的一年，什麼活都接。

那時候學校不讓快遞進門，就幫忙去取快遞，一份快遞五錢，

一到周末，基本上都會出去接發傳單的兼職。

一直到下學期，接了兩份家教，一個月穩定有個小一千的收，再加上見針的兼職，生活費才稍微寬裕了點。

但也不是多寬裕，那筆記本電腦，攢了兩年的錢，才在大三下學期買的學姐們的二手電腦。

現在想起大學的那幾年，季桃發現好像基本上都是在兼職。

“沒有男生追你嗎？”

季桃囧了一下：“有的。”

長得白，用室友的話就是一白遮三丑，就算五細看不是很漂亮，長得白，就不會難看到哪兒去了。

“都沒有喜歡的？”

“沒心思想這些。”

季桃就知道周路喜歡問這些，想起兩人剛見面那會，“你不會是吃這些陳年舊醋吧？”

更何況，都沒跟那些男生中的任何一個在一起呢。

“隨口問問。”

季桃太不信：“那你都三十一了，真的沒有談過嗎？”

他不會是甜言語騙的吧？

周路磨了磨牙，低頭在耳邊說了一句。

季桃臉頓時就熱，“你說這個干什麼？”

“你見過哪個談過的男人會這樣？”

“我又沒跟別的男人試過，我怎麼知道。”

周路氣笑了：“你還想跟別的男人試試？是我不夠努力？”

“那你讓我對比，我也沒參照啊。”

季桃拉走他按在自己頸后的手，“周路，我問你個正經的問題。”

“我們現在聊的問題不正經嗎？”

季桃沒接他這話：“就是，你剛開始，其實是不是特別煩我？”

那會就覺到了，稍微他，他反應都特別大。

周路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季桃說的那會是什麼時候。

他也想起兩人剛認識的那時候，不免想起那會總做的夢。

“是有點煩。”

季桃哼了一聲：“我就知道。”

明明鄉里的人多的是赤膊不穿上的，那麼熱的天，不過是不小心看到他洗完澡出來，他轉就回去把服穿上了。

“哼唧什麼呢？”

周路借著窗外進來的月，找到那小，低頭嘬了一口：“知道我那會兒為什麼煩你嗎？”

季桃沒覺察到前方有危險：“為什麼啊？”

“總是做夢，夢到季老師白花花的大纏著我。”

季桃臉上一熱：“你做的這都是什麼夢，一點兒都不正經！”

“況且你自己做夢，關我什麼事？你煩我干嘛？”

“煩你讓看不讓。”

周路不想聽叭叭了，既然都睡不著了，那就做點做的事消磨一下時間。

季桃不往那方面問，他都快把自己那幾個夢給忘了。

一問，現在想起來，周路心頭燥熱的很。

“唔——”

他親著，輕易就把人抱到了自己的上，隨后自己也坐了起來：“我告訴你我都夢了些什麼。”

十一月，這邊不比桐鄉那邊暖和到哪兒去。

季桃的睡被拉下來，瞬間就覺得冷。

周路把人放下，拉著的，“夢里就是這樣的。”

季桃聽著他的話，人更熱了。

本來十點多就該睡著的，結果兩人鬧到十一點多。

季桃重新穿上服躺進被子里面，還真的有了幾分睡意。

“困了嗎？”

睜眼看了他一下：“你不困嗎？”

“我覺。”

季桃不敢聊下去了，把被子蒙到頭上：“我要睡覺了。”

周路把燈關了，從另外一側上了床。

季桃心里面想著事，第二天早上七點多人就醒了。

周路覺，比醒的還早些。

見睜眼，他套了外套下了床：“下雨了。”

“啊！”

怪不得覺得比昨天冷了些。

下雨路不好走，季桃都不敢賴床了，怕他們晚上回不來。

兩人洗漱好，吃過早餐后，周路去租了輛車，買了些祭拜的品，還有些清潔用，便開始開始出發了。

路越開越人煙，路過看到有村落，但四周都是山，顯然出一趟縣城很不方便。

季桃家就更別說了，六年沒回來，進村的路比走的那年還要破舊。

他們村一共就只有十三戶人家，季桃回了家一趟，許久沒住的房子有種奇怪的味道。

大門上的鎖都已經生銹了，季桃的鑰匙早就不見了，只能讓周路砸鎖開門。

門推開，堂屋的邊角居然生出了雜草，為數不多的幾件木家都結了蜘蛛網。

季桃本來不想回來的，家里面沒有人了，回來也沒法住人。

但周路說想來看看，想看看從小到住過的房子。

季桃的房間在最里面，墻上還有小學的時候的獎狀。

只是時間久了，那些獎狀都已經有些卷邊墻了。

靠著墻邊的木床不大，只有一米二，床板上面還有老鼠屎。

季桃有些尷尬：“太久沒住人了。”

房間不大，七八平米的樣子，除了張床就只有一張書桌和椅子。

床的角落邊放了個木箱子，里面放了些季桃的課本。

重回故里，季桃的心不太好。

如今看著自己住了十七年的房間，一切都沒變，可一切都變了。

房間的對面就是外婆的房間，季桃推門走進去，里面一切都還是外婆離開時的樣子，甚至墻角那個箱子里面還放著季桃外婆的服。

可是季桃知道，外婆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家里面了。

悲傷來得迅猛，季桃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眼淚就已經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