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醒的比較早，窗外還是昏暗的，天還沒有亮。

季桃著自己跳得厲害的心口，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過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才六點半。

周路昨晚說他六點就回房，現在六點半，旁邊已經沒他的溫度了。

他真的是六點就回房間了。

周路確實是回房間了，只是回去后他也沒說。

趙乾一大早接到周路電話，眉頭都快夾死蚊子了：“不是，大過年的，你六點出頭給我打電話，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李曉慧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一句話，趙乾就氣不起來了：“這個點給我打電話，說吧。”

兩人認識那麼多年，趙乾知道周路不是那種沒事喜歡打電話的人。

事實上，周路自從去了桐市后，趙乾一共就接過他兩個電話。

一個是李曉慧去找他那次，一次是現在。

“幫我查個人。”

周路咬著煙，沒點著，那煙被他咬著，隨著他開口翹。

“誰啊？我也不一定能查到，你先跟我說誰，仇人還是人，還是——”

“季桃。”

“季桃？的？”

趙乾頓時就不困了：“你邊有人了？騙你錢了？卷你錢跑了？”

趙乾知道，周路就是個葛朗臺，手上有錢，但還是舍不得花，別說是給人花錢了。

他連給自己花錢都舍不得！

趙乾一度懷疑，周路不談的原因是怕朋友花他的錢。

周路懶得理他的廢話：“我有的基本資料，你就幫我查查家鄉在哪兒。”

周路算是發現了，季桃這人心是真的，他得以防萬一，怕哪天沒注意了，讓人跑了。

“就這麼點事？這人騙了你多錢啊？不會是把你全部家都騙了吧？”

趙乾嘖著：“我早勸你談，現在好了，三十歲，到個的就把持不住。”

“元宵前給我吧，記住是地址，最好是把爸媽的墳都給我查出來。”

趙乾：“……”

看來周路是真的被騙了不錢。

他還想問，周路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趙乾被氣笑了，扔了手機，一時半會睡不著，實在是好奇什麼人這麼厲害，能騙周路。

他是十年前認識周路的，那會的周路可慘了，一個汽修學徒，每天干死干活，一個月也就一千八百塊錢。

他車壞了，剛巧店里面就他一個人。

趙乾見他年紀跟自己差不多，怕他技不行，把車弄壞了，讓他換人。

周路開口就問他那車改裝花了多錢，如果超過八十萬他就是冤大頭。

趙乾不信，周路一樣樣給他掰扯，后來趙乾發現自己真的是個冤大頭。

他發現周路有點東西，每次車有問題就去找他，后來改裝也找他。

一來二去，兩人就了。

大學畢業后，他想創業，但邊都是些不管用的二世祖，找來找去找不到人，就去找周路。

周路說他不適合創業，讓他還是老老實實當個啃老的富二代。

趙乾也不氣，問他最近神出鬼沒地干嘛。

周路說他在創業，他問他創的怎麼樣，他說快虧得差不多了。

后來周路一天打好幾份零工，他也了些，想洗心革面做人，就找周路合伙創業。

剛開始他們是真的難，就沒人理他們，周路每天出去跑業務，還得管生產那邊的設備，他也學會了現實和低頭。

兩人一步步走到今天，就是趙乾他爸都說，要不是周路，他也就是個混吃混喝的富二代，一輩子就這樣了。

這話趙乾認同，周路這人要是家境好點，他的就遠遠不止于此。

不過周路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不太好，對錢太看重。

趙乾不是嫌棄他太計較，是嫌棄他對自己太摳門了，他們這幾年公司發展得好的，不說多的，一年幾百萬，周路是有的。

可他什麼都舍不得買，車說有一輛就夠了，能開就行了。

他好說歹說，說他怎麼也是個副總，開輛十幾萬的車出去誰姓，他就去買了輛輝騰，還是買的二手的，不過那車原主人沒開幾次，看著是新的。

去年他回桐鄉那邊建廠，趙乾說給他配輛車，他說不用，趙乾問他跟人談業務怎麼辦，他想了一會兒，把那輛輝騰開過去了。

趙乾聽了都無語，后面聽人說，他在廠里其實也不怎麼開那輛輝騰，天天騎著輛破托到竄，估計是最近天冷了，改開小車了，一輛破爛的二手小車。

嘖，就周路這樣，居然還能栽人手上。

趙乾是真真好奇。

他收了思緒，困意重新回來，閉上眼，很快就重新睡過去了。

周路不知道趙乾腦補了那麼多，要知道，他也懶得管。

他在房間里面坐了一會兒，快七點的時候，聽到旁邊有靜。

周路挑了一下眉，拉開門，剛好就上出來的季桃經過。

“這麼早醒？”

他皺了一下眉，看過去，發現季桃臉不太好。

周路把人拉到前：“冒了？”

季桃搖了搖頭，視線在他的臉上看了一會兒，“沒，沒睡好。”

“冷醒的？”

季桃看著周路人鮮活地站在自己跟前，不想到自己剛才的那個夢。

“不是，做噩夢了。”

周路見看著自己，知道夢跟自己有關系。

季桃這臉，那夢顯然不是什麼好夢。

估計是夢到走的時候被他帶回來了，雖然這事確實是會發生，可看到這臉，周路臉也不是很好：“跟我有關？”

季桃點了一下頭，見他臉這麼難看，就知道他想岔了：“我夢到我走的那天，你送我去車站，回來的時候出事了。”

其實不想說的，但那個夢好像是在預兆著什麼。

不說是說出來的夢就只是夢，不會真。

聽到這話，周路才知道自己想岔了，他臉緩和了幾分：“夢而已，我這會兒人不是好好的嗎？”

他看了一眼周濤的房間，把季桃往懷里面呆了呆，然后低頭親了一下：“別多想。”

季桃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連忙把人推開：“你瘋了！”

周路笑了一下：“你看，這不是心好多了。”

季桃瞪了他一眼，起走去洗臉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