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很多事都是在潛移默化中發生改變的。
其中當屬人的心理。
在大部分爛俗的狗橋段中,最后一方原諒另一方,都并不是因為犯錯的那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只是因為太累了。
因為過度疲憊,所以懶得計較。
最后向初心妥協,放任自己繼續沉溺在一段未必健康的里。
蘇忱輕發覺自己的心理問題得到改善,已經徹底不需要醫生的時候,是在三天后。的夢境里幾乎很有傅文琛的影。
即使那個人出現,也只是默默的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作為一個旁觀者。
吳醫生非常開心的送來一整箱的解玩,告訴,能治療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心理問題得以痊愈的難度實在是太大。
蘇忱輕笑著收下了這些已經沒什麼用的小玩。
也想過,自己如今這樣,是不是原諒了傅文琛?
并沒有原諒。
那難道是和其他許多人一樣,只是因為累了,所以不想再去深究?
也談不上。
只是覺得,沒有人是一不變的。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其實是在和過去的傅文琛做對抗。這沒什麼意義,現在的傅文琛已經和以前不同了。
解決心理上的問題后,和鐘昧的生活變得自在許多。也有段時間,蘇忱輕沒再收到那個人的快遞,以為生活已經迎來新序章的時候。
某天,鐘昧一反常態的提前從鐘氏回來,牽著坐在沙發上,用擔憂又認真的眼神注視,開口:“忱輕,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蘇忱輕經歷過太多,已經能夠平靜的接很多事:“你說啊。”
“……”
五六場秋雨在一步步將京市帶初冬,干燥的暖氣在室涌,烘的人眼睛有些發熱,也讓人的皮到有些繃。
鐘昧告訴,這些天有幾個賭場一直在聯系鐘氏,讓哥哥還債。
蘇忱輕冷著臉給自己哥哥打電話,卻打不通。又轉而給自己的父母打電話,但號碼剛撥出去,又有些不忍心的掛斷了。
鐘昧關注著的狀態,循序漸進的解釋:“之前幾次,你哥哥來找我借錢,我給了。當時懷疑過他借錢的用途,也查了,但沒查出什麼。”
“如果不是這兩日賭場找上來,恐怕不會有人知道他惹了多大的禍。”
蘇忱輕停下撥打號碼的無用功,抬眼看過去:“他賭博輸了多?”
鐘昧不作聲。
能讓一位名門家主不作聲的,可以想象,到底是怎樣的天文數字。
既然聯系不到蘇駱,那就直接去賭場。鐘昧告知,過來要錢的賭場有一個在國外,剩下兩個在國。在京市的只有一個。
這是蘇忱輕第一次來賭場。
地下賭場,位置非常蔽。鐘昧帶著幾個保鏢和一起,從賭場的后門進。畢竟們不是來賭錢的,只是來打聽一些事。
狹隘仄的通道僅能容納兩人并肩而過,蘇忱輕偶爾將視線投向賭場,看到許多人宛若失了智般涌向賭桌,將自己懷里擁有的所有賭注推上去。
賭場的老板是個社面非常廣的胖子,看到后瞇著眼睛笑了笑,問候:“鐘夫人,小鐘總,真是不好意思,還得麻煩你們跑過來。”
蘇忱輕對這種場合的老板無法給出友善態度,淡聲:“能麻煩講一下我哥賭博的事嗎?讓我替他還債,總要把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胖子盤著手里的兩個鐵核桃,在昏暗環境里坐下,緩緩道:“誒呀,鐘夫人,這其實沒什麼好講的。尤其你哥還是個老賭徒,他在國外的時候就在賭啦。”
“以前他有錢,賭博輸個一干二凈。回國后又賭,被傅先生發現。當時他賭癮就很重了,在賭桌上跟人家吹牛,說他有個特漂亮的妹妹,還拿照片給人看。恰好有個跟他對賭的老板,看上你了,花了八千萬跟他賭,他輸了。”
胖子聳肩,“這事不知道怎麼被傅先生知道了,后來你哥就斷了兩條。”
“你哥斷以后,來不了賭場。他就在網上賭,又輸了不。”他嘆氣,無奈道:“我估計傅先生也沒時間管他那些破事,偶爾會給他還一些債,但傅先生心不好的時候,似乎就不給還了。”
“喏,現在傅先生都死了,他還在賭。但沒人給他撐腰了,他就破罐子破摔,把你丈夫,啊,也就是小鐘總搬了出來。”
“……”
蘇忱輕聽著這些天方夜譚。
只是來調查兄長賭博的事,怎麼每句話都扯上了傅文琛?而且這些……
是傅文琛做的?
這種能存活下來的賭場,背后一般都有錯綜復雜的勢力。但鐘昧帶回去不久,就聽說這些賭場被端了,哥哥欠的債自然也不了了之。
好像這些只是有個人亮出牌給看一眼,不求贏也不求別的,就隨便把牌扔了。
鐘昧用了大概兩天時間就把哥哥找了回來,問怎麼置,要不要見面。蘇忱輕說不要,直接讓他把人送到了警察局。
父母得知后打電話給求,說那畢竟是哥哥,蘇忱輕聽到這句話,便知道這些事八父母先前都知道,包括哥哥說要拿抵債這件事。只是瞞。
的這些家人為什麼會配合傅文琛演出,此時此刻也有了答案。
蘇忱輕沒有再接父母的電話,并且告知們,作為兒,會履行贍養的義務。但是其他的也已經做不到了。
就像當年母親對說的話一樣。
后來鐘昧又深查過,告訴,是傅文琛停止了對賭場的供給,賭場才會找上他們。而且,賭場被端也是傅文琛生前的勢力在手。
蘇忱輕平靜的接了。
因為當天,收到了來自傅文琛的第三段錄像。
這次的錄像是在車上進行。夜朦朧,昏暗的車環境讓本無法看清那個人的臉,
只有車窗外飛快后退的亮偶爾照進車時,能認出他是傅文琛。
男人的著裝打扮,是那晚在金寺見到的模樣,深邃桃花眼里只剩坦然平靜,
“親的蘇小姐。”
他禮貌,溫潤,
像是多年前初見時不認識的模樣,對道:“這是最后一段錄像。而當你看到這段錄像時,我想你也已經明白一點。”
亮褪去,這個人的臉又沒黑暗里,只聽得到很抱歉,又心甘愿妥協的口吻:
“我確實是你的。”
“所以,我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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