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燈暗下,聚燈打在中央。
古琴聲起,低沉悠揚,帶著一悲涼的意味。
溫蘼赤著腳,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以敦煌“反彈琵琶”的手勢開場,指尖輕,像是試圖撥開命運的弦,卻被無形的枷鎖死死拽回。
鐵鏈拖曳在地板上,刺耳的聲與古琴泛音織,要把人的心肺都碾碎。
的眼神低垂,睫在冷藍燈下投出破碎的影。
【到窒息啊,這破碎是免費能看的嗎?】
【姐姐的眼神里都是故事啊…】
【這鐵鏈聲配合古琴,聽得我皮疙瘩都起來了!】
屏幕前的觀看量蹭蹭上漲,溫蘼卻不知曉。
古琴音一轉,像被生生掐斷。
那一瞬間,脖頸一陣幻痛。
慕辭淵親手為定制的真旗袍領口,盤扣卡得恰到好,每次呼吸都得仰頭,才能維持他口中的“優雅”。
慕父醉酒時抄起杯子砸向。
玻璃碎片過脖頸,留下一道淺淺的疤。
慕辭淵當時只是站在一旁,攥拳頭,卻半個字也沒敢吭。
燈漸暗,紗幕上鐵鏈的投影拉長,像鳥籠的柵欄將困住。
溫蘼猛地向地面翻滾,鐵鏈嘩啦作響,如囚徒撞擊牢籠。
滾的弧度不算完,膝蓋磕在地上時微微一抖,疼得咬牙關。
觀眾卻看得如癡如醉,有人甚至小聲驚呼:“這絕,太真實了。”
沒停下,接著起,借著蒙古頂碗舞的“32圈跪轉”,將鐵鏈甩出凌厲的軌跡。
像極了慕氏家法戒尺在脊背上的傷痕。
慕父罰跪在青磚上,里訓斥道:
“既然現在養在慕家,就要有慕家人的樣子。”
慕辭淵沖過來想攔,卻讓被責罰得更狠。
他跪在邊,低聲說:“忍忍,別惹他生氣。”
溫蘼甩鏈子的手腕一抖,鐵鏈差點手。
咬牙穩住,膝蓋地時,回憶又如水涌來。
溫家那邊也沒好到哪去。自從親生兒溫冉被找回來,就了多余的那個。
溫母讓在宴會上跳《采蓮曲》助興,腳背卻被用滾燙的湯羹潑中。
“笑得再甜點,別讓人覺得我們苛待你。”
踩著燙傷的水泡旋轉,笑靨如花。
賓客們拍手好,沒人在意疼不疼。
就像現在,沒人管這鐵鏈有多重。
舞臺上的冷隨鐵鏈軌跡劃出一抹紅痕,像跡拖行。
評委摘下眼鏡,了眼角,顯然被的表演震住了。
【我的天!這是什麼神仙舞姿!】
【姐姐是在跳舞還是在講故事?】
【原來用鐵鏈可以跳出這樣的舞!漲姿勢了!】
彈幕狂刷“鐵鏈舞”,觀看量眨眼破百萬。
而此時的厲郁珩正在飛速趕往比賽現場。
他剛理完急事務,打開直播間就看到了溫蘼上臺。
那雙眼睛里藏著的絕,只一眼,就看得他心疼。
舞臺上的冷驟然一閃,溫蘼猛地俯,以“探海翻”的姿態探向地面。
接著,借勢騰空,一個大跳。
鐵鏈狠狠劈向地面,火星迸濺,如同心底抑已久的怒火終于炸開。
地屏的特效應聲而起,火焰紋路瞬間蔓延,觀眾席上傳來一陣驚呼。
"笑得這麼開心?在跟誰發信息呢?"
慕辭淵突然出現在后,一把奪過的手機。
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已經翻看了屏幕,眼神鷙得像要把吞下去。
記得那天只是在和大學時的舞伴秦賀聊比賽的事,可沒過多久,秦賀就莫名失蹤。
再見到他時,那個曾在舞臺上芒四的年,傷嚴重到再也跳不了舞。
而慕辭淵,卻不承認是他做的。
他對的占有強烈如斯,可他自己呢?
聽從父母安排,和各路人相親。
直到那次,因為林婉婉,他便把丟去東南亞那個昏暗的地下拍賣場……
溫蘼握拳頭,猛地一個"朝天蹬",鐵鏈應聲斷裂,散落一地。
冷藍的燈漸漸轉為暖金,鐵鏈的投影在紗幕上化作漫天飛舞的羽。
順勢展開雙臂,如重生的凰。
觀眾席徹底炸了鍋。
評委席上,一個德高重的評委聲音抖:“聲震百里,重生之舞,當如此!’”
話音剛落,全場起立,掌聲幾乎要把屋頂掀翻。
屏幕上的彈幕像瘋了一樣刷屏:
【猛男落淚,這舞看得我眼淚嘩嘩的!】
【姐姐牛,我以后就是你的鐵了!!!】
服務甚至因為流量過載癱瘓了三秒,恢復后觀看量直接破了兩百萬。
燈驟亮,溫蘼緩緩起,手指輕手腕上的傷痕,將斷裂的鐵鏈高高拋向空中。
赤著腳,踩過散落的鐵鏈,向觀眾鞠躬。
現場齊聲喊著的名字,評委亮出評分牌,開場就拿下近乎完的分數。
眼角卻瞥見一道悉的影沖上臺。
厲郁珩著氣,額前的碎發被汗,漉漉地著皮。
他一眼掃到手腕和上的紅痕,臉黑得像碳。
觀眾席一陣,有人小聲嘀咕:“這誰啊?怎麼直接上臺了?”
評委皺起眉,剛要開口呵斥,他卻完全不理,大步走向溫蘼。
指腹輕輕挲著那片紅腫,聲音低啞得像從嚨里出來的:
“疼不疼?誰讓你這麼不管不顧地跳舞?”
溫蘼愣住,抬頭撞進他那雙深得像要溺死人的眼睛里。
張了張,想說些什麼,卻被他眼底的疼惜堵得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觀眾席的議論聲更大了,有人起哄:“這啥況?現場狗嗎?”
可厲郁珩本不管那些,他松開的手腕,轉而俯檢查膝蓋上的淤青: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跳有多危險?鐵鏈要是砸偏一點,你——”
“阿珩,我沒事。”
溫蘼終于回過神,拉著他往臺下走,低聲問他:
“你怎麼直接沖上臺呀?可是現場直播啊……”
厲郁珩被拉著,乖乖跟著走進了后臺,無視正在候場驚呆的眾人:
“看你傷了,忍不住。”
“比完了吧?上藥。”
說著,攔腰把抱起,往休息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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