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還是憋著一口氣，說完就上樓。

傅南洲從公安局回來的時候就問過一句話，他說：“你會不會怪我？”

那時候傅南洲雖然沒說清楚究竟是怪他什麼，但陸惜其實心里跟明鏡一樣，傅南洲說的是魏征跟魏老夫人。

當時他派了丁聿去裝攝像頭，也清楚地知道當時房間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沒有阻止，看著魏征被氣到病發昏厥，看著魏老夫人被捅一刀，流不止，卻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將他們送去醫院。

陸惜知道他在疚，不是心疼那些人，而是因為魏征他們都是的親人，所以陸惜搖頭，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我一點都不怪你。”

“不怪我就好，那畢竟是你的親人，本不該這麼冷，但想到他們的所作所為，我認為這是他們咎由自取。”

陸惜無比認同傅南洲的話，如果就在現場，也一定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沈云天看著陸惜上樓，無奈的嘆息一聲，轉而又看向沈娉婷和沈默兩人，“你們兄妹兩個是怎麼想的？”

沈娉婷看著窗外，“我不管。”

沈默稍稍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妥協開口，“畢竟是親外公，不能真的不管他的死活。”

沈云天點頭，“你是對的。”

沈老夫人一聽這話就不樂意，忍不住冷哼道：“對個屁。也就你，婦人之仁，魏征那個老東西對彤彤這樣，讓他自生自滅就好了，用得著你多管閑事？”

沈云天瞪，低了聲音嘟囔，“怎麼說也是彤彤的親爹，你多考慮一下孩子的心。彤彤要是能狠下心來，我還說什麼了？”

沈老夫人懶得理，就是這死老頭子自己心。

不過當初能夠上他，是因為他骨子里的善良。

“行了行了，既然沈默都這麼說了，隨便你們怎麼做，才懶得管你們。”

沈老夫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這話聽起來像是生氣，但其實也算是一種妥協。

……

第2天，沈默就去了醫院。

魏征也醒了過來。

看著空的病房，魏征雙眼茫然，努力想要張說些什麼，但是沒能發出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護工發現了他睜眼了，不一臉喜的走到跟前問：“老爺子，您想要什麼？”

魏征看著面前陌生的人，巍巍的抓住護工的手，“這里是……”

“這里是醫院。”護工畢竟是個人，立刻回了手。

“醫院……”魏征喃喃的咀嚼著這兩個字，大腦飛速的運轉，回想起了當時的畫面，不瞳孔驟，急道：“無雙！無雙在哪？”

“老爺子，您在說什麼？無雙是誰呀？”

護工一臉懵，并不認識他所說的無雙。

魏征卻又急聲催促：“我老伴呢？我家老太婆在哪里？為什麼我沒有看見？”

護工知道魏老夫人已經過世，但現在也不敢告訴他，只說給他準備東西去了。

“老爺子，您自己先休息一下，有什麼需要就我。”

護工趕假裝去忙碌。

魏征呆呆的躺在床上，當時的畫面依舊還歷歷在目，魏司檸那猙獰的笑，那些殘忍的話都像刀子一樣扎在他心窩子，他的無雙啊，已經死了。

這太痛苦了。

“老爺子，有人來看您了。”護工忽然開口。

魏征的思緒被拉回來，看見是沈默，他微微有些訝異，沒想到沈默竟然還會愿意來醫院。

心里說不出的復雜滋味，他卻故意板起臉，“你怎麼來了？”

“我媽讓我來的。”沈默語氣冷漠，聽不出一一毫的來。

提起最小的兒，魏征呼吸滯了滯，彤彤？

那丫頭竟然一點都不記恨他嗎？

沈默把花放在一邊，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開門見山的說：“有些事，還是應該告訴你。”

“你想說什麼？”魏征追問。

“魏司檸不是魏無雙的事，你應該知道。”

“那是你大姨，你怎麼能直呼的姓名？”魏征含淚糾正，因為知道真正的無雙已經死了，所以提起來就心如刀割。

沈默眼底掠過一凌厲，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只想著魏無雙，那他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你昏迷之后，魏司檸用刀子扎了外婆，人沒救過來。”

轟！

魏征猶如五雷轟頂，原本就沒有多的臉更加慘白如紙。

“你……你再說一次？”魏征不愿意相信這樣的結果。

沈默面如霜，“就是你剛才聽見的。魏司檸殺了外婆之后，選擇了跳樓，當場亡。”

這一次，魏征可以完全確定，沈默說的都是事實。

老伴是真的死了。

兒死了，老伴也死了，他一個老頭子，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魏征渾的就像凝固了一樣，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沒有往日的趾高氣昂，只剩無盡的絕。

時間過去許久，覺得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樣，魏征才又滿是滄桑的開了口，“我知道了。”

沈默起，“另外，還有一件事，真正的魏無雙沒死，南洲用了一個億，救下了的命。如果你還想再見到自己最珍視，寵的兒，那就好好保住這條命。”

“在哪？雙兒，雙兒現在在哪？”魏征眼底的灰暗瞬間消失不見，終于又重新有了亮。

沈默卻只是一臉嘲諷的看著他，好半天以后才冷笑，“魏征，聽見魏無雙還活著，你心急如焚，但凡能把你對魏無雙的分給檀香云一點，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所有事。因為你的偏心。因為你的無，魏司檸才會徹底扭曲，才會做出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在替你承他的報復，你虧欠九兒，虧欠娉婷，虧欠我媽，虧欠湘君，虧欠晨晨，這麼多的虧欠，你余生本償還不完。”

面對沈默的控訴，魏征張了張，下意識的想要反駁，最終啞口無言。

“按照我媽的意思，我來看過你了，外婆現在還在停尸間，等秦烈那邊有了定論，我會找時間把安葬。至于魏司檸，究竟要怎麼理，你自己看著辦吧。”

眼見沈默要走，魏征急忙住他，“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沈默冷漠的問出口。

魏征艱的問……“你媽……還好嗎？”

“到現在才想起來問我媽，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晚了？”

留下一句嘲諷，沈默邁開長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