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峙到承州的第二日，江嬤嬤才拖著虛弱的也抵達承州。

和蕭峙面時，神恍惚道：“我怎得又回京城了嗎？你們這些混賬東西，我不是說了要去承州，哥兒，我還沒給你提親呢。”

蕭峙安嬤嬤片刻，看面黃瘦，不心頭發：“嬤嬤這是怎麼了？”

呂姑姑糟心道：“嬤嬤離京第三日便上吐下瀉，老奴看實在不好，便作主找了大夫，又歇了兩日。大夫說嬤嬤這是水土不服，只能慢慢適應，或者打道回府。”

“我的不是。”蕭峙忽然覺多了層層無形的阻力。

江嬤嬤以前也不是沒有趕過路，從不曾水土不服過；魏老夫人以前子骨雖不好，卻也沒有頻頻暈厥。

江嬤嬤歇了半晌，神智清醒過來，看到蕭峙便要起：“哥兒怎得也來了承州？如今京中局勢張，你不該來的。我這就帶你去秦家提親，提完你便盡快回京。”

蕭峙按住江嬤嬤的肩：“嬤嬤不著急，先歇一日。您若在秦家暈倒，反倒不好。”

江嬤嬤臉上愁云慘淡：“怪我這子骨耽誤事，你莫不是遲遲收不到好消息，才趕過來的？”

蕭峙眸閃了閃：“倒也不是，我想。”

想得都快瘋了，梅香苑被他翻找了幾遍，如今一張小札都找不到。

他倒是后悔自己猴急地看完了那麼多張小札，還有兩個多月都不知怎麼熬。

江嬤嬤愣了愣，忍不住他腦門：“瞅你那點出息！讓你不要太早心！”

蕭峙苦笑:“早就出去了，真心若能掌控，便不真了。”

江嬤嬤還能不了解他？

“你莫不是早在納妾之前，便想好要娶做正妻了？”

蕭峙頷首:“水魏氏不是隨意挑的，那時候等不及讓先假死，便先納了。”

他原本就是一步步做好了打算的，納進梅園讓江嬤嬤教導，待有了掌家的本事，再假死換份。

前面都算順利，只是不曾想來到秦家出了坎坷。

“哎！”江嬤嬤沉重地嘆了幾聲，“秦家有幾人知曉此事？”

“只魏老夫人一個。”而眼下子骨不好，難以主持大局。

江嬤嬤又掙扎著要起來:“那快讓我去見見這位老姐姐，以免夜長夢多。”

蕭峙好生安了一陣，江嬤嬤如今也確實虛弱，喝完藥后便老實睡了過去。

蕭峙這才吩咐呂姑姑照顧好，低頭看看自己的深長袍，回屋換了件鮮亮的，這才前往秦府。

他已經給徐行寫了信，如今當務之急是先給魏老夫人治病……

秦府，二夫人領著大夫前來看診時，晚棠就在一邊候著。

大夫把完脈，開了方子，正要提醒注意事項，便聽到床榻上傳來魏老夫人的聲音。

花嬤嬤看屋子里這麼多人，怕老夫人說胡話，忙喚道：“二姑娘快來看看，老夫人醒了！”

迷迷糊糊的魏老夫人看向晚棠，仿佛又是在看自己兒，虛弱地朝出手。

晚棠急忙走過去，俯握住的手：“祖母。”

腰間的平安扣因著這個急促的舉而晃了晃。

大夫抬眸看過去時，恰好看到灑在晚棠上，把那粒平安扣照得晶瑩剔，映出幾個字。大夫細著眸子看了看，當即驚得瞪大了眼。

他一雙手抖了抖，眼看旁邊丫鬟把方子拿了去，他又一把奪過來：“我這腦子，寫錯了寫錯了。”

他皺那張紙，重新寫了一張方子，寫完又晦地瞥了一眼晚棠那粒平安扣。

他揩了一把額角冷汗，鄭重代一番：“老夫人余毒積存多年，日后但凡口之都需小心。”嗅了嗅屋里的熏香，“子大好之前，熏香也撤了吧。”

若是他沒看錯，那粒平安扣是京城徐家徐行的私人信。

二夫人聞言，眉頭一擰。

晚棠也聽出不同尋常的意味。

拍拍魏老夫人的手：“祖母好好歇息，我去跟大夫討藥。”

二夫人見狀，接過魏老夫人的手，朝晚棠點點頭：“那你去吧。”

晚棠客氣地將大夫送到外面屋子吃茶，又朝邊的驚春和染秋兩個使了眼，待丫鬟們退盡，才低聲問道：“大夫不妨直言，我祖母這次昏迷這麼久，可另有緣由？”

那大夫又揩了一把冷汗，指著晚棠那粒平安扣道：“二、二姑娘這粒平、平安扣，好生別致。”

晚棠眉眼微，解下平安扣遞給他看：“我曾去京城游玩，結識一位妙手神醫。”

“這神醫姓什麼？”

“徐，緩緩徐行的徐。”

大夫立即雙手奉還那粒平安扣，起就朝晚棠跪下去：“二姑娘，我險些釀下大錯，求二姑娘責罰。”

醫者不自醫，他兒子生了一種古怪疾，他一直束手無策，是徐行途徑承州時幫他把兒子從鬼門關救回來的。只是以后要一直服藥，那藥得向徐行求購。

“昨晚有人給我一張銀票，讓我悄悄改老夫人的藥方……那些藥無毒，只是老夫人承不住用量，吃幾次便會越發虛弱。求二姑娘萬萬不要告訴徐大夫，我……我兒子續命的藥全指著他了。”

晚棠瞳孔一震，冷笑道：“你家孩子的命是命，我祖母的便不是了？”

大夫一頭磕下去：“我知錯了！求二姑娘原諒！”

“前兩日也是你診治的，之前的方子可有問題？”

“沒有沒有！那人昨晚才找到我！”

“為何不讓熏香，可是那香也有問題？”

大夫了下脖子，戰戰兢兢搖頭：“非也，那香有凝神靜氣之效，只是那人能找到我做手腳，難免不會再找別人。倘若有人在熏香里摻些毒，等貴府發現怕是已經晚了。”

晚棠又詢問一番，看大夫說不出指使之人的樣貌背景，便讓人將他送了出去。

敵在暗，們在明，打草驚蛇不是明智之舉。

晚棠回屋時，魏老夫人的嘆氣聲又重又虛。

二夫人朝使了個眼，拉著到到外間問話：“大夫那話何意？可是有什麼問題？”

晚棠睜大眼睛盯著，面不改地撒了謊：“我追問之下，大夫承認他束手無策，只是隨意叮囑一番想保住面。承州可還有醫湛的大夫？不如多請幾位給祖母看看。”

二夫人沉道：“承州有位老大夫，以前做過太醫，如今致仕回鄉閑散在家。不過他只給謝三郎一個人看診，別個重金求診都不帶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