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的意識有些恍惚，到悉的溫暖懷抱，神智才被拉回幾分。

“姑，姑母，您怎麼進來了？”

淑太妃坐在程雅讓出來的繡墩上，接過豫親王妃遞來的帕子給拭額頭的汗水。

“姑母坐在外面也是坐，不如來里頭陪你。”

云卿下意識轉眸朝后去，見那人沒跟進來，才稍稍安了心。

不想他進來，幫不上忙不說，還自己折騰自己，別最后沒暈死，他先嚇暈了。

淑太妃察覺到的目，明白為何忍著不喊出聲了。

這傻丫頭啊……

人家生產的時候恨不得喊得更大聲些，借此博取夫婿的憐惜。

倒好，為那蕭家子著想，寧愿苦著自己，也不他跟著疼。

又是一陣激烈的痛襲來，云卿將自己的手臂塞進了里，死死咬著才回即將口的喊。

這舉把淑太妃心疼壞了，強行拽出的胳膊，“疼就喊出來，別悶著，聽話。”

云卿眼底醞滿了淚水，牙關都在輕輕發，帶著哭腔道：“姑，姑母，好疼，我以后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淑太妃湊過去著的臉，聲輕哄，“好好好，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

許是因著取巧才發的，并不是自然的瓜落，所以生產過程格外艱難。

從晌午到夕垂落，云卿的宮口還未開全。

中途顧院首進來把了一次脈，命人取來百年人參切片讓含在里補充元氣。

直到天徹底暗沉下去，里面才傳來云卿制不住的喊。

負手立在外間窗前的帝王聽到這聲慘，挪僵的雙就準備往產房里走。

可剛出一步，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堪堪收了回去。

他的臉并不比云卿好到哪里去，負在后的手指正輕輕抖著。

他明白的一片苦心，不想拂了的意。

這是他眼下唯一能替做的了。

他們之間無需言語，便知彼此都在守對方。

忍了一日不喊出聲，是不想他跟著一塊疼，而他也無需喊，就能會的苦難，與同。

立在這窗前近兩個時辰，他只堅定了一個想法：余生不會再讓這分娩之苦。

哪怕……生下的是兩個兒！

宗室有子蕭辰，乃他的親堂弟，日后婚生子也能宗祧他這一脈。

實在不行，立君也可！！

“宮口全開了，宮口已經全開了，娘娘，您趕用力，用力。”

里面傳來產婆欣喜的喊，守在外間的眾人紛紛松了口氣。

云錚也了宮，此時正站在屋外的廊下。

大雪紛飛，他整個人都被一片雪白所覆蓋，也不知立在那兒多久了。

突地，肩頭一沉，年側目去，見帝王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后。

他抬起僵的胳膊給他作揖，語調生道：“臣，云錚，見過陛下。”

蕭痕著院子里飄落的雪花，啞聲開口，“明日冊立太子與承襲侯爵的圣旨會一塊頒發，你要做你阿姐跟你外甥一輩子的靠山。”

他的話音剛落，殿倏地傳來一道洪亮的啼嬰兒哭聲。

接著，產婆興的道賀，“恭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小皇子啊……

回廊上的兩個男人臉上皆出了笑容。

皇子好啊，畢竟蕭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繼承。

而他們所的人，所的長姐有了嫡子傍，后位才更穩固。

至朝廷那幫老迂腐不會再以‘帝王膝下無子’為由迫皇后勸諫陛下廣納妃嬪了。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里頭又傳來一道比之前更為清脆的啼哭聲。

“恭喜娘娘，是位小公主。”

如帝王所愿，中宮皇后為他誕下一雙兒，龍呈祥！

屋里屋外跪了一大片，道喜聲此起彼伏。

“恭喜陛下娘娘喜得麟兒。”

云錚也拱手彎腰，“恭喜姐夫。”

帝龍心大悅，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疾步往殿走去，邊走邊道：“通通有賞！吳正德，傳朕旨意，皇后順利誕下龍胎，特大赦天下，為皇子公主積福。”

“老奴遵旨。”

殿，太后與太妃一人抱一個，正相互探討著襁褓中的嬰孩。

“這孩子長得像皇帝。”

“這個跟卿兒小時候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

殿門推開，太后見兒子從外面進來，笑著招呼，“太妃說公主長得像皇后小時候，你趕過來瞧瞧是不是這麼回事。”

蕭痕的目在兩個襁褓上掃了一眼，并未湊過去細看，只拱手道：“勞煩二老幫忙照應一下孩子，我進去陪卿卿。”

說完，他又匆匆往產房里走。

太后瞪他一眼，“這好歹是你媳婦辛辛苦苦生下來的，你瞧瞧再去啊。”

回應的，是簾子‘啪’的一下閉合了。

“母后，給我抱抱，給我抱抱。”

永樂稀罕得不得了，手就去搶太后懷里的小侄兒。

太后有些不舍，可又沒法子拒絕，只細心叮囑，“那你小心點，別把孩子摔了，不對，得這樣抱，這樣抱。”

“我知道啦，您可真啰嗦。”

“……”

產房，幾個嬤嬤正在為云卿凈，程雅坐在榻前，笑盈盈地夸贊，“卿卿，你真棒，一口氣生了兩個孩子，兒雙全了呢。”

云卿綿綿的躺著，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漉漉的頭發粘在臉上，看著分外的狼狽。

有些力不支，雙眼合了又睜，睜了又合，臉上盡顯疲憊之。

這時，頭頂落下一片影，強打起神，虛弱的朝著突然出現在程雅后靜靜凝視的男人笑道：“陛下，我為您平安生下了皇子與公主。”

蕭痕的眼眶有些發熱，默默擺手遣退室的眾人后，手穿過黏糊糊的頸，輕地將擁懷中。

他手開粘在臉上的發，親吻著的額頭，啞聲詢問：“還疼麼？”

云卿想手抱他，可胳膊綿綿的，使不上勁。

疼肯定是疼的，尤其那，麻木過后如同刀割一般。

“比之前好多了。”怕他擔憂，急忙轉移話題，“陛下瞧過孩子了沒？長得怎麼樣？漂不漂亮？是像你還是像我？”

“……”皇帝陛下被問住了，他現在折回去瞧還來得及麼？

云卿見他這般，就知他沒看孩子，又好氣又好笑，“我那麼辛苦把他們生下來，您都不瞧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