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緩緩頓住腳步。
這事兒也怪老天捉弄,若讓早幾天知道云錚的世,也不至于將那對母子領進侯府。
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此事理起來也確實棘手的。
靜默片刻后,微微斂眸道:“先不管們,若柳氏安分守己,這侯府便有們的容之地,
如果敢耍謀耍心機耍手段,那我便容不得,直接命人將們遣送回青州柳家去。”
青蘭歪著腦袋想了想,輕笑道:“這個法子好,您都助離了苦海,若真不知好歹,那咱們也不必對客氣。”
云卿笑而不語,繼續踱步朝前走去。
青蘭跟了幾步后,突然湊到面前,朝眉弄眼的,“陛下那邊,您真不打算去哄哄呀?”
說句話良心話,這段時間那位主子真的幫了們多的。
不能因為世子回歸有了靠山,就一腳將人踹開吧?這多有些不地道。
要不是陛下從中周旋,們都未必能見到世子,更別說救他出京兆府大牢了。
云卿聽提起那人,腦仁又開始嗡嗡作響。
“我先回去休息一下,等養足了神再思考這事兒。”
“……”
…
皇宮,乾寧殿。
程霖跟冥起都知道顛皇心不好,很自覺的避到了百步之外的石階下,盡量降低著自己的存在。
可偏偏有幾個不怕死的朝臣以商議國事為由殿覲見,面圣后卻奏請帝王早日立后納妃,結果被罵得狗淋頭。
安國公也來了乾寧殿,不過被程霖攔在了外面。
“陛下龍震怒,您這個時候還是別去他霉頭了。”
看著兒子如履薄冰的模樣,安國公低聲音問:“陛下向來溫和,從不對朝臣發脾氣,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程霖聳聳肩,撇道:“還能怎麼回事,您每次跟我娘吵架后,不都板著一張臭臉麼?”
安國公一噎,手在兒子后腦勺上猛拍了幾掌。
“你個混賬東西,陛下是你能隨意編排的麼?脖子上這顆腦袋還要不要了?”
程霖翻了個白眼,老老實實退到了巨型盤龍石雕后。
“該提醒的我都已經提醒了,也算是盡到了人子的孝道,您樂意去就去唄。”
安國公狠瞪了他一眼,視線掃過臺階上的正殿,見那幾個朝臣連滾帶爬的從里面奔出來,頭皮也有些發麻。
“你跟我說清楚,陛下與云丫頭究竟怎麼了?”
程霖手將親爹拽到石雕后,在他耳邊道:“云卿松了口,答應宮為妃,
可陛下舍不得委屈,想立為后,兩人意見不和,便吵了起來。”
安國公微微蹙眉,眼底劃過一抹復雜之,臉上的表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之前還以為陛下覬覦臣妻,是圖一時新鮮與刺激,時間久了便會慢慢失去興致。
可沒想到他癡至此!
“依你看,陛下若得不到云丫頭,過個一兩年會不會收心立后納妃?”
程霖搖了搖頭,嘆道:“依兒子對他的了解,他怕是會空置六宮,日后從宗室擇一人立為太子。”
安國公滿臉震驚,可想到帝王的,又覺得這似乎都在理之中。
若他真的非云丫頭不可,那這事就得謹慎理了。
一切以皇嗣為重,只要能為帝王誕下太子,二嫁之似乎也沒那麼難以接,這總比君主絕后要強啊。
程霖盯著親爹瞧了片刻后,忍不住開口問:
“父親,您難道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陛下空置六宮,斷了脈傳承麼?
他是皇室正統,若因為你們的迂腐最后只能去宗室擇太子,那便是你們的罪。”
安國公的踉蹌了一下,眼底神越發的暗沉。
這時,臺階上傳來吳公公的呼喊聲,“國公爺,陛下宣您進殿。”
安國公理了理頭頂的帽,邁著沉穩的腳步踏上了漢白玉石階。
殿后,他伏叩首,“老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蕭痕慵懶地倚靠在龍椅,手支著額頭,輕飄飄的說了句‘免禮,起來吧’。
安國公卻跪著不,依舊匍匐在地。
久久不聞其聲,帝王緩緩抬頭朝階下去,見人還跪著,下意識蹙起了眉頭。
“程卿這是作甚?有什麼話起來再說吧。”
安國公直腰桿,又重重磕了下去,“臣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哦?”蕭痕起走到階前,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譏笑道:“卿為朕著想,何罪之有?”
安國公心里咯噔了一聲,額頭滲出了麻麻的冷汗。
原來陛下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知道他私底下挑唆云丫頭遠離京城。
“老臣有負皇恩,還請陛下降罪。”
蕭痕理了理褶皺的袖,輕飄飄地開口,“那本就是朕強人所難,你不愿賭上整個安國公府相助也正常,
罷了,乃朕的私事,朕自行解決即可,你安心理各大世家私放印子錢的事吧。”
說完,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安國公緩緩抬頭,紅著眼眶看著負手立在案前的年輕帝王。
“陛下誤會老臣了,老臣不是擔心安國公府的興衰,而是害怕您步高祖皇帝的后塵,
不過眼下老臣已經想通了,與其眼睜睜看著您去宗室擇選太子,不如助您達所愿,
您是皇室正統,如今又正值盛年,萬不可再擇子立儲的念頭,否則臣等便是這南蕭的千古罪人。”
說完,他又深深叩首。
“等臣忙完手頭的案子后,便去游說禮部老尚書,若能得他的首肯,想必其他朝臣也不敢置喙。”
蕭痕聽罷,心中不冷笑。
現在不是朝臣同不同意立為后的問題,而是不肯接冊封。
他能為力排眾議,可是否愿意戴上這枷鎖,陪他一塊承世人的指點議論?
“行,那就有勞程卿了,你先去忙吧。”
安國公應了聲是,起退出了大殿。
目送他離開后,蕭痕踱步走到窗前,喚來冥起詢問,“從昨晚到現在,都做了些什麼?”
冥起了脖子,著頭皮道:“姑娘在侯府等云錚公子等了一宿,今早姐弟倆相認了,得很融洽。”
帝王聽罷,醋壇子瞬間被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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