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皇后’四個字咬得極重。
擲地有聲的話語,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又給了安國公一粒定心丸。
安國公不傻,知道帝王是在跟他做易。
若他傾盡全族之力扶持云丫頭,即便他不是真正的國丈,日后的待遇也跟國丈沒甚區別。
有當朝帝后榮寵,程家至還能興盛百年。
如此人的條件擺在眼前,但凡是個聰明的,都會知道如何選擇。
可安國公不僅僅要考慮自的利益,還要考慮帝王聲譽,包括那丫頭的安危。
這是一場豪賭,如果贏了,皆大歡喜。
可若是輸了……
程家再無寧日。
云家丫頭怕是也得在群臣的迫下,以死謝罪。
他能陪著陛下胡鬧麼?
程霖見親爹猶豫不決,試著開口道:“即便您不相助,陛下也不會放棄云卿的,
與其看孤軍戰,不如助一臂之力,不為攀附未來皇后,只為全了您與云叔的兄弟之,
再說了,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這本就是為人臣子的本分,您難道要抗旨不?”
安國公瞪了他一眼,“你給我閉,老子活了大半輩子,還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事?”
“……”
短暫的沉默過后,安國公深吸一口氣,心里已然有了決定。
“老臣父子盛寵不衰,全仰仗陛下厚,予以我們重任,
也罷,既然您開了這個口,老臣就斷無拒絕的理由,這事程家應下了。”
程霖松了口氣。
他已經上了賊船,想下都下不了,只有將老頭子也拽上來,才有安全著陸的希。
別怪他坑爹,他也是沒轍了。
蕭痕點點頭,溫聲道:“那就勞煩國公了。”
安國公急忙叩首,“老臣惶恐,為君分憂是臣的本分,擔不起‘勞煩’二字。”
“……”
君臣倆又聊了片刻,安國公這才躬退下。
待他離開正殿后,蕭痕挑眉朝程霖去。
“還機靈的,知道將你爹也拉下水。”
程霖翻了個白眼,滿臉的無語。
“只要您別誤會我鐘意云卿就行。”
帝王冷嗤了一聲,踱步走上階,繼續批閱那堆的奏折。
再熬熬吧,等那人了宮,一抹姝點綴深宮,這枯燥的日子應該會好過許多。
…
慶國公府。
松芝堂,郎中正在給裴玄把脈。
徐氏立在榻邊,焦急的等著,盼著。
見郎中擰著眉遲遲不開口,焦急的問:“大夫,我兒怎麼樣了?何時能醒來?”
郎中的視線掃過裴玄那已經開始化膿的傷口,眼底劃過一抹心虛之。
這要是再不截肢,怕是會有命之憂,他也該拿著銀子跑路了。
否則把戲被看穿,小命恐將不保。
“夫人不必擔心,世子最遲明天就會醒過來。”
徐氏聽罷,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這就好,這就好,老天保佑啊。”
郎中不著痕跡的收回手,起對徐氏道:“草民得回一趟家中取些藥材,
您別讓任何人靠近世子,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徐氏連連點頭,又吩咐管家備馬車,將人送回去。
等郎中離開后,直接癱坐在了榻上。
福嬤嬤連忙湊上前,小心翼翼的給背。
“夫人莫要憂心,世子爺一定能平安醒過來的。”
徐氏的目在兒子蒼白的臉上掃過,積在口的怒火又噌噌的冒了起來。
“云氏那個毒婦,我早晚會收拾的,對了,送那賤民京兆府大牢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福嬤嬤頷首道,“奴婢已經在安排了,國公府不好手,我打算先將他引出府,去外面設局。”
徐氏點點頭,“辦得干凈一些,務必要讓他將牢底坐穿。”
福嬤嬤拍了拍脯,保證道:“您放心吧,奴婢打聽過了,他是西郊柳家村人,家里還有一個母親,
奴婢想法子將他引回去,然后弄死一個村民嫁禍給他,殺了人,他這輩子都別想活著走出大牢。”
徐氏滿意一笑。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婢的稟報聲,“夫人,戶部尚書盧夫人拜訪,如今在榮安堂暖閣候著了。”
福嬤嬤急忙道,“大姑娘應該是來跟您詳談放印子錢的事,咱們趕過去見吧。”
徐氏現在迫切的想要賺銀子,聽了福嬤嬤的催促后,迅速起朝外面走去。
剛離開,裴玄右臂上的傷口緩緩淌出一攤黑的水,里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蠕,看著十分惡心。
可憐的世子爺,被愚蠢的母親所耽誤,傷口都化膿腐爛生了蛆。
…
徐氏見到盧夫人后,咬著牙拿出了僅剩的三萬兩箱底的銀票。
這已經是所有的家當,若再出事,就只能去死了。
“長姐,我今日把家命都給了你,你可別坑我害我啊。”
盧夫人聽罷,淡淡一笑,用眼角余瞥了一眼手里攥著的銀票。
其實也不想坑的,但安國公已經掌握了數個家族私放印子錢的證據,一旦面呈陛下,全都得完蛋。
為了自救,他們只得盡可能的多拉一些人下水。
屆時查出來的功勛貴胄太多,陛下必定有所顧慮,繼而從輕發落。
他們不怕罰錢,就怕丟罷爵。
徐氏這三萬兩投進去,大概率會收歸國庫,然后還得罰一大筆。
“瞧妹妹這話說的,我是那種沒良心的,坑自己親人的人麼?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合約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坑不著你。”
說完,示意婢取出一份合約給看。
“你瞧瞧,本錢多,利息多,期限多,都寫得明明白白的,一目了然。”
“……”
徐氏信了。
錢也了。
還簽了字,畫了押。
一錘定音!
…
永寧侯府,海棠苑。
云卿做了一桌子菜肴招待小公主。
“臣的手藝比不上宮里的廚,若是不合殿下胃口,你可別怪我。”
永樂沒接話,撈起筷子夾了一片炒丁塞進里。
細膩的口,得不像是,特別好吃。
“味,真是味,這手藝比廚好多了。”
小公主一邊吃,一邊毫不吝嗇的夸。
云卿笑了笑,又給夾了別的菜。
永樂一腦全塞進了里,含糊不清的問:“我皇兄嘗過你的廚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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