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齊的腦回路比山路還十八彎，想法擰得要命。

    他捧著喬檸的臉，卻不敢直視的眼。

    他敢在衝上頭的時候吻，一旦恢複點理智後，又會慌地道歉。

    他想自私地占有，卻又想心甘願。

    林宥齊斂著眸子，線繃直得像是了天大的委屈。

    明明他喜歡喬檸是他一廂願，卻非要喬檸為此負責。

    他想喬檸能夠喜歡他。

    好半晌後，林宥齊難為地問出口：“我送的手鐲，你也會戴嗎？”

    他想知道喬檸的答案，又害怕聽到的不是自己想聽的回答，索要求不許說自己不聽的話。

    “我就是吃醋，哪怕我沒有份，沒有立場，我也要吃醋，憑什麽他送你的禮你就天天戴著，我送的不可以嗎？”

    “我比他差在哪裏？”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喬檸嗔他，“我也沒有說不戴呀。”

    聽到這句話，林宥齊心裏其實就心滿意足了。

    但他是忍著沒表現出來。

    他想趁機再得寸進尺一點。

    “這手鐲戴在我腳上，是裴煬戴的，我又沒要往腳上戴。”

    林宥齊低頭，沒吱聲。

    數秒後，他試探地問了句：“那我要是送你什麽給你戴上，你不會拒絕？”

    “你現在也沒有把他送的手鐲摘下來。”

    喬檸避而不答：“因為我摘不下來。”

    “我可以給你摘。”林宥齊語速有些快。

    心跳也很快，盡管他本說不清心率異常的原因。

    “宥宥給我戴上的，我也不會同意別人摘下。”

    毫無預兆地，林宥齊耳邊像是了一顆炸彈，以至於他好長一段時間想起這句話的時候都會耳鳴。

    他愣怔地抬眸，撞進喬檸那雙靈的眼睛裏。

    就這樣引他。

    “你當真？你沒有騙我？”

    林宥齊質問，激得嗓音都在抖。

    “我不會騙你的，宥宥。”

    喬檸並沒有林宥齊那麽多心理活，因為從來不會固執偏拗地想得到誰的心，很早就接了沒有誰會誰一輩子的事實。

    人心是很容易變的，到最後純靠良心和責任。

    而男人沒有良心，更不想承擔起責任。

    所以喬檸也沒有心。

    會喜歡上很多人，一旦那新鮮過去之後，又會毫不猶豫地甩手走人。

    不會對誰負責的，也不會為誰停留。

    比男人還要惡劣。

    掙開林宥齊的手，攀上他的肩頸，踮起腳尖，主親上他的，探出舌尖一點一點過他繃直的線。

    不明白為什麽林宥齊會對表現出如此複雜擰的。

    隻是在這一刻，和他靠得那麽近，到了他的不開心，想哄他。

    所以，吻上了他，並賦予他一項權利，“宥宥，你想給我戴什麽都可以。”

    **

    林宥齊跑了。

    在喬檸說出，他可以給戴任何東西的時候，他拔就跑。

    甚至由於跑得太急，差點一個跟頭栽在家的院子裏。

    他逃跑的背影實在是狼狽。

    讓喬檸一頭霧水。

    上還殘留著男人的溫度，但已經看不見男人的影了。

    ——沒說什麽驚世駭俗的話吧？

    為什麽林宥齊要跑那麽快？

    十二點也沒到，他應該不會要變怪。

    喬檸沒去追，回吧臺把剩下的檸檬切諾一口喝完，打算去公司看看。

    喬大德給發的消息已經劃不到頭了，敷衍地回了個表包後，對麵就開始了狂熱的轉賬加留言。

    【你要是不喜歡好看的男孩子進財務室，我給你弄幾個放前臺行不行？】

    【你每天去公司，我讓他們流給你打招呼，安排個給你按電梯的也行。】

    【我的祖宗，隻要你肯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你要什麽爸爸都會滿足你，你要星星，爸爸也給你摘。】

    手機擺在吧臺上，喬大德的消息每跳出一條來，就振一下。

    單手托腮，一直看到喬大德安分下來後，才挑中一條回他。

    【正道不就是跟你學嘛，你玩人，我玩男人。】

    喬大德一本正經地錄了個視頻發過來教育。

    喬檸看到他那張臉就沒點開的。

    沒搭理，上樓換了服。

    喬大德遲遲等不到兒回消息，隻好默默把剛才視頻裏的話轉文字。

    【你不要跟爸爸學，爸爸是歪門邪道，姑娘啊，你要幹正事。退一萬步再說嘛，爸爸又沒有撒手不管公司。】

    喬檸出門前剛好看到那條消息蹦出來，沒管，往上劃了兩下刪除他發的視頻，選中留言回複，

    【我要你二弟，切下來送我。】

    毫無地敲下十個字發送，去車庫挑了輛車，出門。

    喬大德收到這條消息後，冷汗直下，把旁邊的小兒都嚇了一跳，

    “徳哥哥，你怎麽了？”

    喬大德一擺手，示意旁邊的人噤聲。

    【姑，這個玩笑不好笑（汗）】

    【那你給我安排幾個你私生子來前臺，我跟他們玩。】

    喬大德捧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片刻後，他哆嗦著，叮囑旁的小兒，“你可千萬別懷上。”

    【爸爸不管你了，你去不去公司。】

    半小時後，喬檸給他發了個定位，公司停車場。

    喬大德又吻了上來。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聽爸爸的話的，小棉襖，你有什麽需要隨時call me啊。】

    喬檸自忽略，順帶開了消息免打擾。

    剛到辦公室，助理興衝衝跑過來問，“喬總，下周工會組織去佛羅倫薩，去不去？我相機都買好了！”

    “佛羅倫薩？”

    喬檸頓了一下，腦海裏搜索著這座城市的地理位置。

    “不去。”

    幾秒後，毅然決然地拒絕。

    “幹嘛不去嘛。”助理癟癟。

    “我對意大利的所有城市都過敏。”

    不僅是意大利，任何裴煬有可能去的地方，都過敏。

    “去了，我可能容易呼吸不暢。”

    “啊？”

    助理見說得一板一眼，還真就被唬住了，“這麽嚴重啊。”

    “嗯，所以你們去吧，玩得開心一點。”

    喬檸表示痛心，功忽悠走助理後，頭疼地看了眼待理的框框裏放著的一份合同。

    喬檸鮮來公司，一般合同隻到們部門的法律諮詢顧問和副總就行。

    應該是看到今天來，副總特意送進來的。

    隻好打開合同審閱。

    倒扣在桌麵的手機震了一下。

    絕對不可能是喬大德的消息。

    喬檸瞄了眼——

    【我在那不勒斯。】

    神經病，又沒他自己報定位。

    心裏剛罵完，某人像是肚子裏的蛔蟲，又解釋了一句，

    【不妨礙你來佛羅倫薩玩。】

    喬檸：“……”

    沒管，忍到合同看完，敲過章後，才發了一句，

    【監視我很好玩？】

    【別的男人的好親？】

    他倒是會倒打一耙，搶占先機地質問呢。

    【宥宥比你好親，也比你好玩。】

    消息剛發出去的下一秒，裴煬電話彈了出來。

    智能助手提醒可能是詐騙電話，截圖，掛了給裴煬發過去，

    【這一點，你比宥宥好笑。】

    【接電話。】

    【不要，話費貴。】

    【別裝，寶貝，你可以選擇現在接我電話，或者我明早出現在你跟前。】

    電話再一次打了過來。

    喬檸立馬屁顛屁顛地接了，“哎喲，裴哥哥，打電話就打電話嘛，人就不必來了。”

    裴煬冷笑一聲，“我看你真是欠。”

    喬檸被他一點就炸：“你才欠！你全家都欠！狗東西，威脅人玩得溜呢！你也就這點本事！”

    “罵完了？”

    “沒有，罵你罵不完，我隻怪我自己詞匯量不夠。”

    “罵不出來，還能咬我啊，寶貝，你不是最擅長咬人了麽。”

    “賤人！”

    喬檸想到他自己的那些畫麵，更氣了，“你信不信下次我給你咬斷了！”

    “你試試。”

    兩人哪怕是隔著十萬八千裏，打著電話，氛圍都劍拔弩張。

    電話那頭響起幾點鼠標聲，而後傳來不可描述的息聲。

    喬檸隔空翻了個白眼，“青天白日的，收斂點吧，哥哥，小心盡人亡。”

    裴煬沒搭理。

    上一秒還嗤之以鼻，結果越聽臉越不對，細白的指死死著手機。

    這哪裏是什麽片子。

    分明是的聲音。

    賤人裴不知道什麽時候錄的的聲音！

    “你死定了，裴煬。”喬檸說得咬牙切齒。

    “寶貝，我不在的日子裏你最好乖點，不然，我不保證誰會聽到這段錄音。”

    “嗬，我可最討厭別人我乖了，你以為你算什麽東西，還敢威脅我！”

    喬檸要氣瘋了。

    恨不得現在就飛去那不勒斯，把裴煬往死裏打。

    這種賤人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你可以賭，我舍不得讓別人——”

    喬檸不給他說完的機會，“去你大爺的！”

    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所有聯係方式一條龍拉黑，眼不見心淨。

    乖？

    裴煬算什麽東西讓乖。

    他越是不讓和別人玩，就越是逆著他來。

    才不在乎那個破音頻！

    哪怕裴煬把音頻公之於眾，也不在乎。

    **

    “喬檸，我想到要送你什麽了。”

    接到林宥齊電話，喬檸正要出發去機場。

    “送我什麽？”

    “你在哪兒？”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準備去機場。”

    林宥齊繃了，不想講話。

    肯定是要去見那個人。

    他沉默了好久，喬檸見他遲遲不講話，就想把電話掛了。

    “等一下。”林宥齊語氣又擰了，支支吾吾好半晌才憋出倆字：“改簽。”

    “你機票改簽。”

    像無理取鬧的小孩，又擔心會因此被討厭，所以不不願地補上一句：“至今天，不要去見他。”

    喬檸噗嗤一笑。

    “宥宥以為我要去誰啊？”故意拿他尋開心，在裴煬那兒惹出來的火氣全消了。

    忽然有個念頭。

    ——和林宥齊一同去佛羅倫薩。

    “你難道不是去見那個男人的嗎？”

    “沒有呢，寶貝，我是打算出去散散心。”

    “……哦。”

    “但是吧，現在被宥宥哄開心了，決定去見宥宥。”

    “是嘛。”

    林宥齊故作平淡，不經意出：“我正準備回家。”

    他角都不下去，“你要是來見我的話，我就把送你的禮給你戴上。”口吻得意，像恃寵而驕：“你不許讓別人摘下來。”

    “好啊。”

    喬檸當即改了地點，直奔林宥齊的住。

    兩人在門口上。

    是正午，刺眼。

    可林宥齊覺得喬檸比驕還耀眼。

    他攥著口袋裏的盒子，麵上不聲，可腳步卻越來越快。

    推門進屋，將喬檸拉進來。

    他都不給喬檸反應的機會，便起服的下擺。

    喬檸下意識驚呼一聲，“宥宥，你耍流氓呀。”

    “不是…”

    林宥齊急切否認，拿出口袋裏的紅盒子。

    裏麵是一條紅繩。

    卻不是係在手上的，而是腰上。

    “誰都不許摘下這條紅繩。”他口吻霸道，“你要一輩子戴著。”

    “我以為那天宥宥逃跑是不想送給我禮了呢。”

    喬檸主起下擺，出一截盈盈細腰。

    紅繩係上，墜著幾顆銀鈴鐺，一步一響。

    見他鬆手，喬檸笑嘻嘻轉了個圈，鈴鐺的聲音不絕於耳，“以後我聽到鈴鐺聲就會想到宥宥啦。”

    林宥齊筆地跪在跟前，眼裏隻有那一截係了紅繩的腰肢。

    沉寂片刻，他傾吻了上去，虔誠得好像是跋山涉水來見的信徒。

    喬檸隻覺得側腰泛，下意識往旁邊躲。

    “不可以親我的腰。”

    “喬檸。”

    “嗯？”

    林宥齊眼眶有些紅，“和別人做的時候，鈴鐺響起來的話，也會想到我嗎？”

    喬檸無聲眨著眼睛。

    “宥宥，你不喜歡我和別人玩，對不對？”

    “怎麽可能會喜歡。”

    他環住的腰，“我喜歡你，我想你隻有我，喬檸，你可不可以答應我。”

    “不要。”

    喬檸拒絕得幹脆利落，還一本正經地教育起這個小幾個月的弟弟，“我們遲早會有一天厭倦彼此的，所以，不要占有太強哦，宥宥。”

    “我不會。”林宥齊著急保證，“我隻你，我隻會你。”

    “誰都可以說出這種話。”

    喬檸微微蹙眉。

    從來不信任何承諾，“宥宥，我現在也可以對你說。”

    “那你說啊！”

    林宥齊沒忍住哭腔，他難為地埋下頭，不肯再和喬檸對視。

    喬檸也沒有非要看著他的眼睛。

    彎腰的時候，鈴鐺輕微地了一下

    “宥宥，我你，我這輩子都會你。”

    林宥齊咬，眼淚啪嗒啪嗒往地上掉。

    哪怕是假話，他也高興。

    可高興完，心裏的難過像是漲的水湧了上來。

    喬檸說假話，都不願意說隻他。

    ——————

    笨蛋。

    因為不是假話（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