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檀家老太太電話,林宥齊並不覺得奇怪。
畢竟他可是事發時,老太太知道的唯一證人,而現在真相剛被出,老太太又收到了匿名的“威脅信”,不找他才顯得反常。
有時候林宥齊還真覺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剛從荷蘭回來沒多久,又因為公司的事連軸轉,好幾天都沒能正兒八經地睡個覺。
而這時候,他正好頂著一張憔悴的臉,去赴老太太的約。
“老太太,怎麽辦啊。”
林宥齊剛進了老太太病房,眼淚就下來了,一臉的恐慌樣,撲在老太太床前。
反而把剛要開口質問的老太太打得個啞口無言。
他眼裏滿是疲憊,帶著恰到好的驚恐,“我好幾天都沒睡好覺了,自從檀二的事出來後,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既然現在能有人能出檀二飆車的事,那是不是意味著那個人也知道我當時在場?他會不會以為是我害死檀二的!?”
“好孩子,你先別害怕。”老太太被他哭得沒法子了,隻得先安他的緒,“檀二的事跟你無關,對不對?”
那雙渾濁的眼盯了他一瞬。
林宥齊忙不迭搖頭,“不,是我幹的,是我害死檀二的!”
老太太眸一沉。
隻聽林宥齊繼續懺悔道:“是我喊他出去飆車的,如果那天晚上我不喊他,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老太太,您罰我吧,您罰我,我心裏才會好一點。”
“行了,你哭得老太婆我頭疼。”
親孫子死了都沒一個外人哭得兇。
老太太太突突直跳,“我你來,是想問你,當時你有沒有看到其他人在場,我不僅會你來問,那天晚上其他幾個人我也會挨個喊過來。”
“隻有我跟檀二跟得最。”林宥齊委屈抹眼淚,“另外幾個人估計都不清楚檀二當時出事了。”
荒郊野外,死無對證。
除非老太太敢把檀鳴蕭吸食藥的事公之於眾,徹查那天晚上他吸的藥是自己帶的,還是別有用心之人放進去的。
不過即使查出來,也本立不住腳。
檀鳴蕭癮君子的形象可是深人心,就算所有證據都指向林宥齊,他一口咬死是檀鳴蕭指使他這麽幹的,那又如何呢。
這是死局。
檀鳴蕭第一步就犯了大忌。
林宥齊收住眼淚,小心翼翼地問了句:“老太太,檀二真、真死了嗎?”
“我去看的時候,他還有氣的。”
林宥齊又忍不住哭。
老太太朝他擺擺手,“你回去吧,這事跟你無關,你把那天晚上見到的都忘了就行。”
林宥齊乖乖點頭,起沒走兩步,又一臉不舍地回頭,央求老太太:“我想去祭拜檀二。”
“行了,用不著。”老太太語氣不耐煩。
這時,一直照顧老太太的張阿姨敲門進來,“老夫人,樓下的小護士送來的。”
是悉的牛皮紙信封。
林宥齊好奇地抻長脖子,結果挨了老太太一記白眼,“你出去吧,就當今天沒來過這裏。”
“哦。”
林宥齊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病房。
“啪嗒”一聲,門合上了。
林宥齊低著頭,臉上毫沒有驚慌失措的神。
他打了個哈欠,隨手抹去眼角的淚。
——回家睡覺。
病房裏,老太太死死攥著那張卡片,眼前逐漸模糊,直至發黑。
張阿姨使勁想把老太太手裏的卡片拿出來,卻發現卡片被老太太死死攥著,本搶不過。
老太太毫無征兆地往後一倒。
張阿姨慌地按響急救鈴。
擔心老太太手上的卡片容會被有心之人看到,生生撕了兩半。
【別想查出來我是誰,不然我一定在你知道我是誰之前,出】
看到上麵的容,張阿姨都一陣心驚跳。
醫生火急火燎地把老太太送去搶救。
張阿姨在外麵等了一下午,結果出來後,打電話通知了檀夫人,
“夫人,您來醫院看一趟老夫人吧。”
檀夫人早就準備好了推辭:“今天子犯懶,不想出門。”
“老夫人突發腦溢,進ICU了。”
“知道了,我子好點後,會去的。”檀夫人口吻平淡,
“你通知下燁哥吧,看他回不回來。再問問老三,不過老三估計回來也不想看見,但要是檀家有喪,老三也是懂規矩的,回來參加葬禮肯定是會的。”
“夫人,哪有您這麽講話的。”張阿姨口吻不滿。
說完沒聽到回音。
看了眼手機才發覺,檀夫人早就把電話給掛了。
**
棠荔作為TL珠寶的設計總監,邀出席下個月月初的倫敦珠寶展。
考慮到跳跳糖還小,怕他坐飛機不適應,棠荔就沒打算帶他去。
TL這段時間正好推出了秋冬季的鏡蓮花係列新款珠寶,正是忙的時候,也就沒帶其他人去,隻打算帶秦霜一個助理。
也約過喬檸。
大小姐頭一回拒絕這種“出去玩”的提議。
理由很簡單,這段時間正好是們集團財務的外審時期,喬大小姐安分得不行,天天準時到公司打卡,陪著那群審計師,隨時吩咐們的會計師準備各種資料憑證。
蘇南沒有秋天,天氣依舊熱得厲害。
倫敦不一樣,下了飛機,棠荔就凍得直哆嗦,秦霜立即給拿了件羊絨大披上。
還不忘邀功,“老板,多虧你帶了我。”
“那為了謝你,你這裏所有消費,都找我報銷。”
“真噠?”秦霜眼睛都亮了。
棠荔故意逗,“假的。”
秦霜眼裏都沒了。
得逞壞笑,挽住秦霜胳膊,“真的,卡給你,你自己去銀行換外幣。”
“謝謝老板,祝老板年百萬!”
棠荔:“……”
好歹毒的祝福。
**
兩人提前了兩天來的倫敦。
棠荔用來倒時差,秦霜人已經浪沒影了。
著高達425分的英語四級,逢人就say嗨咯。
棠荔睡到傍晚。
秦霜給帶了份晚飯放在桌上,留了張便簽,說去泰晤士河邊尋找人生另一半洋人了。
棠荔簡單吃了幾口後,也打算出去走走。
酒店旁邊就是特拉法加廣場,了上的大,在冷風中看著傍晚時分的倫敦。
夕漸漸落下,天空鋪蓋上一層墨藍調的幕布。
亮起的路燈像是天空的星。
抬眸看向佇立在對麵的大本鍾。
夜繾綣,燈火輝映。
一切的景都將棠荔治愈。
深深嗅了一口,襲來的夜風裏裹挾著海灘的味道。
或許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會遇到從泰晤士河邊溜達到這裏的秦霜。
棠荔莫名的好心。
開始有些期待,和秦霜的不期而遇。
直到突如其來的一場小雨打破了好的幻想。
倫敦的天氣簡直變幻無常,毫無征兆地就下起了雨。
哪怕雨中的夜景也漂亮得不像話,但對於昨天才洗過頭的棠荔來說,毫無心欣賞。
提起大的領子,遮在頭頂,埋頭往避雨的地方跑。
棠荔沒注意看路,慌之下為了避開前方駛來的車輛,急轉了個,結果毫無預兆地撞進了男人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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