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蘇煜的聲音把江儒風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輕聲問:“怎麼了?”
“那邊來了一群人,看上去有幾十個人。”蘇煜指指不遠,正有一群人向這邊趕來。
江儒風看看工人們已經把墳刨開,就對蘇煜說:“攔他們一會兒!”
“好!”蘇煜和周秦異口同聲地說。
那群人走近了,領頭的是一個中年人,看到地里人,就對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說:“四叔,你看,他們在刨俺姐夫的墳!”
被稱作四叔的瞇起眼睛看了看,疑地說:“地里的閨是錦書嗎?”
中年人斷然否認,“當然不是!錦書哪能帶著人來刨爸的墳!”
四叔搖頭,“那要不是錦書,誰來別人的地里刨墳啊!”
這時,一輛車疾馳而來,在人群的后面停下了。從車上下來的楊桂云匆匆抗到人群前面,“ 四叔,您怎麼過來了!”
“桂云,你回來了!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了!”四叔看見,笑了。
梁桂云也笑著說:“我家登攀今年要考高中,我沒有空回來,每天就忙活他了。”
“是啊!我聽人家說,現在的孩子考高中可難了,有一半的孩子考不上高中。”四叔慨,表示理解。
但旋即又問:“你這趟回來,是看你媽還是有別的事?地里的那個閨是不是錦書?”
“是錦書,四叔。錦書回來給爸遷墳,我就陪著回來看看我媽。”楊桂云笑著說。
四叔點點頭,“宋老師一個外鄉人,在我們這里孤零零躺了十多年了,也該遷走了。”
他轉頭對跟來的人們說:“這是他們家的事,我們這些外人就回吧!”
看他們要走,中年人不干了,“四叔,這件事你得管!”
四叔扭頭看著他,“你想讓我怎麼管?你姐這不也在這里,錦書要遷爸的墳,是好事啊!總不能讓你姐夫一直在這里躺著吧!”
中年人看楊桂云一眼,“這里是我家的地,在我家的地里修墳修了十多年,什麼都不說,就要把墳遷走嗎?”
一聽這話,跟著來的人全都明白了。這是不是想讓人痛痛快快把墳遷走啊!是想要點什麼啊!
他們把目都轉向了楊桂云。
楊桂云本來就對這個兄弟媳婦有很大的意見,聽這樣說就冷冷一笑,“我的戶口還在村里,這里面的地也有我的一部分。你這些年種著我的地,也沒見你給我一粒麥子、一粒棒子!再說了,當年是我爹做主,把宋老師埋在這里的,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系?”
中年人不干了,哇哇大,“你一個嫁出去的閨,憑什麼在娘家指手畫腳?”
在一邊早就聽得不耐煩的蘇煜開了口,“這位大姐,你想要什麼?”
眾人都把目轉向蘇煜和周秦,心想:這些人看著就像有錢人,但看上去也好像不好惹。
中年人眼珠一轉,“他不能白在我家地里埋這麼多年!”
“說你想什麼!”周秦厲聲說。
中年人嚇得心慌,但強作鎮定地說:“得給俺租賃費!”
“出價!”蘇煜盯著說,那眼神冷厲非常。
中年人的聲音都有些哆嗦了,“一年怎麼也得一兩千吧!十多年呢!”
蘇煜冷冷一笑,“好,按一年兩千給你,總共給你兩萬,怎麼樣?”
中年人和那群人都愣住了:這麼容易就給兩萬嗎?
心里后悔得不行,中年人又鼓足勇氣說:“還有那墳地耽誤了俺家的收。”
蘇煜冷冷一笑,“你別跟牙膏一樣一點一點地提要求!你一口氣說完你的要求!“
“耽誤俺家的收,你得賠俺一萬!”中年人邊說邊看蘇煜的反應。
蘇煜盯著問:“還有嗎?”
中年人想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沒有了!”
蘇煜對周秦笑笑,“蘇律師,麻煩你寫個收條,讓這位大姐一會兒簽字、摁手印!”
大家聽這意思,是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要給中年人三萬,不議論紛紛。
“這幾個人都看著很有錢啊!”
“楊桂山家這一會兒就弄了人家三萬塊錢?”
“這些人肯定是錦書帶來的,你看他們的車,每一輛都不低于百十萬!”
“這麼貴嗎?那楊桂山家要了!”
“要是不要錢,不見得錦書不給錢啊!”
“就是,鉆進錢眼兒里去了!”
中年人聽著村里人的議論,心里又急又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但是心里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埋在俺家地里這麼多年是真的!
這時,錦書已經抱著包裹好的骨灰盒往這邊走來。
江勁風陪在邊,風水師指揮著那幾個工人把墳填平。
看見江勁風抱著的骨灰,江儒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發現他的異,蘇煜立刻走到他邊,遞給他一塊手絹,“董事長,這里的人,有人認識你嗎?”
江儒風不回答他,只是默默流淚。
看著江錦書抱著骨灰越來越近,蘇煜看向江勁風。
江勁風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和宋錦書耳語幾句,然后宋錦書就抱著骨灰來到江儒風面前。
慢慢出雙手,江儒風把包著的骨灰盒接過來,抱在懷里,因為泣,肩膀不停地在抖。
江勁風把手放在堂兄的肩頭,輕輕按了按。
在江勁風的提醒下,宋錦書從江儒風懷里搬起骨灰盒,然后轉向那輛放著棺材的殯儀車走去。
兩個司機先上了車,把棺材打開后就下來了。
江勁風陪著宋錦書上了車,和一起把骨灰盒放進棺材里。然后兩個人下車,在司機蓋上棺材后,又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
再站起,宋錦書走到那群人前,向剛才那個老者問好,“四姥爺!”
“錦書!”老者嘆氣,“接你爸回去吧,這里也不是他的家鄉。”
宋錦書點頭,“是!這些年,多虧您照顧我姥姥!”
看向正忙著數錢的中年人,苦笑,“妗子,就算您不要錢,我也會給您的。我本來準備了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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