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了一疊文件，對他晃了晃，微微地笑著。

吳大用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鵝，驚恐地瞪著我。

「你，你。」

他抖地指著我，立刻沖著警察喊：

「，，犯法的人是啊，把我媽推下樓摔死了，還害我摔殘廢。」

「你們快去把抓起來！」

警們紋不，反而為首的一個一正氣的警，對他冷冷說道：

「哦，對了，你還涉嫌殺害第四任妻子，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

「人證，證，全都有。」

就算沒有前三任妻子的死，吳大用也是個殺人未遂。

「我沒有！」

吳大用不承認，喊起來。

我淡淡地看向吳喜楠。

吳喜楠呼出一口氣，好像在肩頭的大山，終于卸掉了一樣。

看了我一眼，將手機視頻，到吳大用的面前。

「你看看這個再說。」

視頻里，吳大用用著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神。

清清楚楚的看見，他媽是怎麼從提前藏好的木板后邊，竄出來，向站在沒有裝上落地窗的，窗前的我，推過去的。

而我是怎麼誤打誤撞蹲下，才躲過這一劫。

喪心病狂的他，又是怎麼要把我推下去的。

我拼命掙扎……

結果，是他自己一個站不穩，摔下樓去。

「喜楠，你，你！」

吳大用抬頭死死盯著吳喜楠，惡毒地像一只出利齒的豺狼。

「我是你爸！」

吳喜楠卻用仇恨的眼神盯著他：

「你殺了我媽的時候，你就不是我爸爸了。」

「你就是我的仇人！」

12

吳大用一下子就后悔了。

但是他后悔的，不是殺妻。

而是后悔在那一天，為什麼沒讓兒吳喜楠，也跟著媽一起被燒死！

吳大用被抓了。

連續殺妻，他的案子不在我們縣城，被傳播的人盡皆知。

更甚至在網絡上。

也引起廣泛的關注。

案子很快就審理清楚了。

第一任妻子蘇梅香，是吳大用一起斗的原配。

陪他一起斗出了這份家業，就因為只有吳喜楠一個兒，又接連流產兩次。

惡婆婆和吳大用母子倆，就離婚，還是帶著兒一起滾。

凈出戶的那種。

不同意。

那時候，第二任妻子王悅已經跟他鬼混在一起。

還懷了孩子。

已經在私人醫院查過了，肚子里的是個男孩兒。

蘇梅香死活不離婚，要讓小三王悅的兒子當野種。

吳大用就在王悅的攛掇下，起了殺心。

大冬天的。

他用安眠藥讓蘇梅香沉睡，又把被子的一角放在點燃的爐子上，造睡眠中烤火，卻引燃被子被燒死的假象。

那時候，落后的村子里沒有監控。

晚上烏漆嘛黑的，他是悄悄的來，悄悄從莊稼地里走掉的。

在大路口與他接頭的，就是王悅。

13

沒結婚的時候，王悅年輕漂亮，又溫，小鳥依人。

結婚后。

家務不做，跟婆婆天天吵架。

這也不算，仗著生了兒子，還敢大把的花錢。

吳大用多吝嗇啊，索一不拔。

惡婆婆還故意給做的飯里吐口水，把自己高的藥，也磨往的飯里放。

這簡直就是殺人。

王悅忍無可忍，拿出蘇梅香的事警告吳大用。

惹急了，就同歸于盡。

吳大用忍了。

但是殺人這樣的事兒，有過一次，第二次就變得不那麼難了。

王悅是晚上開車的時候，掉進河里淹死的。

等到第二天，路過的行人，發現河里出大紅車子的一角，才發現有人把車開到了水里頭。

撈出來的時候，當然已經死了。

14

吳大用在人前哭的傷心絕。

他那時候三十多歲，雖然死了兩任老婆，可沒人覺得有錢的大老板，要一輩子守寡。

即使他自己傳出克妻的名聲。

也照樣有年輕姑娘愿意嫁給他。

他理所當然的娶了第三任老婆李琴琴。

結果李琴琴，表面跟他恩，背后卻養了小白臉。

給小白臉買房，買車，

倆人出酒吧鬼混。

吳大用在酒店捉的時候，他親耳聽見李琴琴一邊跟小白臉鬼混，一邊恥笑吳大用那命子沒用，連三分鐘都不到。

吳大用闖了進去，將白花花兩人捉在床。

混中，李琴琴鬼混的小白臉也是個狠人，竟然仗著年輕力壯，狠狠踹了吳大用的命子。

從那時候，吳大用就發現底下那玩意，連都不起來了。

更別說以前還能進去的三分鐘……

15

為一個男人，

一個自認為自己特別有本事，有臉面的男人，

怎麼能是一個太監？

這也是為什麼我和他夫妻三年，卻本沒有過夫妻生活的原因。

吳大用本就是自己不行，卻將心里的憤怒，用暴力發泄在我上。

至于為什麼娶我，大概是以為，沒有娘家撐腰，看起來老實向的我，可以在他的手掌心，試著可以讓他命子再站起來？

我也不想去想這個事了。

在吳大用聽到李琴琴想要和他離婚，并且分他一半財產的時候。

就約一起去爬山。

李琴琴不知道吳大用是個殺了兩任妻子的狠人，順勢也約了小白臉到山上匯合，兩人當著他的面幽會，小白臉還放話。

「你要是不想乖乖地離婚，那就得好好地戴著我們給你的這頂綠帽子。」

「當個綠頭王八吧，哈哈。」

于是，李琴琴「失足」掉下山崖。

本來李琴琴這案子不好破，可警察找到了當初驚慌逃走的那個小白臉，小白臉提供了充分的證據。

16

吳大用案子審理期間，我躲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吳喜楠高考發揮正常，考上了自己滿意的大學，已經去上學了。

囂張暴躁的繼子，暫時被他大姑吳來娣收養。

直到案子審理結束，我才回去協同警察理相關的賠償。

而一起坐牢的人，可不只是吳大用一個。

他大姐吳來娣也穿囚服，狼狽地戴上了手銬。

吳大用第二任老婆王悅的尸檢報告里，顯示有安眠藥分。

而吳喜楠也提供了藏了許久的安眠藥瓶子，陳述當晚火燒起來的時候，媽媽怎麼都不醒。

年的，也死活拖不媽媽，絕地只能自己逃出。

安眠藥牽扯出了在醫院藥房里上班的吳來娣，醫院記錄顯示有在在這兩個時間段取出過安眠藥。

吳來娣被判了，其實吳盼娣幾個，也不清白。

算命先生的話，是吳盼娣故意傳播的。

給王悅飯里放高藥的壞點子，是吳想娣出的。

只是這些夠不上犯罪，們才得以逍遙法外。

吳大用的兒子吳家旺怎麼辦呢。

法院外頭。

九歲的吳家旺牛犢子似的，一頭沖我撞過來。

「你這個賤人，你害死我爸爸，你去死吧。」

余下的吳盼娣，吳念娣和吳想娣，也撲過來要抓住我廝打。

「你這個喪門星，要不是你，我媽不會死。」

「大用也不會給抓走。」

「你害我們家破人亡啊，你不得好死。」

們哭天喊地，惡毒地盯著我。

「郭琳琳，除非你遠走高飛，不然我們不會你好過的。」

17

們打算像怨鬼一樣的糾纏我，讓我一輩子都過不了安穩的日子。

我爸媽也來了。

不停的罵我，沖著我哭。

「你好好的日子不過，干什麼要報警？」

「大用沒了，法院把咱們家也給查封了，超市也沒了，我們以后住哪兒啊。」

「我們可怎麼活啊，你快想想辦法吧。」

「……你哥還等著醫藥費呢，你不能這麼沒良心！」

我冷笑起來：「關我屁事！」

他們一下子就愣住了。

仿佛不明白一向老實聽話，懂事勤快的我，怎麼說出這麼無無義的話來。

我拿出了惡婆子攥在我手里的把柄，是一頁陳舊的收養協議。

給對著我不停大罵的吳盼娣看。

「吳大用本不是你爸媽親生的，他是你們爸媽買來的。」

吳盼娣頓時傻眼了，吳念娣和吳想娣也懵了。

「不可能，我爸媽當初躲計劃生育，是懷了孕才跑出去生孩子的，一年以后才回來。」

們不想承認，可上頭清清楚楚的顯示著日期和時間，簽著惡婆婆的名字，按著的手印，還有送養人的姓名和手印，甚至，還有中間人。

當時的人，不懂法的也多。

惡婆子只是想以絕后患，怕這家人再找上門要孩子。

卻不知道，這個牽扯到金錢的協議，是犯法的。

18

不是自己的親弟弟？

那，那們還有必要為了吳大用，要死要活嗎？

吳盼娣們猶豫了。

吳家旺尖利的哭喊聲，刺激的們耳朵生疼。

「好可憐的孩子啊，以后誰來照顧他呢？」

我同地搖了搖頭。

前世，吳家旺也讓吃足了苦頭，為了好玩兒，他甚至把蟑螂往睡的我耳朵里塞。

吳喜楠被他毀了容，他也照樣一口一個罵這個姐姐是賠錢貨。

吳盼娣頓時一個激靈，短短幾日，們姐妹已經見識到了吳家旺沒教養的程度，簡直是有那個什麼超雄綜合征。

到了家第一天，竟然就把兒養的貓扔下了臺，說看看這麼高能不能摔死。

他爸連殺三個老婆，第四個沒殺掉，他有他爸的基因。

是不是以后也會跟著殺人？

19

們全都打了一個哆嗦，誰敢養這樣的孩子在家里。

們也是有兒有的人。

吳想娣突然靈一閃，指著我興地喊道：

「你，你才是他媽，你和吳大用可是夫妻。」

吳盼娣們也立刻紛紛嚷起來。

「是啊，大用是坐牢了，可你們還沒有離婚，家旺他就是你兒子。」

「你得養活他，法律上就是這麼說的。」

們七手八腳地把哭著吳家旺往我上推。

我笑了。

們竟然想讓我養著吳家旺，可惜了。

我拿出了紅彤彤的結婚證：「你們是說這個？」

「對，對對。」

吳盼娣姐妹三個齊刷刷點頭。

不過。

我搖了搖頭：「可惜了，吳大用當自己是個聰明人，又被李琴琴離婚分財產的事兒，給嚇破了膽。」

「所以，這結婚證，本就是假的。」

這時候，不吳家三姐妹無言以對。

后等著撿好的我爸媽，也跟著瞪大了眼睛。

虧得他們還想著，吳大用家大業大的，賠償了前三任老婆的家人一些錢，還能剩一些。

那應該也不的。

結果，結婚證竟然是假的。

20

按著法律規定，男雙方不管同居多久，都不算事實婚姻。

所以，吳家旺的養問題，與我無關。

不管后吳家姐妹怎麼理吳家旺的事兒。

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我爸媽追了過來，還想我回家去。

「琳琳啊，你還是清白人，回家去，爸媽再給你說個好人家。」

「是嗎？」我笑了。

這是想再把我賣上一個好價錢。

「好啊。」

我答應了。

把他們送上出租車，自己卻轉去了高鐵站。

這是屬于我的新生。

后來，聽到吳喜楠說，我爸沒錢，借錢喝酒，把喝偏癱。

我大哥雖然兩殘廢，卻依舊活的好。

兩個殘疾人，指著沉迷在麻將桌上的我媽去伺候，結果，我爸沒兩年就背后長瘡，染病菌死掉了。

我媽對我大哥也失去耐心，母子倆終日爭吵怒罵。

最后結果是什麼，我也不在意了。

沒有人，該為別人失敗的人生去買單。

我想，如果時可以重來。

我出貧寒，卻心高氣傲的大哥，一定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失，就跳樓自殺了。

影都，四月。

春似練，月如水。

月籠罩大地，街上霓虹閃爍，熙熙攘攘的人群，商販的賣聲，讓這座城市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華，生活的人肆意著城市氣息，黑暗，生存的人乞討活著的權利。

小夜穿一紅低短走出快捷酒店，重新涂上口紅，整理被抓的頭發，對著明玻璃中的影，出了一微笑，這笑容十分復雜，其中夾雜著三分挑逗，六分嫵，還有一分無奈。

翹著二郎，坐在長椅上，期盼著下一個客人的臨幸。

服對于小夜來說，就像是糖上的糯米紙，人們可以一眼看穿糖的大小和形狀，等待的就是有人能撕下這層糯米紙，品味糖的濃郁淳厚。

初春的夜風中還夾雜著一涼意，小夜拉起了本就不高的擺，盡可能出溫潤修長的白，若若現的底，向過往的醉漢展現的和職業。

男人的目炙熱而貪婪，小夜姿嫵，臉上掛著求不滿的表，盡賣弄妖嬈。

憑借著多年從業經驗，一眼就能看出誰是主顧，誰又只是貪圖言語快的白嫖客。

早已習慣把自己當商品和別人討價還價，隨著夜深，討價區間也從一百二百，變了三十二十……

凌晨三點，漆黑的夜沒有半點星，寂靜之下，能呼吸到的只有絕，告別了第四個客人，準備返回城中村的住所，那是一棟修建于上個世紀中葉的筒子樓。

路燈忽明忽暗，小夜被拉長的影忽閃忽現。

走進小巷，明顯地能覺出一異樣，一路上，后總有一個不遠不近的腳步聲跟隨著，回頭去，又空無一人。

小夜加快了腳步，小巷幽深，野貓發的嚎聲突然乍起，高跟鞋的咔噠聲更顯得突兀刺耳。

五十米。

三十米。

小夜的呼吸越來急促，寂靜之下，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在開門的瞬間，小夜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嚇自己。

推開室友的房門，屋里一片狼藉，服胡地堆在椅子上，床上空無一人，不由得羨慕起了室友的好運氣。

也許是剛才的驚嚇，也許是加班的疲憊，草草卸了妝，鉆進了被窩。

半睡半醒中，恍惚聽到房間有輕微的呼吸聲，這聲音，沉悶而平靜。

猛地驚醒，抓起手機照向床底。

一個手持尖刀的男人對著出了猥瑣的笑容。

……

小夜死了，死狀極為恐怖，如耶穌般被人釘在了墻上，全的管里沒有一，屋更是沒有迸濺痕跡，死前遭了洗胃和灌腸，子宮被人從下取出，套在了腦袋上，額頭上還被鋼釘釘上了一張機打紙條：“腐”。

最詭異的是，消失的，卻離奇地出現在小夜的胃和腸道中。

而的室友，已經先一步被人釘在了天花板上，垂落的頭發隨風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