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菁宓已經設了宴在偏廳，正等著他們。

夜幕低垂，將軍府四掌燈。

冷風吹過廊檐下的燈籠，燭火搖晃，為這冷瑟的天氣中增添了些許溫暖。

周菁宓一鏤金挑線如意，三人坐于圓木桌旁，言笑晏晏。

“那接下來有何打算？”

朱邪慕林飲了口酒，“還未想好。”

沙陀那邊，雖然朱邪煜年紀尚小，但有朱邪桉幫忙，一切會逐漸步正軌。

留與不留，其實沒有什麼影響。

而來滄州全是憑心而為。

一旁的韓騏連忙接話，“那你還像以前那樣，給我當護衛可好？”

他就希能日日見到。

聽到他這話，周菁宓抿著輕笑，心道你還真是如意算盤打得響。

朱邪慕林睨他一眼，沒有直接回答。

三人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偏廳中未燃炭爐，但因為飲了酒，他們不覺嚴寒。

直至戌時初刻，院子里撲簌簌開始下起了雪。

“殿下，下雪了。”

“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芍藥和薔薇欣喜地向院子里。

周菁宓站起，邊的笑意明顯。

院子清幽，雪花無聲飄落，悠然又自得。

落在枝頭上，便妝點了一朵朵晶瑩潔白的花朵。

周菁宓賞雪的興致不錯，披著大氅便站在廊檐下。

而偏廳里，韓騏顯然喝得有點多，正抱著朱邪慕林的手臂不撒手。

年俊臉泛紅，里嘟嘟囔囔，瞧著像是在撒。

劉管家命人收拾好兩間廂房，帶著朱邪慕林和韓騏先去休息。

膳桌上的一切已經收拾妥當，周遭倏地安靜下來。

周菁宓攏了攏大氅，輕聲問道，“將軍可有說何時能歸？”

劉管家回道，“將軍未說，”他看了眼天，又說，“不過，想來應是快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月門有腳步聲傳來。

男人一利落勁裝，腰封束，勒出勁腰，往下便是那一雙大長。

邁出的步子又大又穩，一錯不錯地朝而來。

他沒有打傘，雪花落在他肩頭，打了裳。

周菁宓撐了把傘下臺階，朝他走去。

“不用特意下來的。”

上的香的，撲面而來，在這清寒的冬夜，格外珍貴。

裴牧握住傘柄，另一只手環住的肩膀，傘面傾斜，帶著人踏上臺階。

他肩上還有雪花尚未融化，周菁宓墊著腳尖，為他拂去，及他微的布料，問道，“是不是很冷？”

“不冷，”他低聲笑了下，牽住的手，了廊道回暖院。

朱邪慕林和韓騏過來，他是知道的。

只不過因為公務，他未能回府用晚膳。

廊道上的燭火葳蕤，影在冷風的吹拂下，搖搖晃晃。

雪花落下，與那亮相映照，便了溫暖的橘黃。

周菁宓輕輕晃了晃兩人握著的手，“裴將軍辛苦了。”

這段時日，他在知府軍營之間兩頭跑，連回府用膳的次數都變了。

聞言，裴牧將的手握得更。

周菁宓繼續說道，“小廚房煨著湯呢，喝點？”

裴牧不知是想到什麼，側眸看，黑眸里的笑意味不明。

“這回真的只是湯？”

被他這麼一說，周菁宓回想起那次，向佩英準備了大補湯，卻瞞著非要看著他喝下。

當時鬧了那麼大個笑話，以至于現在想起，仍舊忍不住紅了耳尖。

“這回真的只是湯。”

他這樣的...哪里還需要補。

再補下去，遭殃的只會是。

暖院正屋里燃了炭爐，溫暖非常。

一進門，周菁宓便抬手將大氅解下。

薔薇得的吩咐，去小廚房將燉湯端來。

房門半闔，屋里只有他們二人。

小燉盅蘊著熱氣，還有淡淡的食香，然而男人卻坐在桌旁，一不。

周菁宓回頭看他，“你不吃嗎？”

他大手往后，搭在自己脖頸上，轉了轉，答非所問，“今日實在是有些累。”

話落，又抬眸去看。

沒有明說，但意思明確。

周菁宓被他氣笑，“堂堂將軍，難道連一個小燉盅都拿不起來嗎？”

裴牧拉住的手，骨節分明的長指一點點抻開的細指，與十指扣，“想來宓兒喂的，應該會比較好喝。”

周菁宓把手回來，嘟囔了聲，“你從哪兒學的這些甜言語...”

說是這樣說，但仍舊順著他的意思。

瓷勺被在手中，舀了湯，細心地吹溫后，才送至他邊。

裴牧張口喝下喂過來的湯，黑眸卻一瞬不瞬地盯著看，眼底的意濃烈。

男人的目過于熾熱，覺自己握著瓷勺的指尖都要融化。

房中倏地寂靜下來，只有瓷勺與燉盅壁相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一碗湯就這麼喝完。

周菁宓連忙起，喚薔薇進來收拾東西，并讓下人們備水。

隔著一道屏風，裴牧不聲坐在外間，正用瓷杯漱口。

待所有一切備妥，芍藥正要伺候周菁宓沐浴，卻被他屏退，“下去吧。”

芍藥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頭也不敢抬，連忙退了出去。

而在小浴間里等著的周菁宓，沒有等來芍藥，卻是將某個男人等來。

的衫已褪，就連里也褪下了。

上僅余小和一條裳。

由后看，是白皙單薄的玉背掐纖細致的腰，往下是裳之中弧線翹的起伏，再往下，便是那一雙筆直修長的。

周菁宓背對著他，彎腰在試水溫，聽到屏風的靜，以為是芍藥，頭都沒回，輕聲道，“幫我把系帶解了吧。”

男人眸暗得嚇人，不聲來到后，長指輕輕一勾，固定著小的那兩脆弱的系帶便松了開來。

幾乎是下一瞬，周菁宓便察覺到他的氣息。

本能回頭，熾熱的吻卻落了下來。

前一涼，隨即被他強橫地抱進懷里，著。

周菁宓死，下意識推他，卻被他扣住雙手。

一大力將抱起，“嘩啦”的水聲響起。

溫熱將徹底包裹住，連帶著還有男人作的手，和不安分的行徑。

“唔...”

“你不是...累嗎...”

被懷中的小妻子拆穿，裴牧的吻稍稍緩了些，聲線低啞地哄，“伺候殿下沐浴。”

周菁宓紅著眼，致小臉上被濺了水珠，他俯吻去。

“...不需要...”

“宓兒需要的。”

話落，在手中那青筋微突的手便拐著彎地探。

周菁宓腰肢倏地繃，幾瞬后便又倒在他懷中，咬著抬手拍他。

裴牧低笑了聲，繼續哄，“一次。”

周菁宓已經雙頰緋紅，迷離著眼眸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屋外的雪還在落著，燭火下自由飛舞。

而小浴間，影擺，周圍的地板了一大片。

浴桶壁上，有一雙纖手，攀著，用力到指尖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