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產理應跟生產後一樣護理，陳老是中醫調理的專家，短短三個月，從沈南梔調理經期到調理小產，誰人不唏噓，陳嫂也懂怎麽護理，一直在家裏細心地伺候著沈南梔。

    剛到夏天，雨水多，院子裏淅淅瀝瀝的雨水還沒落幹淨，天邊就出現一抹，從烏雲背後散發出芒，不多時，天空放晴，從臥室臺看見被滋潤的院子裏的草坪，綠的彩與天邊的芒相輝映，聞不見外麵的空氣，竟也覺得沁人心脾。

    “站了很久了，要不要坐一下。”

    陸時矜近半個月都把工作搬到家裏來，書房就在隔壁，不出半小時就要來看看沈南梔。

    “嗯。”

    沈南梔應了一聲，跟他走到沙發上，剛坐下，陸時矜就把旁邊準備好的薄毯蓋在的上，都細心照料著，沈南梔理所應當地著，“中午不想喝湯了。”

    “可以喝點。”

    食譜都是陳老列的，哪一種食材放多，熬多久煮多久都是有定數的，沈南梔想起最近喝的湯，一張臉就皺起來了，“好吧好吧。”

    難得有點孩子氣，陸時矜臉上多了點笑意，“可以喝一點，喝不完的我解決。”

    對於那個孩子，半個月了，兩個人都沒有開誠布公地談過，陸時矜倒是有很多疑之，最後話到了邊，都滿是惆悵與懊悔，問不出口，問一句就是在撕裂兩個人的傷疤。

    陳嫂有時候也懊悔，“太太剛回來吃羊牛反應確實不對勁，還喜酸，我應該發現的，按道理說我應該發現的，不知道怎麽了……”

    那段時間兩個人不對勁，應該也覺得這個節骨眼上懷不上的，所以沒往這方麵想。

    “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連我都沒有發現。”

    是啊，連他這個最親近的人，最應該發現的人都沒有發現，又有什麽資格去審判別人，陸時矜直愣愣地站起，上樓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調理好南梔的，別的都不重要。”

    包括聚會當晚那個侍應生也查清楚了，陸氏底下有許多代工廠，有一個工廠生產線因為產品做革新就給切掉了，順應的也就把生產線的工人砍了，賠償什麽的都到位，但是架不住現在就業環境難，本就是頂尖碩士畢業下孔乙己長衫做生產線工人，幹了才幾年就這樣，一氣之下就做出了不理智的行為。

    陸時矜現在還想起沈南梔下意識撲向自己的行為，他依舊從後抱住沈南梔，一手握住的手，一手在的小腹上，從前那塊兒冷冰冰的，陸時矜就用掌心的溫度給焐著，現在……

    沈南梔也沒睡著，輕輕把手覆在陸時矜的手背上，陸時矜瞬間怔了怔，“我以為你睡著了。”

    “沒有。”

    陸時矜要收回手，沈南梔抓著他沒鬆手，他輕歎：“你比我難，我怕想起來你會傷心。”

    所以隻敢在黑夜中，在誤以為沈南梔睡著之後才輕輕上的小腹，兩個月還沒顯懷，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一曾經孕育過一個生命，他對小孩無，但是一想到那是他與沈南梔的結晶，不知道怎麽的，心就抖著。

    “我確實沒想要這個孩子…”

    一說，陸時矜就覺抖著的心，變得巍巍的，泛著酸，他早就知道，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不是在他們最純粹，最熱烈的時候來的，但是親耳聽到不想要這個孩子，陸時矜還是難。

    “但是他離開我很難過。”

    怎麽會不難過。

    “我沒想過悄無聲息地讓他離開，隻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你，我們當時這樣，我怕告訴你會有很多我掌控不了的事發生，但是我也沒想一直瞞著你，隻不過…”

    沈南梔頓了頓，聲音有些哽咽，這半個月，刻意地不去想起，但其實在心裏比發泄出來更傷。

    陸時矜最近抱牽都隻敢小心翼翼的，生怕重一點就讓碎掉了，但是此時，也是地從後把攬在懷裏。

    “當時為什麽要撲向我，我是個男人，我比你強壯，就算是一刀子給我，我也能承得住。”

    “下意識，你明白的是下意識。”

    沈南梔不否認，在的下意識裏，盡管是兩人鬧這樣，依舊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南梔…”

    陸時矜把臉埋進的頸窩裏，溫熱的眼淚滴落在頸側的時候，沈南梔也跟著哭，無聲無息地，有那麽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兩個人都在掉眼淚。

    “如果我當時能再謹慎一點，能不那麽激地推開你…”

    陸時矜鮮哭這樣，哭得像個小孩，沈南梔聽得都有幾分不忍心，但是自己還難著本無暇顧及他。

    “是我推你那一下，你才…”

    “不是。”沈南梔就是不希他掉進這個誤區裏，把責任都攬在自己上，“你不推開我的結局就是，我會挨一刀，再失去他，我們都不要自責了，這段時間我們狀況都不對，以後又該是如何是好，寶寶來的不是時候，現在他走掉了，也算是一件不讓我們都為難的事。”

    沈南梔想放過自己，本就沒打算要這個孩子，不論是主去醫院還是意外流產，結果都是一樣的，隻不過比自己想象的要難過。

    沈南梔回抱住陸時矜，高大的男人就這麽蜷在的懷裏，把臉埋進的口，哭得傷心，不句子的話語中又滿是懊悔。

    “好了，不要哭，再哭我要不了了。”

    “哪裏不舒服？”

    一說起不舒服，陸時矜就能快速從失控的緒中離，兩個人的眼睛都哭紅了。

    “現在沒有不舒服，但是別哭了。”

    床頭的燈亮著，陸時矜一直看著，小心翼翼地調整自己的姿勢，想著是不是自己抱得了，也不敢挨的肚子，沈南梔難得溫一回，手蹭他腦後的短發。

    “我想回南淮，以後都在南淮生活，你不要來找我，陸時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