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心疼

佟央瞳孔猛地一, 仿佛被施了定咒似的，整個人僵住。

他吻過很多次，每次都長驅直侵略的口腔, 勾起濃濃的念，但這麽純的吻，還是第一次。

佟央覺臉頰上被他吻過的那小塊皮一下變得滾燙，捂住臉, 耳尖發紅，咬著牙道：“周先生, 昨晚確實有點過火, 但我不至于那麽弱不風。”

周白赫好整以暇地看著, 幽幽道：“那昨晚是誰哭著喊停？”

那會他們已經在客廳做了好幾次，力到達極限，周先生卻抱起要去臺。雖然在33層，還是深夜，但佟央哪裏敢，自然不肯配合, 哭著鬧著求他停下來。

佟央臉頰更燙，辯解說：“那是你……要去臺，要是被人看到怎麽辦？”

周白赫食指刮了一下的鼻頭，“封閉臺是單向玻璃, 從外面看不到。”

“啊？那你昨晚為什麽不告訴我？”

周白赫確實有點私心, 結滾了滾，凝視的眼睛，說：“因為昨晚你夾的很，我忘了。”

“……”

恥心到達巔峰，佟央既無語又害臊, “你這是惡人先告狀。”

周白赫便勾笑了，這時，門鈴忽然響了。

佟央一下警惕：“誰啊？”

“別張，我去看看。”

周白赫洗了手去開門，門外站著私人醫生湯禎和妹妹師靜嫻。

湯禎手提醫藥箱，微微躬著腰，“周先生，和您約好了今早上門複診。”

師靜嫻就沒規矩多了，門一打開就往裏沖，“萍姨讓我送東西給你，快，讓我喝口水，死爹了。”

作太快，像只猴似的逮都逮不住，周白赫回神時，師靜嫻已經鑽進屋裏了。

“哥，杯子在哪兒？”

話落，師靜嫻與廚房裏的佟央撞個正找，兩人大眼瞪小眼，愣在了原地。

“你是……”師靜嫻覺得眼，想了想，“你是那晚酒吧門口，幫我趕走黃的那個姐姐，對吧？”

佟央也認出了，尷尬地笑笑：“是我。”

師靜嫻見穿著圍，一副主人姿態，問道：“你為什麽在我哥家裏？”

“我……”

“師靜嫻——”周白赫進屋，後跟著湯醫生，“喝完水就閉。”

師靜嫻小聲咕噥了句“護得真”，接下來老老實實，不敢多問了。

湯醫生自然不會多問，坐在沙發上進行常規問診，佟央看時間到了，把餅幹從烤箱裏拿出來，甜甜的香氣飄滿整個廚房。

師靜嫻湊過去，“好香呀。”

“吃一塊？”

師靜嫻不客氣，嘗了一塊，“好吃，你做的。”

其實是和周先生一起做的，佟央說，“算是吧。”

師靜嫻對更加好奇了，周白赫都快三十了，就沒見他邊有過人，佟央是第一個。

也不敢猜，只能尬聊幾句：“那晚我喝多了，謝謝你啊。”

“沒事，應該的。”

聊了一會，周白赫做好檢查走過來，佟央說：“你忙吧，我先走了。”

周白赫看一眼時間，“送你。”

“不用。”佟央堅持，“真的。”

有外人在場，周白赫知道不自在，于是把餅幹包好讓帶走，讓司機送回去。

人一走，師靜嫻就憋不住了：“哥，是你朋友嗎？”

周白赫瞥一眼，淡淡道：“暫時不是。”

-

回家的路上，佟央百無聊賴地刷手機，大數據同城準推送，正好刷到江蔚的微博。

江蔚發了一張和知名導演馮祺，以及大明星梁薇的合照，并配文：【收工快樂，謝馮導和薇姐，希還有機會再次合作。】

分手的時候，佟央刪除了江蔚的所有聯系方式，唯獨忘記拉黑微博。

點進江蔚主頁一看，認證是導演和制作人，已經有兩百多萬了。這條微博下面，馮祺和梁薇都留言互了，而熱評第三就是楚心雨。

楚心雨：【辛苦了。】

有個厲害的爹，有資本捧就是不一樣，娛樂圈大導演和大明星都得給幾分面子。

佟央輕嗤，現在的資本可真夠眼瞎的。

退出微博，佟央收到Raya的微信：【出來喝一杯？】

今天晚上不和周先生見面，閑著也是閑著，佟央說：【行。】

回家簡單收拾了一下，佟央出門赴約。意外的是，Raya今天約見面的地方，竟然是一家清吧。

這家清吧靠著河岸，裏面很安靜，有一位長發歌手抱著吉他在唱民謠，客人不多，佟央走進去，一眼看到坐在臨河窗邊的Raya。

“Raya，怎麽突然來清吧了，這不像你呀。”

Raya轉過頭來，佟央才發現眼睛通紅，似乎哭過了。

在佟央心裏，Raya是個很強大的人，業務能力優秀，為人瀟灑，沒想到有一天，Raya也會這樣暗自傷神。

佟央正道：“你怎麽了？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沒事，和家裏吵了一架。”Raya喝一口莫吉托，“心裏憋得慌，想找個人出來說說話。”

佟央：“我很願意做你的傾聽者。”

“Elise，你知道我的原名什麽嗎？”

“什麽？”

Raya說：“我譚念兒，很土對不對？當初我爸不喜歡我是個孩，所以給取的這個名字，在他看來，孩沒一點用。本來盼著我媽下一胎是男孩，但我媽後來生病，不能生育了。”

佟央不知道該怎麽安，實事求是道：“你比很多男都優秀。”

“優秀有什麽用，我爸媽認為孩都是別人家的，今天他們又催婚，我煩得要死……”

佟央靜靜地聽著，等發洩完，Raya舒暢地嘆口氣，“說出來果然好多了。”

“我沒有和父母相的經驗，不能給你什麽建議，不過人活一世，取悅自己最重要，你怎麽做我都支持你。”

“Elise，你真可。”Raya笑出聲，“你最近怎麽樣？”

“好的。”

“談沒？”

佟央沉默片刻，覺得和Raya的關系坦白也無妨，況且有些事想聽聽Raya的建議，“我暫時沒有計劃，因為，我有個固定炮友。”

安靜幾秒，Raya說了兩個字：“牛。”

接著，Raya又問：“誰呀？我認識嘛？”

“你沒見過。”

“好吧，他是個怎樣的人？”

佟央想了想，描述說：“很溫，很有擔當，給我一種很安心的覺。”

“Elise——”Raya語重心長，“他真的只是你的炮友嗎？”

佟央被問住，愣了幾秒，“為什麽這麽說？”

“一般來講，評價炮友只限于他在床上技怎麽樣，健不健康，做的過程尊不尊重你，出房費大不大方，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什麽，跟評價男朋友一樣。”

佟央抿，喃喃：“我確實，對他有不一樣的覺。”

這一點佟央無法否認，周先生太了，有時候像的床伴，有時候像的朋友，有時候像的父母長輩，有時候像的老師。

他能敏銳知的緒，知道怎麽引導開口表達自己的需求，知道怎麽做能讓開心，這樣一個人，佟央對他沒有好簡直天理不容。

可私底下他們是炮友，現實中他們是大老板和小員工，佟央很清楚，這種好是不該存在的。

Raya問：“現實世界裏，你們差距大嗎？”

佟央點點頭，“大的。”

“想進一步發展就試試，只要你不抱著和他天長地久的想法就行了。”Raya說：“我舉個例子，比如周先生，你覺得他的結婚對象會是普通人嗎？談可以，上床可以，但結婚的時候，有錢人心裏門兒清。”

佟央心跳咯噔一下，喝一口椰子水，“我知道的。”

後面兩人沒再聊這件事，佟央打聽說：“你和齊輝當初怎麽分手的？”

Raya：“我年紀比他大，工作的時候他還在上學，環境不一樣矛盾漸漸多了，再加上他父親不喜歡我，所以就分手了。”

“那天在公司他找我打聽你的事，好像還沒放下你。”

Raya看得很開：“管他放不放得下，我從不吃回頭草。”

-

周一，照常上班。

午休過後，佟央看見一條來自胡嘯安的微信，【央央，上次你送來的資料裏，還缺一份資産評估報告。】

佟央檢查了一遍文件記錄，回複說：【應該有的，你再找找看。】

胡嘯安：【真的沒有，麻煩你送來律所吧著急用，另外加信公司又提供了新的證據，有幾個點需要與你們確認。】

工作就是這樣，什麽人都能遇到，佟央沒辦法，只能重新打印一份資産評估報告，背上包去彙銘律所。

一小時後，佟央出現在濱江大廈門口，胡嘯安適時發來一個定位：【我在三樓咖啡廳，你到了直接過來。】

濱江大廈一至三樓屬于商業區，繁華的，佟央沒有多想。

到達三樓，在東區找到胡嘯安定位的那家咖啡廳，進門前不知怎麽回事，忽然湧出一種奇怪的第六，佟央腳步稍頓，解鎖手機打開了錄音。

因為是工作日，咖啡廳裏人不多，只有兩個客人和一個服務生，胡嘯安坐在角落裏朝招手。

佟央走過去，從包裏取出文件：“胡律師你看看。”

胡嘯安接過文件翻閱幾眼，說：“對的，辛苦你。”

“加信提供了什麽新證據？”

胡嘯安拉開他邊的一把椅子，“坐下說吧。”

佟央假裝沒看到，自顧自拉開胡嘯安對面的椅子坐下，見狀，胡嘯安只是微微一笑，將一份文件遞給，“你看看，加信公司提供的書面通知。”

佟央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道：“這不是他們當時給亞恒的那份。”

“你是說他們造假？”

“有可能。”佟央想了想，“當時和加信公司對接書面通知的人不是我，保險起見，我帶回公司找同事確認一下。”

胡嘯安：“如此就再好不過了。”

佟央把文件放進包裏，“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大老遠來一趟，一起喝杯咖啡吧。”

佟央：“不了，工作忙。”

“佟小姐，你對待合作對象一向這麽冷漠無嗎？”胡嘯安角噙著惻惻的笑，道：“或者你今晚有沒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

佟央拿起包，“沒有必要。”

接連幾次拒絕讓胡嘯安下不來臺，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說話語氣也冷了，“都是年人，我勸你別端著了。”

佟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胡律師請你自重，再這樣我報警了。”

“報警？”胡嘯安冷笑，“有證據嗎？我不過想請你吃頓飯而已。”

佟央指了指店監控，“攝像頭會記錄一切。”

聞言，胡嘯安無所謂一笑，“知道我為什麽把你約在這兒嗎？因為這家咖啡店的老板是我，佟小姐，你漂亮，材也好，還是嗎？”

“考慮一下跟我，每個月多錢你開個價。我爺爺和周老爺子是朋友，我和周先生也認識，跟著我，升職加薪唾手可得，不比你自己鬥幾十年容易多了？”

佟央到自己在發抖，正在錄音的手機被握在上口袋裏，需要很用力，才能忍住哭聲。

胡嘯安繼續：“你不用計劃怎麽報複我，我敢做，就有應對的策略，否則，讓你在亞恒呆不下去，只是我一句話的事。”

“佟小姐，好好考慮吧，下次見面，希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佟央忍無可忍，端起桌上的滾燙咖啡澆在胡嘯安頭上。

頃刻間，棕從胡嘯安頭頂飛流直下，還冒著熱氣。他被燙得從座位上彈跳起來，怒目圓睜，“臭娘們——”

在他做出更可怕的反擊前，佟央轉飛快地跑出咖啡店。不停地跑，仿佛有恐怖的怪在後追趕，路人紛紛投來驚愕的目。

一口氣跑到樓下，佟央才停下來，的在打，胃裏翻湧著，惡心難極了。

佟央忍著淚，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確認了一遍剛才的錄音。

很好，胡嘯安說的話都清清楚楚，一字不地錄下來了。

并不覺得亞恒是個不講道理的地方，亞恒有專門的意見箱，匿名形式，每一條意見每一條舉報及理結果每月會公開一次，亞恒還有長關協會，定期組織咨詢活……

佟央不是第一次面對擾這種事了，但這一次，有證據，維權手段比想象中好太多太多。

心裏有充足的底氣，打車回亞恒的路上，佟央仔細想了一遍，要找誰，怎麽開口說這件事。

然而令沒想到的是，剛回到公司，汪紫玫就把進了十九層的1906會議室。

“央央，剛剛胡律師找我投訴你，說你破壞律所秩序，不尊重合作者，私下導他向公職人員行賄。怎麽回事，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汪紫玫知道佟央不是那樣的人，但亞恒和彙銘合作很多年了，胡嘯安去年才職彙銘工作，據說來頭還不小，種種原因，讓汪紫玫不得不重視。

胡嘯安惡心還不夠，還生詮釋了什麽倒打一耙。

“不是那樣的。”佟央覺自己的眼眶發熱，發酸，深吸一口氣，用抖的聲音說：“我要向您舉報，彙銘律師事務所胡嘯安，借工作的名義對我實行擾。”

話音剛落，會議室門口清脆的一聲響，一支鋼筆掉落在地上。

佟央和汪紫玫雙雙回頭。

不知何時，會議室大門打開了，此時，周先生正站在門口。

他穿一套深灰正裝，外套扣子解開，出裏面板正的馬甲和襯衫，長玉立，氣質不凡。

兩分鐘後周白赫有個會議，本以為是1906會議室，推開門才知道裏面有人，然後，他就聽到了佟央那句抖的控訴。

心口仿佛被利刃劃過，疼痛綿綿不休，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