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我子就說饞我子。”
從海灘回去後, 南知的暑假進了倒數計時,想著大四課,便沒有把實習辭掉, 但舒杳還是心地幫調整了時間,一周只需要實習三天。
班級群裏,班長艾特了全員,讓大家記得學費和住宿費, 今天是最後一天。
南知提醒了金魚記憶的肖璐璐記得, 自己卻趴在沙發上,下抵住一個抱枕, 兀自盯著那日期出神。
手機裏正在放一首老歌——《let me belong to you》。
“Let me belong to you。
I don't wanna be free,
Like a wave on the sea。”
南知輕聲哼唱著,想起那晚星空下的海灘,也想起, 今天好像還沒有問他那個問題。
撐起上半,問廚房裏的封弋:“封弋,你今天有什麽願嗎?”
封弋和前幾天一樣,還是那個回答:“等下讓我親會兒。”
南知又又無奈地把臉埋在了抱枕裏。
突然, 手機振, 將的思緒拉了回來。
南知坐起,看著備注按下接聽,先打了聲招呼:“章老師。”
電話那頭,章老師有些抱歉地問:“知知啊,打擾你了, 你後天中午有空嗎?”
“有呀, 怎麽了嗎?”
“是這樣的, 不是要開學了嘛, 溫巡後天的火車到輔川,他堅持說一個人可以,但我還是擔心,畢竟他第一次去大城市,所以想著你能不能去接他一下?”
南知立刻問:“幾點到站呀?他沒有和我說。”
“這小子就是逞強,中午十一點左右,車次我發你微信了,他一個人人生地不,知知呀,你幫我照顧著點。”
“章老師,您放心吧。”
“好的,那就麻煩你啦。”
“您別這麽客氣。”
掛了電話,南知怕自己忘記,特意在備忘錄裏將這件事記下。
封弋拿著個洗幹淨的水桃坐到邊,低頭一看,便見正低頭打字:【中午11:20接溫巡。】
封弋把水桃遞給,問:“溫巡是誰?”
南知放下手機,過一張紙巾鋪在茶幾上,俯小心翼翼地剝著皮:“我之前和你提過的呀,就我之前資助的那個弟弟,他考上了輔大,後天報到。”
“哦。”封弋將剝下的桃子皮收拾掉,問得很隨意,“陪你一起去?”
南知想著,其實和溫巡也很久很久沒見了,兩個人大概率會生疏,再有個男生在,溫巡可能反而會覺得自在點,而且,說實話也擔心封弋吃醋。
于是很快點了頭:“好呀。”
新生報到那天,吃過早飯,倆人從家裏出發,路上經過一家手機旗艦店,南知還順手買了個手機,說是給溫巡的開學禮。
到達出站大廳時,才11:10。
南知站在出站口,探頭探腦地往裏看,一邊和封弋解釋:“溫巡是個有點安靜自卑的孩子,所以你等會兒態度好一點,別嚇到他。”
封弋氣笑了:“我能把他吃了?”
“沒有,我就是怕他不習慣,之前章老師甚至擔心,他這子,會融不進大學生活,也很難適應職場,我也不知道怎麽幫他,只能想著上了大學,會好轉也說不定。”
不多時,一個穿著簡單白T恤的男生從出站口拎著一個行李袋走了出來。
可能是因為每天奔波上學,他的皮并不白皙,發型也是剪的最好打理的寸頭,但即便如此,依舊看得出是個模樣俊朗的男生,只是眼神裏沒什麽彩。
看到南知朝他揮手,他很顯然愣了一會兒,才朝他們走過來。
“知知姐,你怎麽在這兒?”
對于溫巡,南知一直把自己定位于姐姐的角,聞言板起臉:“你還說,要不是章老師打電話給我,我還不知道你今天來輔川報到,怎麽都不和我說啊。”
“我……”男孩抿了抿,堅持道,“我一個人可以的。”
“可以歸可以,但是我本來就是你學姐,有我帶你去不是更方便嗎?”說完,南知想起一旁一言未發的封弋,拉著他向溫巡介紹,“對了,這是封弋,你可以他弋哥,他是我的……”
封弋垂眸看,眼神裏帶著玩味,似乎在等接下來的話。
南知猶豫了幾秒,輕聲說:“我老公。”
溫巡眼神裏閃過一詫異:“你,結婚了?”
“嗯。”南知笑了笑,“但是沒有辦婚禮,以後如果辦的話,請你們都來。”
溫巡看向封弋,微微頷首,但禮貌的作,卻掩藏不了眼神裏的戒備。
封弋假裝沒看到,帶著倆人回了車上。
怕溫巡一個人不自在,南知陪他坐在後座,封弋沒說什麽,也不知道是真不介意還是憋著。
過了會兒,從包裏掏出剛買的那個手機遞給溫巡。
“這個你收著。”
溫巡果不其然手拒了:“知知姐,我用不著。”
“你之前高中是用不著,但是大學不一樣,很多學校通知、課程消息等等都是發在群裏,你沒電腦又沒手機的話,很容易錯過重要消息的,你先收著,之後如果賺了錢,再還給我不就行了?”
溫巡雖然是第一次踏足這麽大的城市,卻也深知,大城市和小鎮生活的差異。
猶豫了幾秒,他最終手接過,低聲說:“謝謝知知姐。”
南知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通訊錄裏的電話,溫巡手裏的手機屏幕,立刻跳出一行號碼。
南知很快掛斷,提醒:“手機卡是我隨便選的號碼,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換,還有這是我的手機號,你存一下。”
“好。”雖然沒有接過手機,但溫巡向來聰明,學習能力也強,從機場到餐廳,不到一個小時,他就基本把手機功能給了。
餐廳是南知路上定的,怕他不適應,所以訂的不是什麽高檔餐廳,只是一家普通的中餐館,但環境很溫馨。
南知把菜單遞給溫巡,笑道:“你先點,我去趟洗手間。”
溫巡點頭,視線落在菜單上。
等南知走後,這個角落一下安靜下來,溫巡擡起頭,只見封弋正看著自己,眼底意味不明。
溫巡把菜單合上放在一旁,避開他的眼神:“你想問什麽?”
封弋靠在椅背上,右手把玩著一個打火機:“你喜歡。”
極其突兀的一句話,但溫巡像是并不意外。
他只介意的是:“和你說的?”
封弋嗤笑一聲:“如果已經意識到,今天對你的態度就不會是這樣。”
溫巡反倒松了口氣,他把杯子裏僅剩的一點水喝完,聲音極輕地回答:“所以我永遠不會讓知道,更不會介你倆的生活,如果你了解過,就該知道我已經幾乎不和聯系了,你大可以放心。”
“為什麽?”
“因為我配不上。”溫巡有些自嘲似的扯了扯角,“我看你開的車,應該很貴吧?像你這樣出的人,不會理解我的。”
封弋沉默了幾秒,突然說:“我理解。”
溫巡驚訝擡眸。
“因為,幾年前的我,出于同樣的理由,和你做了同樣的選擇。”
溫巡滿眼不可置信,好一會兒後才問:“那你後來,是怎麽克服的?”
他一直覺得,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即便改頭換面,也扔不掉。
“努力強大自己。”
溫巡愣了許久,末了笑了一下,帶著年的斂和無奈:“你為什麽和我說這些?”
“說得直白點,因為你是和命運下的一個賭,我不希輸。”
“你不怕我足夠強大之後,回來追知知姐嗎?”
封弋扯了扯角,同樣是笑,卻更多是囂張:“我很樂意看到那一天。”
南知覺得這倆人很奇怪。
明明去洗手間的時候,他們看著還很陌生,互不搭理。
等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雖然還是彼此無言,但氛圍卻好像好了很多,甚至下車的時候,溫巡還管封弋“弋哥”。
南知滿頭問號,但當著溫巡的面,不好意思多問。
直到倆人回了家,才拉住封弋的襯衫下擺,好奇打探:“我去洗手間的時候,你倆聊什麽了啊?”
“沒什麽。”
“要是沒聊什麽,以溫巡的格,怎麽可能才一頓飯功夫就管你弋哥啊?太不科學了。”
“因為,屋及烏吧。”
南知想著倒是也有道理,可能溫巡和南嫣一樣,因為看清封弋對的好,所以也很快接了他。
松了口氣,後知後覺晚餐鹹了點,順口問他:“你不?我去燒個水。”
封弋點頭,松開了。
南知鑽進廚房,未曾想,封弋也跟在後踱了進來,反手將廚房門推上。
南知正往水壺裏接水,聽到靜,回頭看了眼,疑:“怎麽了?”
後突然上一熱度。
他的雙手撐在兩側,拖著語調,懶洋洋說:“我今天是不是很聽話?沒有吃醋、沒有礙事、也沒有兇他。”
南知:“……”
“但你真覺得我那麽大方?讓你接他、送他禮,還陪他坐後座。”
封弋俯,下靠在肩膀上,微微一側,就上的的耳垂,他幾乎是用氣音,不要臉地吐出了兩個字:“哄我。“
原來看起來不聲,帳卻都記著。
南知關上水龍頭,把水壺放在一邊,而後轉看向他。
後腰被抵在水池邊沿,聲開口:“不然我明天再給你□□心便當?”
封弋拒絕:“別刺激徐昭禮了,他剛被甩,看不得人秀恩。”
南知驚訝地提高了音量:“他和趙昧兒分手了?為什麽呀?”
“趙昧兒母親去世了。”
南知很快反應過來,趙昧兒和徐昭禮在一起,大概本就是為了錢,給母親治病。現在母親去世,自然也就不需要錢了。
不知道該說什麽,南知陷沉默,難道秋天真的是分手的季節?怎麽一對對都分了。
封弋的食指在鼻尖上點了一下,把的思緒拉回來:“想什麽呢?不能專心點哄我?”
南知看他一本正經求哄的小公主樣,心裏已經笑開,表卻依舊鎮定自若。
認真思索片刻,文不對題地開口:“我忘記下一年的住宿費了。”
耳朵裏傳來一聲低沉的笑。
封弋直白地問:“想和我住是吧?”
或許真的有點哄他的意圖在,南知極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封弋背後看不見的尾瞬間翹了起來:“饞我子就說饞我子,我又不是不能自己送上門,說這麽含蓄幹嘛?”
南知:“……”
作者有話說:
“Let me belong to you,I don't wanna be free,Like a wave on the sea。”來自《Let me belong to you》by Brain Hy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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