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機會都不給，我怎麽追？”

兩周的考試周匆匆而過。

結束最後一門, 南知走出教室將手機開機。

屏幕上跳出了兩條消息，一條是短信，來自一個新手機號, 應該是許亦文的：【知知，我出國了，下午的飛機，過去的一切, 我很抱歉, 未來，希你好。】

南知沒有回複, 轉而打開了微信。

【封弋：考完沒？房子可以住了, 等會兒來接你？】

南知回了個“OK”的表包，急匆匆回了宿舍收拾東西。

新裝修好的房子不能馬上住，所以封弋買的是之前就裝修好的裝修房, 只據南知的想法改造了局部。

兩室兩廳加書房，雖然不算很大，但對于兩個人來說，綽綽有餘了。

南知把每間房都參觀了一下, 忍不住驚訝地問：“‘再遇’這麽賺錢嗎？”

隨隨便便就全款買了房, 純靠一酒吧，真的能賺這麽多？何況他還得和徐昭禮分。

封弋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靠點兼職。”

南知噗嗤一笑，倒沒深究，又問他：“那你想住哪間？”

封弋靠在門框上, 右手轉著手機, 笑得有點壞：“住你住的那間, 你讓嗎？”

南知瞪了他一眼, 類似這種話聽多了，反而有點免疫。

“開玩笑。”封弋微微擡了擡下，“你住這間，這間有獨立洗手間，比較適合生。”

南知回想了一下，還真是，點頭，認真地說：“謝謝。”

將行李箱攤開在地板上，南知先把角落裏的護品取出，放上梳妝臺，小心翼翼地擺好。

封弋的視線從忙碌的背影移到手上，看到彎腰從行李箱裏拿出了一個木雕像。

是今年生日的時候，他沒送出去，最後直接放在書桌上的。

“這個……”封弋還以為，已經把它扔了。

“啊。”南知舉起手裏的木雕像，“你說這個啊？小鹿說是我那天在酒吧喝醉之後，看到門口有人賣，非要買回來的，還好看，而且跟我有點像，你不覺得嗎？”

南知把木雕像放在臉側，做著一模一樣的平淡表。

封弋便笑：“是像。”

他轉離開，把空間留給收拾個人品。

收拾到一半的時候，南知的手機響了。

是母親打來的電話。

南知按下接聽，林菀溫的嗓音便傳了過來：“知知，房子租到了嗎？怎麽樣啊？”

不敢和母親坦白結婚的事，南知一直說的是為了實習方便，會在外面租房。

說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

此刻南知充分會到了這一點。

“好的，媽，您別擔心。”

“是合租還是整租啊？”

“合租，舍友人很好。”

林菀依舊不是很放心，又問：“男生還是生啊？”

“呃，生。”南知補充道，“一個很心、很溫的小姐姐。”

門外心拿來一杯牛的封弋：“……”

第一晚的同住生活，格外平靜。

南知在客廳為明天第一天的實習而做準備，封弋則安靜地靠在一邊玩手機。

南知看了他一眼，好奇地問：“你不去酒吧嗎？”

封弋手一頓，眼神輕飄飄掃了過來：“為什麽要去？”

“你不是，老板麽？”

“就是因為是老板。”封弋很是囂張，“所以我有權利決定自己上不上班。”

南知：“……”

合上展覽資料，打開了電視機，提議道：“那我們看個電影吧？說實話，第一天實習，我有點小張。”

南知對于任何緒，都習慣了自我消化，很和人聊起心的真實覺。

所以今天的坦誠，讓封弋驚訝的同時，更多的是高興。

即便只是一點點的進步，也很好。

他收起手機，往那兒湊近了些，長架著，右手懶洋洋搭在後的沙發背上，角帶笑。

“看什麽？”

南知把電影庫翻了一遍，最後選了一部評分比較高、也比較解的喜劇片——《夏特煩惱》。

抱著一包薯片盤坐在沙發上，大上墊著一個抱枕，偶爾被劇逗笑，會發出咳咳的笑聲，不笑的時候，裏咀嚼著薯片，又不想發出太大的聲音，會盡量減小幅度，就像倉鼠小心翼翼地吞咽著食。

電影多好看，封弋沒覺到，但眼前人有多好看，他卻深有會。

過了開頭幾分鐘，劇進主線，夏發現自己回到了高中時期，于是做了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南知看著看著，頗興趣地問：“封弋，如果你回到了高中時期，你會想做什麽？”

封弋回神，注意力終于轉移到了電視機屏幕上。

夏在課堂上強吻了校花，教室裏一片起哄聲。

“……”南知尷尬補充，“我不是說這種事。”

封弋不答反問：“如果是你呢？你想做什麽？”

南知思索幾秒，說：“我好像沒什麽特別想做的，但是，如果重來一次，我會希當時的自己再勇敢一點、自信一點。”

“那我，也希自己能勇敢一點、自信一點。”

手裏的薯片被放回袋子裏，南知滿臉難以置信：“你還不夠自信啊？”

封弋眉梢微挑，下了個結論：“你罵人還含蓄。”

“我不是這意思，我就是覺，你不像是不自信的人啊。”

“不是說高中的時候？你見過高中時候的我？”

南知搖頭：“我就是據現在的你猜測的。”

封弋的表并沒有什麽波，右手食指敲了敲沙發，不知想到了什麽，嗓音有些低沉：“人都是會變的。”

“也是。”南知想，就像自己，高中時候的絕對不會想到，幾年後的，會有膽子去參加圍棋定段賽、全國圍棋大賽，會有膽子站在無數觀衆面前講解，甚至，會有膽子和人假結婚。

電影雖好看，但南知昨晚複習到淩晨三點，今早七點就又起床考試，電影放到後半程的時候，已經有了困意。

腦袋歪來倒去，脊背卻還直著，就像在課堂上睡覺，又怕被老師發現。

封弋勾了勾，扶著的肩膀讓在沙發上睡下，腦袋枕在他的大上。

而後調低了電視的音量，又出手裏的薯片袋子放在一旁。

南知沒有察覺，只覺得自己好像躺到了一張舒適的大床上，了子，找到一個更愜意的姿勢。

比起上次在酒店的昏暗燈，今天客廳裏的燈更為明亮。

也讓封弋更清楚地看清了漂亮又沒有任何攻擊的容，仿佛和當年的那張小臉慢慢重疊。

剛才的問題又浮現腦海。

如果回到高中，他想做什麽？

封弋著的發尾，心想，不，他不想回到高中，因為現在，就是他生命裏最好的時刻。

南知記得自己是在沙發上睡著的，但醒來時，卻是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想也知道是誰抱回來的。

窗簾隙裏已經有了進來，南知嚇了一跳，驚坐起，撈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幸好，才七點半，距離上班還有一個半小時。

從家裏到公司，半小時足夠，南知了個懶腰，慢吞吞地下床洗漱。

封弋的房門還閉著，看起來沒醒。

南知進廚房做了簡單的早餐，端著玉米粥和荷包蛋走出廚房的時候，封弋的房門門把正好被按下。

封弋的頭發有些微淩，看起來還帶著困意，卻毫不影響值。

可南知此刻的注意力實在很難停留在他臉上，因為，他沒有穿上。

手一抖，南知手裏的盤子差點掉下，幸好距離餐桌近，“嘭”一聲放下了，低著頭不敢看他，低聲嘟囔：“你、你穿件服。”

封弋低頭一看，“抱歉，習慣了。”

說完，他去屋裏套上了一件T恤，又出來後，南知已經幫他盛好了粥。

他洗漱完，粥也正好不燙不冷，適宜口。

南知問：“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封弋喝了口粥，理所當然地說：“去酒吧。”

“大早上去酒吧？上午酒吧不是不營業嗎？”

“……開個員工會。”

南知點頭，暗想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原來酒吧也是要開員工會的。

安靜地吃著盤子裏的荷包蛋，過了會兒，聽到封弋隨口一提：“你去亞沙？正好順路，送你。”

“順路嗎？”

就所知，酒吧和亞沙是在反方向。

封弋編不下去了，無奈嘆口氣放下筷子，食指點了點的鼻尖：“你這小姑娘偶爾會不會裝裝傻，一點機會都不給，我怎麽追？嗯？”

南知咬著勺子，耳朵微微泛紅。

過了會兒，低頭湊近碗沿，就差把腦袋埋進粥裏，聲音極低。

“四舍五，確實順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