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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錦繡》 第二千零三十七章 天下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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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03章 天下為公

  李承乾不滿:「太尉,金印紫綬,掌全國武事……雖然秦漢以來只是虛弦,卻也是軍方最高職務之象徵。你將別的職一併辭去,卻手,唯一未曾辭去的職卻又玩忽職守,簡直荒謬!」

  辭去「僕」之職,卻把持兵部不肯放手,甚至對門下省施加影響、橫加干預,導致他千方百計削弱尚書省而提升中書省之構想未能徹底達,劉洎這個「總掌百揆」的宰相空有其名、並無其實,時常跑到他面前唉聲嘆氣……

  房俊笑道:「既然陛下認為微臣懈怠,那微臣稍後便前往河西走一趟,或許再去伏俟城故地重遊,見一見祿東贊,是時候結束吐蕃之戰了。」

  李承乾頷首:「噶爾部落與邏些城之間都已疲力竭、強弩之末,定然不能使得其中一方徹底戰敗。在尚無能力屯兵高原的況下,一個混、分裂的吐蕃,對大唐才最為有利。」;

  帝王之,無外乎「平衡」二字而已,對如此,對外亦然。  請到STO ⓹ ⓹.COM查看完整章節

  一家獨大、威凌宇並不是什麼好事,那意味著舉世皆敵。

  在敏區域之左挑右撥、扶弱抗強,使其相互牽制、不得不依仗大唐,這才是最為平穩的做法。

  「陛下放心,時至今日,大勢已,噶爾部落與吐蕃之間仇深似海、你死我活,絕無私下茍合之可能。微臣此去,只需著噶爾部落自邏些城下撤兵,高原再無寧日。」

  祿東贊與松贊干布這一對「明君能臣」走到今日這一步,斷無「一笑泯恩仇」之道理,不過他們之間不能茍合,大唐卻定要著他們茍合。此番噶爾部落起兵,雖然直至當下仍然在高原上應者寥寥,但暗中傾向於祿東贊者卻不計其數,甚至不部族已經調兵遣將,意配合論欽陵攻陷邏些城,著松贊干布退位讓賢,另選一位贊普主宰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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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等形之下,一旦論欽陵退兵,騰出手來的松贊干布必然要對那些與祿東贊暗中勾結的部族大開殺戒——雖然兒子死了,可他還有孫子,贊普大位豈能被旁人取而代之?

  而孫子年毫無威信,只能將有可能威脅到贊普之位的人或部族斬盡殺絕……

  有噶爾部落作為緩衝,大唐自可坐視高原之上腥風雨。

  經此一戰,吐蕃再不復昔日之團結,任憑松贊干布威再高、能力再強,也絕無可能威脅到大唐。

  歷史是有慣的,但「國運」卻玄之又玄、稍縱即逝,松贊干布與祿東贊未能使得吐蕃強盛起來,那麼其他人「中興吐蕃」的概率極低,大唐只需積蓄力量、穩紮穩打,時機一至,自可攻陷吐蕃、平定高原。

  周邊再無強敵環伺,大唐自可安下心來平穩發展,在最短時間資本之積累,進行政之蛻變。;

  而完國家蛻變的基是什麼呢?

  民智開啟。

  「教育之重要,既不下於火之威力,更不亞於財富之堆積,若能開啟民智,使得人人皆知家國之重要,知道為何要繳稅、為何要種田、為何要經商,則舉國進,大同之日或可期待!陛下當謹守心志,萬萬不可被那些腐儒所蠱!」

  房俊目殷切、循循善:「陛下在做的是使得大唐威凌天下、廓清寰宇之事,不要困囿於一家一姓之利弊得失。儒家的那一套拿來作為統治之理論尚可,但若是以之治國,縱然當下盛世錦繡,大唐也難逃王朝宿命之窠臼,不過三二百年,亦將與那些秦磚漢瓦一樣埋藏於塵埃糞土之中。反之,當人人皆知陛下之宏圖偉志,人人因此而益,自然將陛下奉於神龕之上,世世代代、頂禮拜!縱有一日國家難逃傾覆,可陛下之名、大唐之名,卻永遠存於這片土地之上,千秋萬載,永不磨滅。」;

  ……

  秋日斜自宮殿屋脊上緩緩西墜,最後一餘暉被宮牆阻擋,整座太極宮陷昏暗之中。

  房俊早已告退多時,李承乾卻依舊跪坐在窗前地席上,著窗外昏暗景致,雙眼卻似無焦距。

  心之中掙扎往復,平生之所識、所學、所見,錯激盪、滔滔滾滾,使他陷迷惘之中。

  房俊所構建之藍圖,當真有可能實現嗎?

  李承乾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跟隨那些大儒學習所構的世界觀,與當下蒸蒸日上、繁華錦繡的大唐,產生了激烈的衝突。

  除去那些所謂的「三代治世」、以及史書之中語焉不詳的各種傳說之外,從未有如當下這般強盛之王朝,縱是秦漢,亦要損太多。

  而造當下繁盛之由,卻並非儒家聖賢所宣揚的那些東西……;

  大理寺日復一日的研究各項法令、律例,無數新的法令誕生,用一條一條的法律規則去告訴世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一條條線劃在那裡,越則懲戒。

  無論是黃老之學所謂的「垂拱而治」,亦或是儒家宣揚的「德治」「禮治」,都與此相悖。

  但正是此等被儒家大肆抨擊為「暴政」的施政措施,卻創造了千古未有之盛世……

  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然而對於他這個帝王來說,卻不知何去何從。

  「垂拱而治」也好,「德治」「禮治」也罷,推崇的是「君權神授」,君王乃天下之主,九州萬民共尊之。

  當所有權力集於君王與史大夫之手,那些愚蠢的百姓只能老老實實的被統治,但凡有一半點不敬之想法都是大逆不道,人人共誅之。;

  可現在呢?

  君權被削弱,可帝國卻無比強盛。

  是君權制約了帝國的發展嗎?

  甚至於,王朝之所以不能千秋萬載,其原因便是在於「君權至上」嗎?

  更何況,他雖然自儒家教導,卻深知儒家很多學說其實並不能經推敲,若一直執行「愚民之政」也就罷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可一旦民智開啟,將儒家宣揚的那一套「君權天授」剖開來示於人前,他很清楚那將意味著什麼。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兵強馬壯者為天子爾」?

  後腳步輕響,將李承乾從沉思中驚醒,愕然發現窗外已經天全黑,一盞盞宮燈燃起。

  王德來到近前止步,躬低聲道:「陛下,已經酉時了,是否傳膳?」;

  雖然對於房俊走後陛下一直坐在此到疑,卻半個字都不敢多問。

  李承乾「嗯」了一聲,卻又眉頭一皺:「過來,扶朕一下。」

  坐的太久,麻了……

  王德忙上前,攙扶著李承乾起坐回到一旁的椅子上,這才轉出去傳膳。

  未幾,幾名侍端著緻的小菜,一一擺放在案幾上,除去一碗米飯,還有一小壺黃酒。

  李承乾麻痹緩解,坐到案幾前,在王德服侍下用膳。

  咽下一口米飯,喝了一杯黃酒,問道:「皇后還未回來?」

  王德小心翼翼:「太子殿下近日胃口不佳,有些厭食,皇后不放心東宮,每餐都親自叮囑廚做一些容易克化且口味鮮的膳食,很是辛苦。」

  「哼!」;

  李承乾不滿,放下筷子:「堂堂帝國儲君,七尺男兒,居然這般弱矯,他日何以君臨天下?這麼大了還得母親從旁照顧,毫無自理之力,慣得太過了。」

  王德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這不是他一個奴婢可以置喙的話題……

  好在李承乾也只是發了兩句牢,拿起筷子把飯吃完,擺手讓侍收拾乾淨。

  王德道:「時辰不早了,陛下連日勞政務,不如由老奴服侍陛下沐浴,早早就寢?」

  李承乾抿著,看著侍收拾走的膳食,再看看面前的王德,忽而嘆息一聲,慨道:「古之君王,如朕這般樸素克制者,可曾有之?」

  人間帝王,哪一個不是鐘鳴鼎食、妃嬪如雲?

  可他卻每餐小菜幾味,邊老奴服侍……;

  即便如此,那些臣子、大儒還要天天吵吵嚷嚷,讓他克己復禮、勤儉樸素、勤於政務、夙興夜寐……

  朕是皇帝,不是牛馬!

  恍然之間,李承乾有所醒悟——固然士大夫們自古以來皆吹噓什麼「皇權至上」「君權天授」,說什麼皇帝是天下共主、是昊天之子,可真正手執日月、一言九鼎的皇帝又有幾個?

  歷史長河浩浩,絕大部分的時間裡,管理天下、統治百姓的都是那些士大夫……

  至於皇帝是哪個……又有幾人在乎?

  而士大夫治理天下,勢必演化出世家門閥,即便沒有世家門閥,也會是另外一種形式,但核心卻並不會變。

  這天下,總歸是那幾家之天下。

  既非君王之天下,更非百姓之天下。;

  或許……這便是王朝不能千秋萬載之源?

  一家一姓凌駕於蒼生之上,將天下視為己,損國而利家,焉能不敗?

  士大夫只為一家一姓之利益,君王亦是如此。

  唯有不徇己利,將天下之利益視為自己之利益,才能上下一心、外一,突破桎梏。

  天下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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