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4日。
金州的頭條新聞是一場婚禮。
金州壁堡工會會長:賀斂。
歸途畫廊總負責人:姜郁。
-
賀斂不是一個需要維持人脈的人,相反,他自己才是金州最大的人脈,所以婚禮名單上只邀請了一些關系近的親朋好友,余下無關人員一概駁回。
連賀紹銘都沒有被邀請。
賀老爺子抬頭,由賀老太太整理著領帶。
“沒想到,咱家那個小王八犢子也有結婚的一天。”
賀老太太哼聲:“我記得咱倆當年結婚的時候,你爺爺也是這麼說的,還特地登報啟事,你不會忘了吧了,賀涇川先生?”
賀老爺子呵呵一笑,握住的手。
“忘不了,黃遠覃士,你是否愿意嫁給賀涇川先生為妻?”
“不愿意。”
“這都多年了,還開這種玩笑。”
賀老太太幫他拍著袖管的褶皺,笑的說:“萬一我沒開玩笑呢?”
賀老爺子哼聲:“那我也栽你手里了。”
-
“誰把東西放在這兒的!葉尋呢!趕給我搬走!”
一大清早,莊雨眠就忙的團團轉。
明明是伴娘,卻比婚禮策劃人還忙,葉尋和李蒙幾個被莊雨眠指揮的暈頭轉向,甚至還互相踩到了腳。
葉尋趁著搬東西的時候小聲嘀咕:“莊姐這哪兒像伴娘啊,這是伴君如伴虎啊。”
“葉尋!”莊雨眠河東獅吼,“我說了!放左面!”
葉尋嚇得一,回過頭。
莊雨眠穿著賀知意心挑選的伴娘,雖然的線條有些結實,但看起來并不突兀,且從擺膝蓋的開叉位置,能明顯看到右的假肢。
但毫不覺得丑陋,厲斥道:“還不快點兒!”
葉尋連忙點頭:“好嘞!”
他說完,往旁邊讓了讓,一邊小跑一邊捋著鬢發的謝希苒出現在視野。
昨晚才從拜庭區趕過來,伴娘有些不合,剛才蘇合幫忙,腰的位置急理了一下。
那水藍的料很合孩兒瓷白的,漂亮的連葉尋都忍不住回頭,但工作狀態下的莊雨眠嚴格起來,不分男:“謝希苒,你的手花呢?”
謝希苒一怔,立定轉,重新跑起來:“我現在就去取!”
莊雨眠揚聲:“葉尋,看什麼看!”
葉尋馬不停蹄的離開:“好好好!”
莊雨眠再次回,瞧見大花籃后的那個影:“大小姐!”
賀知意猛地了脖子,隨手將吃了一半的巧克力手指餅干放進謝輕舟的西裝口袋里,拍了拍,叮囑著:“別扔,我等下還要吃。”
謝輕舟:“……”
而在莊雨眠的軍事化管理下,婚禮進行的很順利。
夏中的風帶著宜人的溫度,今日的一切都剛剛好,當姜郁挽著壁堡已退休的老會長出現在草坪盡頭時,遠地臺上的賀斂怔了怔。
目所及之。
只有那個穿著婚紗的孩兒。
垂在側的手也用力的握了握。
既激,又悸。
兩方織。
他紅了眼眶。
為伴郎,站在左側的謝輕舟察覺到賀斂的異樣,余一瞄,眼睛不自覺的瞪大。
他興的搥了搥沈津,忙不迭掏出手機。
“哎我,這狗東西……”
哭了?!
賀斂居然哭了哈哈哈哈哈!!!!!
沈津轉頭,也沒想到。
了口袋。
沒拿手機。
“你多拍幾張。”沈津催促著謝輕舟,憋笑的難,“拍幾張丑照,我也沒見過他哭,正好做幾個擺臺,放辦公桌上。”
謝輕舟把手機舉的高高的。
“……”
媽的。
賀斂還真是360度無死角的帥慘了。
這怎麼哭的還有種‘梨花一枝春帶雨’的覺呢?
鼻涕呢?
哈喇子呢?
謝輕舟皺眉:“惡心。”
臺下的李蒙幾人倒是不吃驚。
賀斂的黑睫已經被淚水完全浸,一道明的水痕從左眼角落,他薄在不自知的抖著,眼底紅盈盈的。
為主持人的祁副司長聽到泣聲,轉過頭,也險些驚掉了下。
“臭小子,就這麼沒出息?”
賀斂目不斜視,鼻音甚重:“那怎麼了,我都六七個小時沒見到了。”
祁副司長哭笑不得,正要繼續調侃,卻見賀斂邁步就往前走。
他沒攔住。
臺下的賓客也對賀斂的行為略有詫異。
這并不是計劃中的流程。
但賀斂置若罔聞。
他帶著披荊斬棘的架勢,快步走向姜郁。
他不需要阿郁走完全程。
只要這個孩兒肯主走一步,那余下的九十九步就給自己,便是一輩子都上趕著,他也甘之如飴。
姜郁見狀,瞳孔微。
膛里的那顆心似乎在共鳴著什麼。
那是屬于另一個人的心跳節奏。
姜郁也松開老會長的胳膊,提著擺跑向賀斂。
不要總是心安理得。
想讓賀斂知道。
奔向他,自己也會拼盡全力。
眾目睽睽下。
兩人在中心點相擁。
修長的西裝管被包裹在輕如云霧的紗擺中。
賀斂伏,吻了吻的額頭。
呢喃著。
“阿郁,九年作戰,我賀斂打過的仗,數都數不清,但去年夏的那次無令行,是我此生最無悔的一次。”
姜郁輕笑著抬頭。
賀斂的淚珠滴在的眼角。
姜郁著他的臉頰,溫聲細語。
“我也很喜歡我的戰利品,我的賀會長。”
這是獨屬于兩人之間的。
但觀者也無不容。
謝輕舟放下手機,勾了一抹笑意。
然后,邊傳來哭聲。
賀知意仰著頭,正在用手指尖扇著眼周的淚水。
謝輕舟挑眉:“你哥哭,你也哭?”
賀知意癟著,搥了他一下。
-
而到了扔捧花的環節,這位金州曾經最大的黑會組織頭目,就那麼大搖大擺的從伴郎堆里走過去,點了點背對著眾人的姜郁,沖攤手。
姜郁略有不解。
謝輕舟大言不慚:“他們肯定搶不過我,給我吧。”
姜郁哭笑不得的遞過去。
謝輕舟回,拉住同樣目瞪口呆的賀知意,往場外走去。
“……”
幾位伴郎面面相覷,誰也不敢有意見。
畢竟大家都是參加過沈津婚禮的好友,想必謝輕舟的行力,不會比賀斂差多,為了避免再出現人仰馬翻的場面,大家也都一笑了之了。
午后,一眾賓客在場地的餐區寒暄。
附近的小湖邊,換下禮服的兩位新人正坐在水邊的長椅上休息,姜郁攥著手里的冰淇淋甜筒,嘀咕著:“婚禮好累人啊。”
賀斂靠著的肩膀,手里拿著老婆剛才吃剩大半的提拉米蘇:“是啊。”
“不過我今天很開心。”
“我也開心。”
姜郁把甜筒遞到賀斂邊。
那人一口下去。
“……”
姜郁轉頭,瞧著賀斂的著自己的山,忍俊不:“冰到了?”
賀斂沒說話,片刻才放下手。
他著那平靜的湖面,忽而說:“賀淮之。”
姜郁咬著剩下的蛋卷殼,話音有些含糊:“什麼?”
賀斂一本正經的態度。
“賀淮之,如果生兒子就賀淮之,生兒就賀棠,怎麼樣?”
姜郁有些愕然。
說實話,比起賀大炮賀小刀的,賀淮之和賀棠這兩個名字更讓吃驚。
賀斂居然能取出這麼好聽的名字?
忍不住問:“你自己想的?”
“不是。”
“爺爺取的?”
“那……”
“搶謝輕舟的。”
賀斂:“上次從他里問出來的,千萬別告訴他。”
姜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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