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伊玦辭別了寧燊，離開了茶坊。

這汴京果然不愧為大宋的都城，酒肆林立，車馬如龍。

正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瞧著這些熱鬧景，心里既是新鮮又好奇。

而且，這汴京的包容比思塘鎮更高，大街上來來往往深目高鼻的異域商人，街邊有帶著面變戲法的，有表演吐火吞劍的，像這樣戴著眼罩之人，完全沒人在意。

“凌姑娘！”

凌伊玦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又是韋衡。

怎麼走到哪都會見他，真是太有緣分了，在心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凌姑娘，今日怎麼如此有雅興，獨自漫步在這繁華的汴京城中？”

韋衡著一襲素雅長袍，與周遭的喧囂形鮮明對比，顯得格外溫文爾雅。

凌伊玦面淡然：“韋公子，真是巧遇。不過是覺得別來無事，便想出來走走，看看這京城的風土人，果然不負盛名。”

“既然凌姑娘有此雅興，不如由我做東，帶姑娘去嘗嘗這京城中的食，再逛逛那些文人墨客常聚之地，如何？”

韋衡的目中閃著期待：“這汴京我是常來的，但總是一個人，覺得了什麼。今日，若是能得凌姑娘相伴，想來應該會別有一番風味。”

凌伊玦剛開口拒絕，卻猛然到一難以言喻的燥熱自丹田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臉驟變，深知這是妖力失控的前兆，必須盡快找到一無人之地制這力量，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看臉不對勁，韋衡關切地詢問道：“凌姑娘，是不適嗎？為何臉如此難看？”

“興許是方才吃了一些酒，有點暈罷了。”

凌伊玦咬著牙，擺擺手。

“你在這汴京的落腳在哪？我送你回去！”

韋衡眉頭鎖，他深知并非因酒醉而臉蒼白，定有。

凌伊玦強忍著躥的妖力，一再拒絕韋衡，可韋衡仍是不放棄。

“凌姑娘，你若真的不適，切莫強撐。我在京城中還算悉，你若愿意，我可先尋一幽靜之所，讓你稍作休息。”

凌伊玦在心中哭笑一聲，這人真是比路邊兜售煎餅果子的還要執著！

心一橫，轉拔就走。

可韋衡依舊不依不饒地跟在凌伊玦后。

凌伊玦左拐右拐，穿梭在錯綜復雜的巷弄之中，企圖甩掉韋衡。

夜漸濃，月稀薄，兩人一前一后神匆匆，宛如一場追擊戰。

“凌姑娘，我并非多管閑事之人，見你如此狀態，實難放心。京城之中，人心復雜，你若有個閃失，我豈能安心？”韋衡著急地在后解釋道。

凌伊玦更焦急，自己的妖力即將失控，若是在此時此地發，被人發現自己是半妖，后果不堪設想。

“韋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真的沒事。你若是再跟下去，只會耽誤你自己的時間。”

凌伊玦邊說邊加快了腳步，試圖通過言語讓韋衡知難而退。

然而，韋衡卻仿佛沒有聽到的話一般，依舊追不舍。

一陣突如其來的冷風席卷而來，卷起街道上的落葉與塵土，凌伊玦的妖力終于按捺不住，開始在肆。

“不好！”心中暗一聲，猛地轉，向一旁的小巷深逃去。

韋衡被凌伊玦突如其來的舉弄得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立刻追了上去。

凌伊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燥熱無比，腰部及背部撕裂般地疼痛。

就在幾乎要承不住這份痛苦之時，背后一溫熱而強大的力量涌，接著，一對璀璨的玄鳥翅膀猛地破而出，劃破夜空，閃耀著淡淡的玄青幽，得令人窒息。

韋衡見狀，瞳孔驟，驚愕之溢于言表。

他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的這一幕。

凌伊玦……竟然是……

半妖！

他邁前一步，試圖靠近，卻被一妖力彈開。

“你……你是……半妖……”

凌伊玦不再到疼痛，緩緩站起來，幾縷的黑發垂在白皙的臉頰上。

“正如你所見，我是半妖。”

韋衡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我從未在你上探到過妖氣！你不可能是妖！”

凌伊玦嘗試著控制那對玄鳥翅膀，讓它們緩緩收攏。

“此事說來話長，但我希你能理解，這是我的一個。”

韋衡不明白這些時日以來，凌伊玦經歷了什麼，導致變了如今這副模樣。

但是既然這麼說了，他也只能接。

但心深仍覺得眼前的一切可能只是一場噩夢。

“既然是你的……”

韋衡開了口，可話還未說完，就見一個白如雪的影閃至他的面前。

“忘了你今夜所看到的一切。”

白羽笙抬手掐住韋衡的下頜，幽藍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不容抗拒的冷冽芒。

韋衡只覺腦海中一陣恍惚，仿佛置于一片虛無縹緲的夢境之中，記憶與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白羽笙松開了手，“現在，你可以走了。”

韋衡眨了眨眼，有些迷迷糊糊地轉離去。

白羽笙轉看向神復雜的凌伊玦：“阿玦，你何必跟他廢話。”

凌伊玦微微低頭，長睫輕，似乎在忍著什麼。

“我只是……不想讓他誤會。”

“無關要之人，無需在意。”白羽笙走近一步，輕輕握住凌伊玦的肩頭。

“你已經承擔了太多，不必再為這些細枝末節煩憂。”

“可這妖力，我一直都控制得很好，今日怎會失控了呢？”凌伊玦轉頭看了后那對玄青翅膀。

“我幫你看看是什麼原因。”

“咦，要怎麼看……”凌伊玦轉臉看向白羽笙，可話還未說完，一對溫熱的瓣已印在的上。

溫熱的狐妖靈力在流轉，有力地控制了脈搏中那躁不安的妖力。

后那對玄青翅膀悄然收，直至完全融凌伊玦的。

這一切，被不遠的寧燊與白弈看得個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