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伊玦著手心那銀白如的狐，輕輕吹了一口。

狐輕飄飄地飛在空中旋轉，隨即又輕緩落的手中。

“阿笙。”凌伊玦倚在窗邊看著那上弦月，過了一炷香的時辰才開了口。

“你從未告訴我，十九年前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都是小事，不足掛齒。”白羽笙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慵懶，卻格外好聽。

“但對我來說，那些都是我生命中的大事。”凌伊玦轉過臉。

目如炬，一錯不錯地盯著白羽笙，“你為我了重傷，讓我得以存活，這份恩，我……”

白羽笙微微一怔，隨即又恢復了他那云淡風輕的模樣，角勾起一抹淺笑：“阿玦，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

凌伊玦走近幾步，面有些赧然地問道：“疼嗎……我是說那時候你的尾……”

“疼。”

白羽笙的語氣還是那麼云淡風輕。

凌伊玦抬眼看他，卻見他幽藍的雙眸似一潭湖水般泛著粼粼微，好像……帶著一委屈在求安……

的心弦莫名地被撥，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覺得頭有些哽咽。

“我……可以看看嗎？”凌伊玦支支吾吾

地問道。

白羽笙輕輕頷首，后化出八條瑩白的狐尾，其中一條只有短短的一截，上面還帶著傷痕，雖然經過時間的愈合，但那道傷痕依舊清晰可見。

凌伊玦心疼地出手，輕輕地著那條斷尾，心里泛起一陣痛。

阿笙……我一定會幫你找回這條尾的！

一定！

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你以后……不要在外頭睡了，外面冷……也不安全……”凌伊玦低頭，支支吾吾地說道。

白羽笙的雙眸覆了一層，他抬手指了指床榻，指尖如玉：“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睡這里？”

“不是！”凌伊玦暗罵著這狐貍怎麼還得寸進尺了，但又不知為何耳廓卻有些發燙。

急急忙忙將那扇竹木屏風挪了過來，“我……我是說，你可以睡在屏風后這邊。”

的聲音微微抖，仿佛帶著一張與害。雖然盡力讓語氣聽起來堅定，但臉頰上的紅暈卻如同初升的朝霞，越發明顯。

白羽笙看著慌而又可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濃。他輕輕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屏風后面？那也好，至還能到你的氣息。”

凌伊玦一聽這話，心中更是慌。生怕白羽笙會誤會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道：“我……我只是覺得外面不安全，你……你不要多想。”

完全忘記了狐貍是夜行，夜里并不需要睡覺。

月過窗戶灑在屏風上，映出白羽笙朦朧的影。

凌伊玦靜靜地躺在床榻上，轉頭看著屏風著的影子，心里莫名到一陣安心。

這十二年來，一直一個人住在這間小小的木屋里，的喜悲皆是皆是自己的，沒有人與分，沒有人能夠理解。

已數不清自己曾在多個日夜里，因在辛閔門到排而哭泣，因自己的左眼與眾不同到眾人嘲諷而自卑。

這一切，除了自己，陪著的也只有那只小蜘蛛墨墨。

所以，這些年來一個人走得好孤獨，好寂寞。

然而此刻，有白羽笙在屏風后的存在，竟到一種久違的陪伴和溫暖。

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凌伊玦比平時起得早了一個時辰，打算抓修煉四氣，以便爭取司天監的監正職位，為白羽笙找到那條被高鋅斬斷的狐尾。

“把這個喝了。”白羽笙捧來一碗湯藥。

“好。”凌伊玦乖乖地接過那碗用水熬制的紫曇花蕊湯藥，一飲而盡。

這些日子里，已發現自己的胃病不再犯了。

“今日我修煉的時間或許會有點久，你不必等我用晚膳了。”凌伊玦戴好白綾眼罩，對白羽笙說道。

白羽笙眼中閃過一溫：“我明白，你去吧。”

凌伊玦策馬來到辛閔山后山一蔽的山澗，山澗旁有一片匝匝的竹林，穿過竹林，有一小片平整的空地，這便是獨屬于的小天地。

走到空地中心，盤坐下，閉上眼睛，開始專心修煉。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的引導下開始流，漸漸形了一個小小的氣旋。

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旋越來越大，凌伊玦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沉穩。

“啪——”一個聲音打斷了的修煉。

睜開眼，竟見趙詰手搖著一把折扇，撥開了竹葉朝走了過來。

凌伊玦警覺地站起，目凌厲地盯著趙詰：“你怎麼會來此？”

因此極其偏僻，所以這些年來，只有一個人知道這個地方。

趙詰微微一笑，折扇輕搖，似乎并不在意凌伊玦的警覺和質問。

他悠然地走到空地邊緣，目掃過這片竹林和空地，“此風景獨好，又如此蔽，真是修煉的好地方。”

凌伊玦眉頭鎖，并不喜歡趙詰這種輕描淡寫的態度。冷冷地問道：“你究竟有何目的？為何會找到這里來？”

趙詰收了手中的折扇，上下打量了凌伊玦，開口問道：“我記得，你是……凌伊什麼來著？”

“凌伊玦。”凌伊玦一字一頓地說著，好讓他聽個清楚。

“哦，凌伊玦啊，嗯，玉缺為玦，這名字不錯。”趙詰點頭說道。

“你究竟有何目的？”凌伊玦警惕著看著趙詰。

雖然說自己在試煉中排名最后，應該對趙詰構不任何威脅，但趙詰突然出現在眼前，仍然讓到不安。

趙詰見凌伊玦如此警惕，不由得笑了笑，展了扇子說道：“凌姑娘，不必如此張。我今日來此，確實是有一事相告。”

“何事？”凌伊玦語氣冷淡。

“我只是想告訴你，那明縣令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可得小心提防。”趙詰毫不在意地說道。

凌伊玦當然知道明誠對早有預謀，但是這個趙詰與自己素不相識，怎會特意前來提醒，這確實令人費解。

趙詰看出來了眼中的疑，輕輕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說道：“凌姑娘，至于我為何會知道明縣令的底細，那是因為家父曾在大理寺任職時，辦過一樁于他有關的案件。”

“我今日前來，無非是想提醒你一句，明縣令心機深沉，手段狠辣，你千萬要小心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