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走得還是晚了些。

車子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大雪像是春日柳絮般降臨了。

即便是開著近燈，也覺視線有些不清晰，像是把車子開進了霧里。

不過好在陳云十分悉這條路，而且現在這個點，只有極的概率會遇上別的車。

所以陳云只是降低了車速，繼續行駛在道路上。

沒有開車窗，所以車里面有些悶，陳云播放了一首節奏輕快的鋼琴曲。

這首曲子，是以前水清最聽的，現在卻了陳云最聽的。

很快，大雪已經覆蓋了薄薄一層，車碾上去時，已經能聽到吱呀的聲音了。

陳云喜歡聽這種聲音。

因為以前他和水清在孤兒院的時候，就喜歡在大雪天時溜出來，然后蹲坐在馬路邊上，聽車碾過白雪的聲音。

當時，因為水清臉上有一塊類似夕的胎記，所以在孤兒院里盡了排和孤立，當時就連在孤兒院當義工的老師們，也不喜歡水清。

人們都認為，正是因為水清臉上的東西，所以才克死了的父母。

逐漸，那些孩子們不再水清的名字了，而是克死親生父母的惡魔。

陳云五歲的時候，被親叔叔送進了孤兒院。

理由很簡單，陳云的父母死在了一場醫學實驗中，當時因為實習生錯誤的作，導致整個實驗室發生了劇烈的炸。

小的陳云自此無家可歸，親戚當中沒有一個愿意收留他。

初到孤兒院的陳云是那樣的孤僻，那樣的冷漠，他總是一個人蹲在角落里，不說話也不吃飯，總之就是什麼也不做。

因為這種孤僻的格，所以很快，陳云為了除了水清之外，第二個被霸凌的對象。

相同的遭遇，讓兩顆小的心靈自然而然地產生了共鳴。

自此之后，兩人雙對，不管做什麼都在一起。

然而那些霸凌他們的孩子，仍舊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了。

他們用柳枝打水清的，用打火機燒掉好心人捐贈給兩人的羽絨服，在水清和陳云的餐盤里裝沖過廁所的水......

終于有一天，七歲的陳云再也無法忍這樣的痛苦。

于是，他開始在孤兒院索，去了孤兒院的每一個角落，花費了整整七天的時間，規劃好了一條完的逃跑路線。

在十二月第二周的星期三，陳云喊醒睡夢中的水清，拉著的小手，從廚房的消防通道，爬出了孤兒院。

“哥哥，我好害怕。那些壞孩子，要是追上來了怎麼辦？他們，肯定會像之前那樣，把我的頭摁在馬桶里......”

水清委屈的，用滿是凍瘡的手著眼淚。

陳云搖搖頭，拍拍脯道：“水清妹妹，你就放心好了。我保證，這一次之后，再也不會有人欺負我們。”

“為、為什麼？”水清害怕地蜷在陳云的懷里。

陳云沒說話，細小的胳膊將水清抱住，隨后捂住了水清的耳朵。

他說：“噓，不要說話。”

隨之而來的，是一場巨大猛烈，足以驚醒整個燕城的炸聲。

漫天的火從孤兒院的宿舍傳來，閃電般的將整個孤兒院吞沒，陳云抱著水清的時候，甚至能覺到那些火焰的熱量，在臉上劃過。

水清害怕極了，抖地問：“哥、哥哥，怎麼了？是不是地球炸了？”

“不，是那些欺負過我們的壞人炸了。”

陳云說得極其平淡，平淡仿佛這不是炸，而是誰放了一只竹。

......

因為開著車窗，所以有一部分雪花會從車窗里飄進來，融化在陳云臉上。

冰涼刺骨的，立馬讓他回過神。

【呲——】

“呼，好險。”

好在陳云反應快，猛地將方向盤打死了，要不然的話，整個車子和人就要一起翻進山里。

這下，陳云在開車的時候不敢胡思想了，他整理好緒，穩穩當當地開著車，回到了醫院。

到辦公室時，陳云看到傅庭州居然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睡著了。

這幫護士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雖然現在傅庭州已經不是總裁了，但好在也是傅家爺...

怎麼連杯熱水都不給他倒？

陳云將自己的外套隨手下，正好外套上還帶著溫，于是他就順手將外套蓋在了傅庭州冰冷的后背上。

做完這些，陳云扭頭就鉆進了獨屬于他的藥學實驗室。

他就是在這里，研制了那些控制傅庭州神類的藥。

“好...很好，再用酒燈加熱一下，然后用玻璃棒攪拌...再加三毫克的......”

陳云在研制藥時，十分認真迷，這點隨了他死去的醫學天才父母。

“終于搞定了，這些藥夠吃一個月。”

就在陳云將藥裝進封瓶的時候，他的后突然傳來傅庭州帶著點倦意的聲音。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陳云一驚，子猛然一抖，但拿著藥的手很穩。

“路上下雪了，很，所以車子開得慢了些。”

“哦。”傅庭州倚在門框上，眼睛盯著陳云的背影，“陳云，我明天讓我媽把孩子抱過來，你給他和我做個親子鑒定。”

“嗯，沒問題。”

陳云將裝好的藥遞到傅庭州手上，隨后開始收拾實驗室。

而傅庭州手里拿著藥，裝進了口袋，卻并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繼續站在門口，像是在等陳云。

“我今晚要加班，傅...爺，你先回去吧。”陳云不喜歡別人盯著他的覺。

傅庭州還是不走，繼續倚在門框上，他看著陳云，若有所思。

“你八歲那年，我們傅家收養了你和一個小生。我本以為你長大之后會跟我一樣，為商人，沒想到，你居然去學醫了。

呵呵，還拉著我的弟弟傅庭云一起去了。”

傅庭州無聊時說出的話，像是一把鈍刀慢慢割進了陳云的心里，他又想起來了，當初傅家收養他和水清，就不是出于好心...

要知道，在十多年前，傅庭州原本要為瞎子的，是水清的眼角救了他。

還有水清的腎，，骨髓...乃至心臟和最基本的皮，都被傅家吞噬得干干凈凈。

留給陳云的，只剩下一軀殼。

但在上，陳云依舊保持著笑容，他隨手關閉了實驗室的燈，和傅庭州一起走了出去。

“學醫好啊，可以給我邊在乎的人看病，不讓他們到病痛的折磨。”

傅庭州也跟著笑了，他道：“陳云，我當初果然沒有選錯你。要是當初選了水清，估計永遠都不會有你這樣的覺悟。”

“哈哈哈。”陳云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看著窗外的墨藍天空和白如鵝的雪，“你要是不提水清的話，我都要忘記這個人了。”

“是嗎？當時可是和你一起，被收養進傅家的。”

“時間太久了，我已經忘記長什麼樣子了。我說真的，剛剛要不是傅總你提起來，我真的......”

“行吧。”傅庭州拿出口袋里陳云給的藥，空口咽下去兩片，“陳云，今晚陪我去酒吧喝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