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詹挽月緩緩抬起手,抱住況承止的后背。
已經記不清上次這樣擁抱是什麼時候。
詹挽月吸了吸鼻子,輕拍他的后背,無聲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來電鈴聲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握在手里的手機一直響,但況承止抱抱得太了,詹挽月的手被死死捆住了一樣,完全彈不得。
“我接個電話。”詹挽月對況承止說。
況承止不不愿地松開,一粒淚珠掛在翹長濃的睫上,要掉不掉的。
詹挽月看笑,用指腹幫他抹了,忍不住打趣他:“哭包。”
況承止耳朵泛起不自然的紅,偏過頭,自己用手眼淚。
打電話來的人是許今雨,詹挽月接起電話,那邊馬上問:“阿挽,你還在萬佛寺嗎?”
詹挽月含糊回答:“嗯,準備走了。”
“你聲音咋了?哭了?”許今雨語氣張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沒哭。”詹挽月隨便找了個借口,“寺廟煙熏火燎的,嗓子不太舒服。”
許今雨松了口氣:“那就好。”
“你直接開車來我家吧,我和懸懸快到了。”
“好。”詹挽月看了眼時間,補充道,“我過去可能會堵車,你幫我跟阿姨解釋一下。”
許今雨笑道:“ok,放心吧,我媽肯定會等你來了再開飯。”
詹挽月輕笑:“我盡快。”
“也不用,慢慢開,注意安全。”
“好,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
掛斷電話,詹挽月轉頭對況承止說:“我要走了,約好了今晚去金魚家里吃飯。”
況承止“啊”了一聲,鼻音很重地說:“那我送你。”
詹挽月笑出聲,問他:“還知道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況承止怔怔回答:“停車場。”
“對啊,我們在停車場。”
況承止終于回過神來,失笑。
詹挽月自己開車來的,哪里需要他送。
剛和好就要分開,況承止心里一萬個不愿,但他忍住了,沒有表現出來。
自以為沒表現出來。
況承止轉而說:“那我送你上車。”
“好。”
詹挽月看他,心想,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紅著眼睛的樣子多像一只淋雨的小狗。
可憐惹人。
到停車位也就幾百米的距離,兩三分鐘在況承止這里實就一瞬間。
詹挽月坐上車,系好安全帶,況承止站在車邊,抱著那堆速寫本,神恍惚地著。
“你今天帶司機了嗎?”詹挽月問他。
況承止反應慢半拍,過了幾秒才回答:“沒有。”
詹挽月拿起手機:“那我給你個代駕,你不要自己開車。”
況承止一頭霧水:“不用,我沒喝酒。”
詹挽月沖他勾勾手,況承止立刻彎腰湊過來。
指了指左側的后視鏡:“照照鏡子,你現在這個樣子跟微醺了有什麼區別。”
況承止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一臉傻樣。
他不自然地偏過頭,拼命住上揚的角。
“行了,想笑就笑吧,別裝了,給點就燦爛的人,擱這演什麼沉穩有分寸呢。”詹挽月拆穿他。
況承止揚笑起來,詹挽月讓他別裝了,他就不裝了。
他抬起手肘搭在窗邊,跟詹挽月平視。
“阿挽,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詹挽月看著他:“不可以,別人又沒邀請你。”
“那簡單。”
況承止掏出手機,在通訊錄里翻找:“許家是吧?我這就給許今雨爸打個電話,說有事登門拜訪……”
話沒說完,詹挽月一把搶過他的手機:“別鬧。”
況承止兩眼無辜:“我認真的,沒有鬧。”
詹挽月嘆了口氣:“今晚你去不合適,金魚媽媽是為了給懸懸過生日才邀請我們吃飯的。”
“好吧。”況承止不再強求。
“代駕好了。”詹挽月放下手機,“我先走了,不好讓他們等太久。”
況承止問:“我們下次見面什麼時候?”
“下周五。”詹挽月以為他忘了,提醒道,“下周五我還要來萬佛寺。”
況承止垂眸道:“太久了。”
“我等不了那麼久。”
詹挽月被他的視線看得兩頰泛紅,頓了頓,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那你明天上午送我去機場吧。”
……好吧,其實也不是折中。
想見面的人不只是況承止一個。
“好。”況承止問,“你幾點的飛機回滬城?”
“不回滬城,我要去香港出差,十點的飛機。”
“去幾天?”
“四五天?還不確定,看工作安排,下周五我肯定會來京北。”
況承止一一記下,然后突然很嚴肅地了一聲:“詹挽月。”
詹挽月一怔,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況承止的一張帥臉突然湊到眼前。
兩人鼻尖相撞。
況承止眼眶還泛著紅,眼中盈盈水被夕照得很亮。
“可不可以親?”
男人的氣息隨著說話時的張合,迎面撲在人臉上。
無法分辨人的臉和男人的氣息哪個更燙。
詹挽月心跳如擂鼓,往后退一點,況承止就往前進一分。
直到后腦勺抵住座椅頭枕,再無退后的余地。
況承止步步,上卻還在問:“可以親嗎?詹挽月。”
干著流氓的行徑,說著謙謙君子的話。
這人怎麼這麼討厭!
詹挽月臉漲紅,瞪著他,沒好氣道:“況承止你再裝一下試試看呢。”
回應的是一聲低低的輕笑。
男人聲帶的微振仿佛牽了空氣,笑聲傳到人耳廓,麻且熱。
況承止住詹挽月的下,低頭吻了下來。
瓣相,先是輕,而后漸深。
男人企圖撬開人的舌關,人輕輕將他推開。
兩個人著不勻的呼吸,四目相對都像一種曖昧糾纏。
詹挽月的臉泛起紅,用指腹刮了刮況承止的臉,好像在安沒玩夠的黏人小狗。
“先親到這,再耽誤下去,我去許家吃的不是晚飯而是宵夜了。”
況承止握住的手指,放在邊吻了吻。
“好。”
況承止腰站直,意猶未盡地跟說:“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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