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挽月站在原地，眼睛微微睜大，著茫然和不理解。

任誰都看出來，況承止在躲。

可是有什麼好躲的？

梁序和況宥真對于詹挽月的到來都很驚訝。

況宥真看了眼快把自己裹蠶蛹的弟弟，輕嘆一口氣。

對詹挽月撐出一個笑：“挽月，謝謝你來看承止，剛才嚇到你了，抱歉。”

“別這麼說，宥真姐。”詹挽月的視線頻頻往病床上落，“他……”

況宥真搶過的話：“我們出去聊？”

詹挽月頓了頓，點點頭，收了聲。

這時，一個穿著白襯黑西的中年男人快步走進病房。

“大小姐，找到了！”

是況家的管家。

管家手里捧著一個眼的首飾盒。

他激地走到況宥真面前，雙手遞給：“二公子的戒指，找到了！我檢查過了，沒有損壞，昨晚手忙腳的，落在帽間柜子里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病床上的人了。

況承止在掀開被子之前想起詹挽月也在，只好忍住。

過了幾秒，況承止從被子里出一只手，聲音藏在被子里，聽起來又沉又悶，但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強。

“給我。”

管家看了況宥真一眼，詢問的意思。

況宥真示意管家給況承止。

管家走上前，將首飾盒放到況承止手心。

況承止握手心，手又回了被子里。

詹挽月認出那是以前裝他們婚戒的首飾盒。

聯系剛才在病房門口聽到的話，況承止說要自己去找，況宥真說已經派人去找了，還保證一定會找到戒指。

對，戒指。

管家進來的時候也提到了戒指。

詹挽月可以確定況承止要找的東西就是他們曾經的婚戒，這也是他剛才不惜自傷也要反抗的源。

想到這，詹挽月抿了抿，口發堵，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涌了上來。

醫生見況承止已經冷靜下來，不再強行為他注鎮定劑。

護士重新為況承止扎了針，他全程很配合，只是一直躲在被子里，只肯出一只手。

做完這些，醫生代了兩句，跟護士一起離開了病房。

況宥真看了看神復雜的詹挽月，又看看躲著不肯見人的弟弟，心里直發愁。

讓管家看著況承止，對詹挽月說：“挽月，我們出去聊聊吧。”

詹挽月“嗯”了一聲，跟況宥真前后腳走出病房。

病房剛關上，況宥真包里的手機就響了。

微信提示音，連響了好幾聲。

“等我一下。”況宥真對詹挽月說，打開包，去拿手機。

“好。”詹挽月站在旁邊安靜地等，視線落在別。

況宥真以為是工作消息，一點開，竟然是況承止發的。

[我的事別告訴]

[我不想讓知道我有病]

[姐，幫幫我]

[瞞著，求你了]

四條消息看得況宥真心里五味雜陳。

聊天框上面還顯示“對方正在輸”，在第五條懇求的消息發過來之前，況宥真回復了他一個“好”。

發送之后，“對方正在輸”的狀態就消失了，變了原本的備注，弟弟。

況宥真收起手機，將不能展的緒下去，然后才抬頭面對詹挽月：“梁序來的時候我看你沒來，以為你不會來了。”

詹挽月如實回答：“我在糾結，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來。”

況宥真說：“你最后還是來了。”

笑著嘆了句：“你啊，從小就心眼好，也心。”

這話詹挽月聽著慚愧。

昨晚霍遷文還在指責心狠，原本不以為然。

直到今天親眼看見況承止為了婚戒緒失控，忍不住思考，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一點。

詹挽月試著問：“他生了什麼病？”

況宥真神如常地對詹挽月說謊：“不是什麼病，就昨晚喝酒喝多了，酒中毒，洗了個胃，要住院觀察幾天。”

詹挽月一聽酒中毒臉還是變了。

“怎麼會這樣……”詹挽月眼可見地自責，“對不起，宥真姐，我昨晚對他說了很重的話，我如果沒有——”

“不是這樣的，挽月。”

況宥真打斷詹挽月的反省，輕輕拍了拍的肩膀，溫聲安：“你不必自責，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

“我雖然不知道你們聊了什麼，但你們都是年人了，自己的行為應該自己負責，這酒又不是你生生給他灌下去的，是他自己要喝的。”

“他想從你這里得到東西，你給或者不給，是你的自由和權利，如果他因為你的拒絕而傷懷，由此造的一切后果，也不需要你來背負，挽月，別給自己捆上道德的枷鎖。”

“承止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他不想讓別人，尤其是你看見他的丑態，所以剛才會躲著你，他沒有在怪你，這個我可以跟你保證，我的弟弟，我了解他。”

一番話聽得詹挽月鼻子發酸，對況宥真笑了笑，由衷地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宥真姐。”

況宥真笑道：“謝什麼，我們之間不說客氣話。”

“你還沒吃午飯吧？我請你吃個飯。”

詹挽月搖搖頭：“不用了，宥真姐你忙你的，我就是來看看他。”

“我該走了，下午還要回滬城。”

況宥真沒有強留：“好，那就留到下次。”

送走詹挽月，況宥真回到病房，況承止已經從被子里出來了。

他靠坐在床頭，低頭看著手里的婚戒發呆，沉默不語。

況承止聽見靜，抬頭著況宥真，神張地問：“走了嗎？”

況宥真“嗯”了一聲：“走了，放心吧，我只說你喝酒喝多了，酒中毒，沒多問。”

況承止明顯松了一口氣。

梁序想方設法安他：“我覺得挽月對你還是有的，不然也不會過來看你……”

“是個很好的人。”況承止扯了下，眼神空，“花園里來了傷的流浪貓，都會仔細照顧。”

梁序皺眉：“你跟流浪貓怎麼能一樣……”

“是不一樣。”

況承止握手里的婚戒，躺了下去，不愿再跟誰流一個字。

流浪貓不會把詹挽月推下高樓，讓變跟母親一樣的爛泥。

貓值得詹挽月對它好。

他是神病，是詹挽月的劫難。

他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