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承止接過,道了一聲謝。
“不用謝,你也是為了去找我才淋雨發燒的。”
詹挽月沒有進去的打算,送完藥就準備走了:“沒事我先回房間了,你好好休息。”
剛一轉,況承止出聲住:“詹挽月。”
詹挽月回頭,問:“還有什麼事?”
況承止掏出手機,輕聲開口:“早上你拍的日出,我可不可以看一看?”
詹挽月反應了幾秒才領會他的意思。
笑了笑:“不就是加微信嘛。”
況承止被的笑容染,角也往上勾了勾,重新問:“嗯,可不可以加個微信?”
“可以。”
詹挽月一掏兜,空的。
這才想起洗完澡換了服,手機還放在爬山穿的沖鋒兜里。
“你等等,我回房間拿手機。”
撂下這麼一句話,詹挽月回房間取手機去了。
幸好他們住在同一層樓,距離不遠,詹挽月取完手機回來,況承止還那樣站在玄關門口,站姿都沒換過。
詹挽月懷疑他快燒傻了,否則怎麼會老實聽話這樣。
點開微信,正要點自己的二維碼,通訊錄最上方已經有好友申請了。
況承止的昵稱,況承止的頭像。
好友申請那里 寫了一行字:[你好,看個日出]
“……”
好吧,也沒那麼老實。
詹挽月點了通過,順便把況承止的號碼也重新存了通訊錄。
一通作完,詹挽月都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直到對上況承止晦暗不明的視線。
糟了。
幾乎同一時間,況承止盯著備注了他名字的那串號碼:“你還記得我的手機號。”
“……”
都是腦子先的手。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從來沒有刻意記過況承止的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記住的,以為早就忘了,結果在通訊錄輸完“況承止”三個字,下面的數字不自覺就填寫上了。
甚至第一時間都沒覺得哪里不對勁。
詹挽月瞥了一眼況承止,強調:“沒刻意記過。”
說完覺得不夠,又補充了句:“我又不是詹興來,對數字一點都不敏,他連自己家門牌號都記不住。”
況承止輕笑了一聲:“嗯,你跟他不一樣。”
在對數字是否敏這件事上,詹挽月跟詹興來割席的意愿格外強烈:“當然不一樣,我對數字很敏的。”
“你是數學天才,圓周率能背一百位,區區一個11位數的號碼不算什麼。”
況承止語氣和神都認真,沒有一點怪氣的分,毫無疑問,這是一句實打實的夸獎。
可是詹挽月怎麼聽怎麼別扭。
或許是自己心里清楚,驅使記住況承止電話的本不是所謂的數學天賦,而是一種長達十二年名為喜歡的習慣。
詹挽月不知道接況承止的話,本能回避:“加完我就回去了。”
這次到況承止對說:“等等。”
況承止對出手:“手機借我用一下。”
詹挽月疑:“做什麼?”
“很快,一分鐘。”況承止有些答非所問。
詹挽月還是把手機遞給他了。
在手里需要雙手持握的max,況承止單手拿著都游刃有余。
詹挽月看見他用細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來去,最后點了左上角的保存。
差不多就是一分鐘,況承止把手機還給。
屏幕頁面是一個新的通訊錄名片。
名字:況承止(工作號)
號碼:157xxxxxxxx
詹挽月愣愣地看著手機屏幕。
況承止看著詹挽月的臉,目一片:“這是我的工作號,平時可能用不上,但是我想讓你知道。”
“算是我的私心,以及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彌補。”
“詹挽月,今后的每一天,只要你想找我,你隨時能找到我。”
況承止的視線仿佛有溫度,詹挽月覺自己正站在火堆旁,被熾熱烘烤。
摁滅手機屏幕,看似淡定地“嗯”了一聲。
“你休息吧,我回房間了。”
走之前又叮囑了一次:“記得吃藥。”
況承止還是那樣凝,乖乖說好。
詹挽月回到房間,帶上門,怔怔走到床邊坐下,兀自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重新掏出手機,一解鎖,還是那張通訊錄名片的界面。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用手輕輕了工作號那三個字。
心里某道的裂開始長出新的。
另一邊。
一直到詹挽月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況承止才轉回房間,帶上了門。
他盯著詹挽月給的退燒藥看了很久,然后用手機拍了一張照,保存在相冊,也順便發給微信上一個備注江醫生的人。
[圖片/]
[我剛吃了你開的藥,能吃這個退燒藥嗎?]
不到兩分鐘,江醫生閃了個語音通話。
況承止接通,點了免提。
江醫生的聲音又氣又無奈:“祖宗,你怎麼又生病了啊!”
“溫量過了嗎?多度?”
況承止走到床邊,拿起右邊的枕頭,從一堆藥盒里翻出溫計。
上面還保存著幾分鐘之前的量溫的記錄。
況承止照著報:“39.1。”
“……”
“我服了。”江醫生無語三秒,然后說,“你高燒吃藥不管用,馬上來醫院掛水,你人在哪?”
況承止報了溫泉會所的名字。
江醫生聽完一怔:“京北有這地方嗎?”
況承止:“我在滬城。”
“……”
江醫生強忍住口的沖:“你怎麼不上天啊!發高燒還跑去滬城泡溫泉,你怎麼不去泡福爾馬林,直接給醫學事業捐軀得了。”
況承止充耳不聞,只一味地詢問:“所以這藥我能吃嗎?”
江醫生沒好氣:“吃個屁啊,你趕上最近的三甲醫院掛水!”
“吃一片再掛水行不行?”
“不準吃,回頭對乙酰氨基酚超量了會傷肝,你直接去掛水,醫生知道怎麼合理用藥。”
況承止沉默。
長達兩年多的治療,江醫生對自己的患者還算了解。
況承止大部分時候的沉默都是無聲的對抗。
江醫生語氣放緩,問況承止:“為什麼非吃這個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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