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承止嘆了口氣，跟如實坦白。

“那天我不是詹綰闕一起回的國，要不是一落地接到于阿姨的電話，說在機場被堵了，讓我幫忙把帶回詹家，我都不知道也回了國。”

“我把詹綰闕送回詹家后，聽保姆說你下班要回家一趟，我才留下來多待了一會兒，我想見見你。”

“后來詹綰闕在帽間看見了我送你的子，保姆說這子放家里有段時間了，你一直沒來取，我聽了生氣的，以為你連這條子都不在乎了。”

“你開門進屋的時候我就聽見靜了，我知道你在玄關聽，所以由著詹綰闕說，包括后面穿你子，自說自話撒謊，我沒拆穿，都是在故意氣你。”

況承止說完，越發無地自容，他滿眼愧意地看著詹挽月的臉。

“我那時候以為你一心一意癡林歇，嫉妒得發狂，被醋意沖昏了頭腦，說話做事都不是發自真心的。”

“那天我故意氣你，害你被于阿姨數落，有一瞬間我覺你都快哭了，我心里一點都不好，很后悔自己這麼做。”

“我本來當時就要跟你澄清的，可是你馬上說什麼妹夫孝敬大姨姐的，一句話給我堵死了。后面回家，我問你回家做什麼，你也沒說是為了取子，保姆把子送回來，你又當我面扔了……”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都是我不對，我犯渾，我自以為是。”

況承止握住詹挽月的手，聲音發啞：“阿挽，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跟詹綰闕什麼都沒有，我姑媽在波士頓安排的那棟別墅，我一次都沒去過，都是一個人在住。”

“知道我會做飯，廚藝好，也是我因為我每次請一些朋友上門試菜，都想辦法跟著來，那四年我從來沒有主約見過面。”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問子越，這些話我去年就跟他說過。還有我在波士頓的那些朋友，我現在就可以打視頻跟他們當面對質……對了，還有梁序！這兩年梁序也在波士頓，你信不過我的朋友，梁序你總信得過，他也是你的朋友，不可能騙幫著我騙你的。”

“我這四年還發了很多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有跑去倫敦看你時拍的照片，有學做飯翻車的記錄，還有我在波士頓想分給你的食和風景，很多很多，每一條都跟你有關，從我們分開的第一天我就在發，朋友圈時間不可能做假，我也沒有做假的機，我現在就給你看……”

說著，況承止手要去掏手機。

詹挽月趁機出了自己的手，干脆利落，沒半點留。

說的話也一下子把況承止打了冰窖：“不用了，我已經不在意了。”

車廂的氧氣仿佛都被詹挽月這句話空了，況承止倍窒息。

況承止一把將詹挽月拉進懷里，地抱著，好像下一秒就在消失在自己面前。

“你說謊，你不在意剛才就不會問我。”

“阿挽，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不否認我這四年對你造的傷害，我做錯的每件事我都認，可我唯獨沒有不你。”

新婚那年，無數個混的夜里，像海上風暴中的一葉扁舟，被巨浪擊打，傾覆，近乎散架。

況承止對做著最兇的事，也會用最溫的語氣說。

那時就沒能守住自己的心，床笫間的話，天亮了還信以為真。

現在況承止又說，詹挽月不敢信了。

“不重要了，我們已經離婚了。”詹挽月說。

對面車窗外飛馳的街景，在詹挽月失焦的視線中變了虛虛實實的斑。

況承止的心痛了一下，他努力強調：“怎麼不重要？這很重要！”

“當初爺爺病重，讓我跟你結婚，縱然外界有很多力讓我必須接這門婚事，可是如果我不喜歡你，我有的是辦法拒絕，我娶你是因為我喜歡你，不是被無奈的選擇。”

“我們之間隔著這麼多誤會，現在說清楚了，離婚又不是無法改變的事，詹挽月，你再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好不好？”

“如果沒有這些誤會，我們現在還是一對恩夫妻，剛結婚那一年我們明明很幸福的，你都不記得了嗎？”

詹挽月很想說不記得，想否認迄今為止生命中最幸福的一段時。

可是做不到。

詹挽月停頓許久，最終還是選擇推開況承止。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這些誤會也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

“況承止，因為我們既不相互了解，也沒有彼此信任，我們才走到了今天。”

“你也選修過經濟學，沉沒本不參與重大決策的道理，不需要我再跟你說一遍，離婚是為了及時止損，而不是重蹈覆轍。”

況承止心被強烈的無力裹挾。

他一瞬不瞬注視著詹挽月的眼睛，急切地說：“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是什麼經濟學理論，是實實在在讓我覺幸福的每一天。”

“你要說損失，因為我的自以為是，我們之間浪費的四年，那才做損失，我們已經止損了不是嗎？詹挽月，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我只會比以前更你，你相信我。”

詹挽月搖頭，語氣平靜得像是置事外的旁觀者。

“我相信你，然后呢？”

“況承止，你我，我就一定要你嗎？”

“你要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我就非給你不可嗎？”

接連三問，況承止被問得啞口無言。

這時，車漸漸停了下來。

車窗外飛馳的街景趨于靜止。

詹挽月認出這是小區門口，拿起包，準備下車：“我到了，謝謝你送我。”

車門剛推開，況承止在后了一聲：“詹挽月。”

“你是過我的，對嗎？”詢問仿佛一種乞求。

詹挽月頓了頓，立刻否定：“不對，我沒過你。”

“你只是我被無奈的選擇，重來一次，我不會嫁給你。”

說完，詹挽月推開車門要下車，忽然被況承止一把扯了回去，連帶著剛推開一條的車門也合上了。

況承止眼神如同幽深的古井，盯著詹挽月冷漠無的臉：“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詹挽月迎上況承止的目，啟重復：“我沒——唔……”

堪堪吐出三個字，況承止住的下，不由分說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