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

詹挽月忽然嘆了一口氣。

“這都被你發現了。”

小姜眼睛一亮，正要說什麼，又聽見：“記得保，別把他做男模的事說出去。”

“……”

小姜：？

元旦過后，項目工地也繼續施工。

老關還跟之前一樣，每天給詹挽月匯報一次工地的況。

方經理已經安排工人按照有問題的水泥澆筑承重柱了。

一周多的時間，承重柱部分接近完工。

老關安排的“臥底”暗中檢查過，評價了五個字：豆腐渣工程。

懂行的一看就發現問題，都用不著上專業設備檢測。

過了兩天，詹挽月去工地跟進施工進度，方經理也找了一些“合理借口”，沒讓檢查有問題的部分。

工地倉庫的建材料，以及明面上的清單和手續，毫無破綻。

詹挽月也順理章地沒發現問題，還夸了夸方經理工作認真細致。

方經理和協調員把詹挽月送到了工地門口。

眼看著坐車離開，協調員得意地笑道：“這詹挽月不好糊弄的，什麼都沒看出來，也沒有別人夸得那麼厲害啊。”

方經理輕呵一聲，一臉不屑：“一個的，學歷再高，工地這些事兒能有男的懂？繡花枕頭一個，哄哄就過去了。”

協調員附和道：“可不是咋的，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回頭有好果子吃。”

方經理臉上出等著看好戲的笑容。

當晚回家后，況承止給詹挽月打了個電話。

“住建明天會派工作組視察近期的市政項目，有你負責的那個，時間大概在下午兩三點。”

詹挽月問：“暗訪？”

況承止：“也不算，只是沒提前打招呼，臨時查吧。”

“明天住建和市政估計都要約你談話，你心里有個準備。”

詹挽月“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事說完，詹挽月想掛電話。

況承止住：“你什麼時候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

詹挽月不以為然：“把你拉黑了，你不一樣跟我聯系嗎？”

言外之意，黑名單不過是個擺設。

但是，況承止對此自有一番說法。

“那怎麼能一樣，我多用一個手機號，每個月多一份話費，平白增加了我的開支。”

詹挽月：“……”

無語地說：“這點開支都不夠你煙的。”

況承止慢條斯理地說：“該省省該花花，勤儉持家是一種好品德。”

“……”

詹挽月：“你可以不跟我聯系。”

況承止：“那不行，本來就沒什麼存在了，再不主聯系，你睡一覺就把我忘了。”

詹挽月一點沒被他的邏輯繞進去：“所以是你需要聯系我，達到你的目的。”

況承止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

“太聰明就是不好騙。”

“好吧，我就是想讓你把我放出黑名單，每次還要用備用機聯系你，覺背著老婆一樣。”

詹挽月反問：“你哪來的老婆？”

“曾經有過。”況承止腆著臉補充，“以后能不能有，全看你的意思。”

“……”

就多余一問。

詹挽月忍無可忍，直接掛斷了電話。

況承止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嘖了一聲，雖然又被掛了電話，但是心還不錯。

今天賺了，多跟詹挽月說了幾句話。

第二天。

過了午后，亮得有些刺眼，照在忙碌的工地上。

機的喧囂、工人的聲音，織一片。

方經理像往常一樣在工地晃悠，手里的圖紙被他揮得嘩嘩響。

這里指點一下，那里催促兩句，職位不高，架子不小，春風滿面的樣子。

這時，協調員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方、方哥，不好了，住建的工作組來工地視察了！”

方經理心里 “咯噔” 一下，像是被一道電流擊中，整個人瞬間僵住。

臉上的得意勁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慌失措。

“沒通知今天要視察啊，你聽誰說的！”

協調員指著大門的方向：“還用人說啊，車都開到大門口了！我安排了人接待，趕來知會您一聲，方哥，怎麼辦，咱們的計劃全被打了……”

按照徐玉泉的計劃，他們后面還要在一些文件上手腳，坐實詹挽月的“罪名”，項目一竣工就朝發難。

“別慌，先看看什麼況。”

方經理穩住心神，但臉上的笑容比還難看。

他一路小跑去迎接工作組。

一見了領導，方經理點頭哈腰地說道：“哎呀，各位領導，今天什麼風把你們給吹來了，事先也不打個招呼，我這兒都沒來得及收拾收拾，實在是失禮啊。”

工作組的趙組長面冷峻，眼神像兩把利劍，上下打量了方經理一番，語氣平淡卻著威嚴：“臨時查而已，你們正常工作，我們隨便看看。”

“行，行。”

方經理賠著笑，心里卻像有只鼓在瘋狂敲打。

腦子飛速運轉，想著怎麼把眼前這關糊弄過去。

方經理有意帶著工作組繞路，避開工程有問題的部分。

“建筑部還在施工，不安全，各位領導還是別進去比較好。”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邊還有工人在建筑里外進進出出。

趙組長瞥了眼方經理：“工人能進去，我們不能進去？”

方經理訕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眾人走進建筑部。

趙組長先打量了一番承重柱，手用力按了按，眉頭立刻擰了一個 “川” 字。

“方經理，你來這柱子，手不對啊，水泥標號怕是不對吧？”

方經理湊上前，裝模作樣地了，強裝鎮定地辯解：“趙組長，您有所不知，這兩天連著下雨，空氣度太大，影響了水泥的凝固效果，等天晴了就沒事了。”

還不忘甩鍋：“而且我們這個項目的總結構工程師，詹挽月，詹工，昨天剛來工地看過，都沒說有什麼問題啊。”

技員蹲下子，翻開堆在角落的水泥，用工搗鼓了幾下，又湊近聞了聞，臉變得鐵青。

“方經理，你別睜眼說瞎話了，這就是典型的劣質水泥！”

“你看看這顆粒細，還有這刺鼻的味道，本不符合標準，你們到底怎麼施工的？”